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奇幻 >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第27章:养尸地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6
陶罐里的血水顺着铁门往下淌,缺耳黄皮子的爪子刮擦青铜锁发出刺耳声响。沈青梧突然挣开林冬至的手,后颈溃烂处钻出的白毛缠住桥墩铁链,整个人倒挂在阴风呼啸的洞口。
"快走…"她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吼叫,藏青布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这是活人桩的怨气井!"话音未落,桥墩深处传来铁链绞动的轰鸣,整座江桥像被巨手摇晃般震颤起来。
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见台阶缝隙渗出粘稠黑水。缺耳黄皮子突然将陶罐砸向铁门,周瘸子的头颅滚到林冬至脚边——那半张脸上爬满肉芽,嘴唇还在翕动:“锁龙井…镇…镇…”
"当心!"沈青梧甩出铜铃缠住林冬至脚踝,将他拽离突然塌陷的台阶。黑水里伸出数只泡胀的手,指甲缝里嵌着生锈的镇魂钉。林冬至抄起青铜匣砸过去,太岁肉触到怨气的瞬间突然暴涨,腐肉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血管缠住那些鬼手。
缺耳黄皮子发出尖啸,纵身扑向沈青梧。林冬至摸出犀角碎片划破掌心,血珠溅在铜钱剑上,剑身突然泛起青光。他踩着摇晃的铁链跃起,剑锋精准刺穿黄皮子左眼,那畜生惨叫一声跌进黑水。
"接住!"沈青梧甩来条浸过朱砂的红绳,"缠住它的后腿!"林冬至凌空翻身,红绳套住黄皮子瘸腿的刹那,整条铁链突然绷直。桥墩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腥臭的黑水裹着具红漆棺材冲上台阶。
棺材盖被铁链震开,林冬至的狐瞳映出里面那具戏服女尸——水袖缠着青铜铃铛,天灵盖钉着三枚刻林家徽记的镇魂钉。女尸突然睁眼,嘴角咧到耳根,唱起了民国时期的关外小调。
"是锁魂咒!"沈青梧甩出三枚铜钱封住女尸七窍,"快找生门!"她拽着林冬至往桥洞深处跑,藏青布袍被阴风撕开道裂口,露出后背溃烂的镇魂符——此刻符咒正在渗血,每道笔画都扭曲成挣扎的人形。
林冬至的狐瞳突然刺痛,看见洞壁渗出的黑水正在凝结成字。那些用怨气写成的契文,正是祖父林老太爷与萨满祭司签订的"戊寅契"。他踉跄着摸到块凸起的青砖,砖缝里卡着半截焦黑的犀角。
"在这里!"林冬至将犀角插入砖缝,桥洞突然亮起青光。沈青梧的铜铃剧烈震颤,墙壁应声翻转,露出条向下延伸的密道。阴风裹着纸钱从深处涌出,每张纸钱上都用血画着三眼乌鸦。
密道台阶湿滑黏腻,林冬至的狐瞳在幽暗中映出青砖上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里嵌着碎骨,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沈青梧突然拽住他胳膊,铜钱剑指向转角处的阴影——那里堆着七八具穿伪满军装的骸骨,每具天灵盖都钉着青铜钉。
"是生桩。"沈青梧用剑尖挑开腐坏的军装,露出胸口的"林"字刺青,"你们家用活人养风水…"她突然剧烈咳嗽,呕出的黑水里混着肉芽,“当年萨满祭司…咳咳…用五毒煞改了江桥的龙脉…”
林冬至摸到骸骨颈间的红绳,绳结系法竟与自己襁褓上的平安结如出一辙。狐瞳突然映出幻象——暴雨夜的老码头,祖父将浸过黑狗血的麻绳套在苦力脖子上,穿萨满神衣的祭司正在跳火盆。
"小心!"沈青梧突然将他扑倒,三枚青铜钉擦着后脑勺钉入砖墙。缺耳黄皮子蹲在密道顶端,溃烂的眼窝里爬出白蛆:"时辰到了,胡三太爷要收供品了。"它甩出个陶罐,里面泡着的周瘸子头颅突然睁眼,腐坏的声带挤出嘶吼:“锁龙井…开不得…”
密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沈青梧的铜铃突然炸裂。林冬至拽着她滚进侧面的凹洞,腥风擦着脸颊掠过——穿戏服的女尸正贴着密道顶部爬行,水袖里甩出的青铜铃铛撞在墙上,迸出幽绿火星。
"跟着铃音走!"沈青梧往他嘴里塞了颗腥苦药丸,"这是引魂丹,能暂时压住你体内的仙家标记。"她撕开藏青布袍的下摆,露出腰间缠着的浸血绷带,“我撑不了多久,必须找到镇物…”
林冬至的狐瞳突然聚焦,看见女尸铃铛里封着团青光。他抄起青铜匣砸过去,太岁肉触到铃音的瞬间突然抽搐,腐肉里伸出无数血管缠住女尸。趁这空隙,两人贴着洞壁往深处挪,密道尽头赫然是间八角形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着青铜棺椁,八条浸血锁链栓在墙角的镇物上——铜镜、八卦盘、断剑、犀角、玉琮、陶俑、兽骨和半卷残破的萨满神图。棺盖上刻满契文,林冬至的狐瞳刺痛,认出这正是"戊寅契"的完整版。
"甲申年…用血亲镇煞…"沈青梧抚摸着棺盖上的刻痕,指尖突然被符咒灼伤,"你们林家…拿自家孩子当镇物?"她猛地掀开林冬至的衣领,后颈的仙家标记正在渗血,“你娘是不是戊寅年难产死的?”
林冬至浑身发冷。他从未见过母亲,父亲只说难产而亡。此刻狐瞳却映出幻象——产婆抱着啼哭的婴儿夺门而逃,床帐里伸出只长满白毛的手,将团蠕动的太岁肉塞进产妇嘴里。
青铜棺椁突然震动,锁链上的镇物接连炸裂。缺耳黄皮子的尖啸在石室回荡:"吉时到——"戏服女尸破顶而入,水袖缠住沈青梧的脖颈。林冬至的铜钱剑刚要劈下,却见女尸的脸突然变成沈青梧的模样。
"这是替身咒!"沈青梧挣扎着扯开领口,露出胸口的青铜残片,"把我…和棺椁…一起封住…"她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残片上,青光瞬间笼罩整个石室。
林冬至的狐瞳看见青光中浮现出萨满祭司的身影——那人正在棺椁前跳神,手里捧着的正是半块太岁肉。八名童子被铁链锁在镇物前,心口都插着刻生辰八字的青铜钉。最中间那个孩子的脸,赫然与林冬至幼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原来我也是镇物…"他攥紧犀角碎片,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沈青梧突然扑到棺椁上,后背的镇魂符完全溃烂,白毛暴涨着缠住浸血锁链:“快走!去狐仙冢找…”
话未说完,戏服女尸的水袖突然勒紧。沈青梧的瞳孔瞬间扩散,嘴角却扯出诡异的笑。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见有团白毛从她后颈钻出,顺着锁链爬向青铜棺椁。
缺耳黄皮子蹲在棺盖上,爪子拍打着契文:"胡三太爷的香火,该续了。"它掀开陶罐,周瘸子的头颅突然张口咬住沈青梧的手腕。林冬至的铜钱剑刚要劈下,整间石室突然地动山摇。
青铜棺椁的锁链寸寸崩断,棺盖被黑雾冲开。腐臭的浓烟中伸出只长满白毛的手,指尖戴着枚翡翠扳指——与鬼市红轿里煞尸手上的那枚一模一样。林冬至的狐瞳突然淌血,看清雾中浮现的身影,竟是表舅咽气时的狰狞面孔。
"冬至…"雾中人影发出父亲的声音,"把匣子打开…"林冬至的虎口突然剧痛,青铜匣自动弹开,风干的太岁肉触到黑雾的瞬间开始膨胀。他想起幻象中祖父喂婴儿吃太岁的场景,突然将整块犀角碎片塞进嘴里。
腥苦的汁液灼烧喉咙,狐瞳青光暴涨。林冬至看见黑雾深处连着条血脉——从青铜棺椁延伸到自己心口,而沈青梧正被这条血脉缠住咽喉。他举起铜钱剑刺向自己心窝,剑锋触到皮肤的刹那,整条血脉突然迸出青光。
"你疯了!"附身沈青梧的白毛怪尖叫,声音变成周瘸子的腔调,"这可是你们林家…"话未说完,林冬至的剑锋已没入胸口三寸。黑雾剧烈翻涌,青铜棺椁里传出凄厉的哀嚎,那只白毛手突然抓住缺耳黄皮子,将它塞进棺中。
石室开始坍塌,林冬至拽着昏迷的沈青梧往外爬。密道里灌进江水,浮尸的手不断从裂缝伸出。怀中的青铜匣突然发烫,太岁肉里浮出半枚翡翠扳指,与雾中人影手上的残片严丝合缝。
"这边!"沈青梧突然睁眼,竖瞳泛着青光。她咬破手指在墙上画出血符,青砖应声翻转,露出条向上的石阶。林冬至的狐瞳看见台阶尽头透着月光,江风裹着纸钱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人爬出洞口时,江桥已经塌了一半。对岸的芦苇荡里飘着盏白灯笼,穿戏服的女尸站在船头,水袖缠着昏迷的缺耳黄皮子。沈青梧突然抢过青铜匣,将太岁肉抛向女尸:“你要的镇物!”
女尸接住太岁肉的瞬间,整条江水突然沸腾。无数浮尸从水下升起,每具尸身的心口都钉着青铜钉。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见那些钉子上的生辰八字,正是林氏族谱上早夭的男丁。
"这才是完整的锁龙阵…"沈青梧咳着血沫,"你们家用七代血亲镇煞…"她突然栽进林冬至怀里,后背溃烂处钻出的白毛正在疯长,“去狐仙冢…找剩下的…”
话未说完,女尸突然尖啸着炸成血雾。太岁肉裹着黑雾沉入江底,对岸传来此起彼伏的黄皮子哀鸣。林冬至的狐瞳看见月光下立着块残碑,碑文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唯独"狐仙冢"三个血字清晰如新。
怀里的沈青梧开始失温,皮肤下鼓起游走的肉芽。林冬至扯下浸血的衣襟缠住她手腕,却发现自己的血正在变成青黑色。江面飘来艘纸扎的渡船,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老头,肩头趴着只独眼黄皮子。
"林公子,该还债了。"老头掀起斗笠,露出林冬至在停尸房见过的脸——那个本该被太岁吞噬的周瘸子,此刻他的头皮却爬满缝合线,“胡三太爷的香火,可都指着您呢。”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