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牵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牵手
　　连夜赶路，一路走一路停，白识他们出了赣州就和明晓他们分开赶路。锦衣卫的人也直接折返回南雄，只不过需要在经过一番伪装。
　　这一路上伤员不少，即使分了一大部分跟着白识回蜀地，可刘坤厚和何三七却依旧跟着明晓。
　　“何三七，别躺着了，帮容大哥煎药。”明晓他们寻了个破庙，这一路上匆匆赶路，绝大多数时候他们是没有正经的房子住的。
　　这破庙也是许久无人居住的样子，推门进去就都是灰，一行人只好在院子里凑合凑合。
　　“还好没有雨，那房子根本没办法住人。”明晓本还想推开门进去看看，却因为里面乌烟瘴气而放弃。
　　百里莫点着篝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从茅事快马加鞭先往铸剑山庄赶去，他就变得不爱说话了。
　　哪怕明晓想尽办法哄他说话，他也只是摸摸明晓的头发继续沉默。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一路上匆匆赶路，明晓都没来得及计算过这些事宜，百里莫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茅事不在也没有人会关注粮食的问题。
　　起身看着各自的行囊，“这些恐怕不够今晚吃的，我们看看周围有没有野物，寻来烤着吃吧。”容止说了话，大家也没有异议，一帮汉子们呼啦一下散开四处寻找野物充饥。
　　何三七捂着伤口，一脸丧气的熬着药，一想到自己熬的这一锅药一会还要进自己的肚子，脑袋都疼。
　　“我什么时候不用喝这个？”何三七起身又抓了一把草药，丢进煎药的锅里。
　　容止撇了撇他，其实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个人装作伤还没好，偷懒不干活。所以容止才给他用了这般苦药。
　　只是这姓何的也清楚容止给他用的什么药，虽然苦，可一想到可以偷懒，还是乖乖的装病。
　　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容止觉得自己是养了个白眼狼，若不是为了救他，恐怕他早就跑到天涯海角望洋生叹去了，哪还能跟这逃命似得到处乱跑。
　　眼看手里的粮食不够，明晓跟着程建开始到处找吃的，只是这里虽然是荒郊野岭，却依旧属于大道旁边，若是想寻个野味并不怎么容易。
　　好在巫仙会的人各个身手不凡，黄昏中竟像是散了个干净。
　　“程大哥，这里有些野菜。”明晓奔向小溪旁边，溪边有不少蒲公英之类的野菜，虽然苦了一些，多加些盐拌一拌也好吃的很。
　　看她满世界找野菜，程建心里也是一阵心酸，想来这小丫头以前也吃了不少的苦头，竟是所有能吃的野菜都认识。
　　虽说她寻的多数是野菜，但也找了不少应急的药材。越往林中走，程建越觉得不安。不一会天色就暗了下来，明晓见挖了一兜子的菜，跟着程建往破庙方向走。
　　昏暗的夜色中伴着虫鸣，破庙处支起的篝火冒着浓烟，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生火做饭，只有明晓一个人端着盆子洗着野菜。
　　即使休息一群人也都是轮换着，这一路上时不时有东厂或者倭寇袭击，人数虽然不多，也能应对，可就是太过于耗力。
　　这一行人每个人都警觉着周围，仿佛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集结起来。
　　“没必要太过担心，咱们毕竟人多，等到了汝南就是你的地盘了。”容止试着支起来柴和，在上面烤着刚刚剥了皮子的兔肉。
　　可惜这句话并没有得到百里莫的认可，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坐在原地，看似心不在焉，又像是在等着些什么。
　　一群人吃饱喝足，明晓睡不着，让值夜的兄弟先去歇会。
　　许是她和守夜的人说话的声音太大了，百里莫睡的太轻，很快他也睁开眼。
　　“你先回去睡吧，这我陪她盯着。”看来还是百里莫的话比较管用，明晓说了半天也不愿意休息的人，只听了这一句话就找地方躺着休息了。
　　牵着明晓的手，两个人走到了角落里，一心觉得担忧的百里莫终于开口说道：“到了我家你要处处小心，我那个哥哥最近又在生事，家里不太太平。”
　　“你这几天也没睡好，我到你家哪也不去就是。”明晓头一次觉得百里莫有些墨迹，而她自己也被他带的有些紧张。
　　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百里莫僵在原地，有些愧疚的看着明晓。
　　“若是，暂时不能让你去我家住，要先在外面住一阵子呢？”百里莫有些不知道该把手放在那里，拉着明晓的手里出了不少汗。之前答应她到家里去玩，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先将她放在舅父那里。
　　若是这个舅父好像与也行，可惜自己舅父是个出了名的大魔王，整个巫仙会里最不靠谱的存在。再加上他闭关多年，刚刚出关……
　　难以想象明晓过去会不会被欺负，只能先寄希望于茅事身上了。
　　明晓倒是没想到要去别处去住，当年百里和她的约定她可没忘，若是到了他的地盘，难道还要住客栈不行？
　　“你家里已经乱到这个程度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没有半分责备，她信他，自然会从他的角度去想事情。
　　点了点头，百里莫有些困倦的说道：“问师傅那批煤炭还没运过来的时候，我那个大哥就到处给我找麻烦。现在东厂那边似乎有过来查的意向，我回去之后就要想办法把事情撇清楚。”
　　他是不能把话说的太清楚的，明晓冒死去查那些走私之类的案件，结果自己就在干这种随时可能掉脑袋的事儿。
　　“我并不代表正义，查案也是因为我是六扇门的人，可是你要清楚，走私这种事情不归我管。”两眼澄明的明晓转身拽住了百里莫另一只手，扑倒他的怀里说道：“你是我的朋友，只要你安全就好，即使朝廷查了又怎样，哪些人是干净的？”
　　感觉到胸口的一阵湿糯，百里莫将明晓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若是朝廷不来寻你，你便离了六扇门如何？”
　　“那我该去哪呢？”挂着泪珠的明晓轻轻抬起头，她快要恨死这个朝廷了，让她出来查案，身后却随时都有东厂的人来暗杀。
　　那些倭寇，那些军奴，还有那些赈灾的钱，无一不是令人厌恶的存在。她当初那一片赤诚之心，也随着孟文差点被废掉武功而熄灭。
　　不是她不想在六扇门，而是六扇门根本就留不得人了。这几年她也没少看到有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消失在自己眼前，也曾无数次替自己的师傅担心过，恍惚五年的时间，金象似乎老了一轮一般。
　　帝王家里的内斗不断，贪官屡禁不止，查个案子也要想尽办法“入乡随俗”才行……
　　她查不了什么案子了，她只知道她想要保护的人根本就保护不了。
　　可是除了六扇门，又能去哪呢？
　　“可以来我这啊。”不知为何百里莫越抱越紧，甚至屏住了呼吸。
　　明晓摇了摇身子，撩的对方一身的燥热，然后说道：“我不是不能住你那里吗？”
　　调笑的眼神映着月色似乎在透露着什么不可言状的气息，百里莫一个控制不住就亲了下去。
　　没有一丝挣扎，夜色中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做些什么。温热的气息在颈间环绕，似乎早就有预谋一般，又或是仅仅就是自然而然。缠绵的气息挥之不去，唇齿间都带着对方温存的气息。
　　本以为难舍难分，却不知为什么害怕别人看到。明晓轻轻推开了他，脑子里都是如果被别人看到怎么办？被师父知道了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对方之类的想法。
　　尽管如此明晓却不想移开自己的视线，百里莫也一样，虽然心跳如同雷鼓一般，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些海誓山盟的话他曾经熟读多遍，却在这个时候什么也说不出来。
　　也许心意就是这么确定的，可是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直到远方传来鸟雀的鸣叫，两个人才分开。
　　容止是第一个起来的，这地板睡的人腰酸，还没来得及擦脸，就看到明晓跑了出去，到溪水旁洗脸。
　　门口处的百里莫傻乎乎的往那一站，一副没睡醒似得样子，可是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心里抱怨着两个年轻人起的真早，容止也默默跑到溪边去擦脸。
　　“今天再赶一天路就到了吧？”几个巫仙会的人伸了伸懒腰，细碎的交谈声传出破落的庙宇，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百里莫完全忘了自己昨夜没睡的事实，可是还有一天就能到自己的地盘了，估计那些东厂的人也不会继续追过来，还是带着人赶紧赶路的好。
　　明晓喝了口水，接过容止用热水冲的糊糊，明晓强忍着恶心吃着这种早饭。已经连着这么恶心了好几天了，今日进了汝南地界一定要好好吃上一顿。
　　一路无话，百里莫几次想要张嘴询问明晓，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心虚的闭上了嘴，一路上频频回头看向明晓乘坐的马车，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到马蹄嘶鸣声想起，百里莫才一股子怨气的说道：“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