第三十一章——杏林3

第三十一章——杏林3
　　姬辛芳到算的上是女中豪杰临危不乱了。孟文在心里念了一下，也不知道接下来这些厂卫会怎样对她。
　　东厂的人暂时还没打算怎样，毕竟印信现在还不着急要，先饿她一饿，等她交出来监造局的印信再杀了也不迟。很快的姬辛芳便被五花大绑扔进了柴房。
　　柴房共分两拨人看守，一拨东厂的厂卫，一拨荆戈寨的人。谭力事先和这些妖人商量好了，抓住姬辛芳后要到监造局的印信，再之后东厂的人帮谭力放出谭晃。
　　孟文和茅用花了点时间记下来两拨人值守的规律，眼见对方暂时没有伤害姬辛芳的念头，便打算回客栈从长计议。
　　百里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直晃的晓晓头疼。
　　“你就别跟个老头似得来回晃哒了，孟大哥肯定会救姬姐姐的，你晃来晃去除了让人眼晕，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办法出来。”
　　结果百里莫没搭理晓晓，继续晃荡。
　　“要不我说，咱分析分析为什么东厂的人要抓姬姐姐吧。”晓晓对着烛火打哈欠，奈何白天睡得太足，现在一点都不困。
　　百里莫觉得晓晓说的有道理，停下来说道：“我只知道师姐是东厂姬总管的干女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几年前来我们铸剑山庄习武。当时我们家教武学的师父只有一位，她便和我一起进学的。至于为什么姬家只让她来学武，并没有让其他干儿子干女儿来，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觉得可以的话，还是找姬总管来救她比较好。”
　　“那姬总管是东厂的头目吗？”晓晓问道。
　　“这也不太好说，东厂似乎有两个头目，彼此不分高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姬总管是在明的，也是皇帝的掌事公公。”百里莫终于老实的坐了下来。明晓看着他发愁，自己也跟着发愁。
　　“是在暗的那个头目要害姬姐姐吗？还是姬总管本身就？”
　　百里莫这会儿也在肚子里百转千回。按理说姬总管对姬辛芳还是很好的，至少这几年姬辛芳跟在铸剑山庄学艺，并没有人敢给她什么苛待。回到京城以后也直接被派以重用，理论上来说她在东厂里也是能说上话的人物了。再加上京城的花会都是姬辛芳借着姬公公的名义主办的，更是不会有什么差错才对。如果说差错的话，也就是孟文帮姬辛芳查了个案子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件案子惹了姬总管不快。
　　百里莫并不知道花会上那件案子具体是怎样的情况，这点就不如晓晓了，晓晓好歹在六扇门，孟文又是办案的捕快，知道的东西自然是比外人多一些的。可是平时孟文管得严，晓晓也知道这些案子不能随便出去说，所以百里莫是不知道的。
　　“京城上的花会里，都出了什么事？”百里莫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晓晓慵懒的直了直身子。
　　“你也应该知道有不少人被运了进来，又做了什么吧。”晓晓又继续托腮，“姬姐姐应该帮忙运了不少人进来，之后就是那个江家的案子，你应该知道的。”晓晓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想了想也许对救人有帮助，就又说道：“江家那个案子很特殊的，那个江舟帮忙东厂运人进京，他那个嫂子却想要给太后运毒。不过两个人都占了东厂的便利，都把想要运的东西运了进来。”
　　她这么一说百里莫似乎清楚了一些什么，又问道：“花会上来的人，现在是不是应该都归锦衣卫？”
　　“这我倒不清楚了，你不如问问孟大哥。”
　　正说着，孟文和茅用就回来了。
　　“抓姬辛芳的正是东厂的人，不过应该不是姬总管那边的。你可知道姬总管为什么要派姬辛芳一个人出门？”孟文人刚进来，便问道。
　　“这个大师姐倒是说过，昨天出门的时候还托人给我送了个东西。”说着，把姬辛芳之前托付给自己的监造局的印信拿了出来。
　　孟文和茅用面面相觑，赶紧让百里莫把这惹祸的东西藏起来。又嘀咕了一阵。
　　百里莫又问：“你们还想不想知道姬姐姐为什么出门了？”
　　“想，想，你说。”
　　“你先告诉我，花会上多出来的那些卫队的人，现在是不是归锦衣卫？”百里莫反问道。
　　“对，他们都是完整的好人，肯定进不了东厂。”孟文撇撇嘴，也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让晓晓这小丫头听见。
　　“那我便告诉你我大师姐是来做什么的，她说是为了抓一个叫谭力的人，就是那个谭晃的弟弟。”正说着百里莫看了看明晓，明晓果然抖了三抖。又说道：“她有没有带人来？总不会自己一个人来抓土匪吧？”
　　“我想她可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真就是一个人来抓土匪的。”孟文扯了扯嘴角，这姬辛芳胆子可够大的，来抓土匪也不张罗多带几个人。不过也是，东厂那边的人搞不好都出来抓她了，也不知道监造局的印信有什么用，值得东厂这么大费周章。明明就是姬总管的人，如果要的话在京里就可以拿走。
　　这么一想孟文反倒转过来弯了，既然不在京里就拿走，说明姬总管并没有害姬辛芳的意思，相反的，姬总管对这个事八成不知道。但是姬总管也不会对姬辛芳有多好心，兴许是想看着她在土匪窝里作死的。否则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人来。
　　“姬辛芳给你印信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还她？”孟文问道。
　　“没有，她的意思应该是等她到铸剑山庄见师父的时候再来拿，没想到现在却被困在这。你先说说，这印信对救她有没有用？”
　　“有，对方捉她就是为了印信。不过此时不能贸然就给了，对方很可能拿到之后不留活口。”茅用插嘴道。
　　“这样我们不如先让东厂来几个人换，或者直接让那些土匪换，再或者让他们窝里反？”晓晓出了个非常具有建设性的建议。让百里莫和孟文都眼前一亮。
　　“明晓你真是个天才”。百里莫直接抱住了晓晓，“我们应该怎么做？”他对这个计划表示有信心，如果只是几个土匪来的话，以眼前这几个人的功力还是能对付的。不过还没等他激动完，就被孟文提了起来，我家小徒弟是你说抱就抱的么！你个小矮砸！
　　“就先写信给他们，让那些土匪来换东西，再告诉那些土匪，只有印信在他们手里的时候，东厂的人才会给他们办事呗。”晓晓说的轻巧，不过也是，土匪能和东厂联系起来，肯定是有交易关系。十有八九是跟放掉谭晃有关，倘若他们得了印信，没准就不给谭力办事，反倒还会把谭力也抓起来了。
　　这边晓晓他们这么想，那边谭力也是这么想的。值夜的时候便偷偷派了自己人，叫醒了姬辛芳。
　　“你不说，那些东厂的人也会想办法得到，到时候连命都没有了，要那劳什子玩意儿有什么用？”过来劝解的土匪先跟姬辛芳聊了起来。姬辛芳也不慌，也和那土匪聊到：“问题是我这身上真没有，我要带着我就给他们了，你当我不怕死？不怕死还给朝廷做事？不怕死有我这身手我也和你们一样落草为寇了。”这姬辛芳也是聊天的高手，先给人扣几个高帽子，放松对方的心理。
　　还别说，对方听她这话确实熨帖。“那你现在也是悬啊，还不如和我们合作一下。我们可不是东厂，江湖中人可比那些没根的妖人讲义气。”姬辛芳听他们这么一说，也附和道：“你们也别和他们合作，我在东厂里见惯了说话不算话了，要不也不会从京城里跑出来，谁知道跑出来就碰到这些不讲理的。”说着还委屈的抹了抹泪，那土匪哪见的了这个架势？这姑娘被关之前还是朵高岭之花，现在就变成柔弱的小白兔了，见她哭还挺可怜见的。
　　姬辛芳看那人心软，想着逃跑也许有戏。便问道：“你们和东厂是什么条件？要是能把我放了，兴许我能帮你们也说不定。”
　　那土匪也是被姬辛芳这个样子弄的心软，直把他们老大和东厂的合作抖搂了出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我看救大当家的也不一定有戏。但是谭力好歹是我们二当家，让我们帮忙兄弟们怎么能不帮？”
　　姬辛芳心里倒是一阵哀怨，合着得来全不费功夫。谭力这厮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回去搬救兵，只好继续套近乎。两人一直聊到了东厂那边的人来换人看守，不过最多也都是互相探探底，姬辛芳除了同情博够了之外依旧一无所有。
　　可惜百里莫是救不了自己的，姬辛芳这样想着，又开始犯愁。这个时候也没办法给姬家传信，即使传了信，那边有群小人也不一定见得自己得救。要是传信给锦衣卫吧，那头也不一定会帮自己，虽然自己帮他们运来不少暗卫，但是东厂和他们毕竟也不是很对付。如果想办法找六扇门？且不说六扇门里最有用的捕快孟文出京了，就是跟六扇门说谭力在这，让他们来拿人，估计都没戏。圣上都下旨让六扇门别掺和这件事。
　　姬辛芳一直想到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也没想出个逃生的办法，只好躺在柴房的稻草垛里养神，全无往日的淑女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