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墓局惊变

城南老城区的槐树在夜风里沙沙作响，沈青梧掌心的铜钱已经烫得发红。林冬至跟着北斗银梳的指引拐进巷子，月光照在青砖墙的爬山虎上，藤蔓缝隙里渗出暗红血珠。
"是哭墙。"沈青梧用铜钱刮下血珠，"阴气太重，砖缝里渗的是尸油。"她突然拽住林冬至手腕，北斗银梳的梳齿正插进墙缝，挑出半截褪色的红绳。
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清红绳末端系着颗青黑色乳牙。沈青梧将铜钱按在乳牙上，墙面突然浮现水波纹，爬山虎扭曲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砖缝里的血珠突然沸腾，汇成条细流钻进北斗银梳。
"吱呀——"隔壁院门突然自开，门后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手里端着碗冒热气的糯米。林冬至的虎口红痣突然发痒，看清老太太的布鞋上沾着新鲜坟土。
"守夜饭凉了。"老太太浑浊的眼珠转向沈青梧，"沈姑娘要不要添双筷子？"碗里的糯米突然爬出红头蜈蚣，沿着碗沿摆出北斗形状。
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出鞘，剑尖挑起碗中蜈蚣："陈阿婆，二十三年没见，您还守着这座阴宅？"老太太的脸皮突然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蛇鳞。
林冬至的杀猪刀刚要劈下，北斗银梳突然震颤。蛇鳞人脸的嘴裂到耳根，吐出团裹着银梳碎片的黑雾。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院门，线头铜钱撞在门框迸出火星：“是障眼法，追！”
两人冲进院子时，北斗银梳突然坠地。月光下的天井布满蛛网，每根蛛丝都挂着褪色的纸钱。沈青梧点燃犀角烛，青光照出井沿的血手印——那些指痕的间距，竟与林冬至的虎口完全吻合。
"这是我师父布的锁魂阵。"沈青梧的铜钱剑划过井台，青苔下露出暗红咒文，"有人破了阵眼。"她突然拽开林冬至，井底窜出七条血蜈蚣，每条背上都刻着生辰八字。
林冬至的狐瞳渗血，看清蜈蚣背甲刻的是沈青梧师父的生辰。杀猪刀劈碎蜈蚣的瞬间，井水突然沸腾，浮出半截泡烂的槐木桩。桩头钉着二十三枚棺材钉，钉帽刻着北斗七星。
"是钉魂桩。"沈青梧的指尖拂过钉子，"师父用这个镇着黄仙祠的地脉。"她突然闷哼，后颈的北斗疤痕渗出黑血，血珠滴在桩上竟腐蚀出个"赦"字。
林冬至的虎口突然灼痛，北斗银梳飞旋着插入井壁。砖石剥落处露出具青石棺材，棺盖被七条浸血麻绳捆成北斗形状。沈青梧的铜钱剑刚触到麻绳，远处突然传来唢呐声。
"阴兵借道！"她拽着林冬至翻上墙头。巷子里飘来队纸扎人，抬着顶猩红轿子。轿帘掀开的刹那，林冬至的狐瞳刺痛——轿中端坐着穿蟒袍的纸人，胸口别着枚翡翠眼珠。
沈青梧甩出五帝钱打向轿顶，铜钱却被纸人吞进口中。北斗银梳突然震颤，梳齿射出青光击碎纸人左眼。轿内突然涌出血水，纸扎队伍化作满地碎屑，唯留那枚翡翠眼珠滚到林冬至脚边。
"是黄三太奶的引路珠。"沈青梧用黄符裹住眼珠，"有人在用阴兵探路。"她突然拽住林冬至手腕，北斗银梳的梳齿指向城南乱葬岗。
乱葬岗的歪脖子树上挂满招魂幡，沈青梧师父的墓碑裂成两半。林冬至的狐瞳映出骇人画面——坟坑里渗出黑血，二十三具泡胀的尸首正抓着墓碑往上爬。
"师父的尸身…"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脱手，剑身插进坟前供桌。供品突然变成蠕动的蛆虫，香炉里插着的三炷香竟是用人骨磨制。
林冬至的杀猪刀劈开供桌，桌底赫然压着张泛黄的契约。沈青梧展开契约时，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纸面浮现血字：“沈门弟子借阴债，押魂七世镇黄仙。”
"原来师父当年…"沈青梧话音未落，坟坑突然塌陷。腐尸的手抓住她脚踝，指甲缝里嵌着银梳碎片。林冬至的北斗银梳飞旋斩断尸手，刀刃却沾上腥臭的尸蜡。
"是尸蜡香！"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墓碑，"有人在用尸油养香…"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变成银梳形状。坟坑里浮出青石棺材，棺盖缝隙渗出翡翠色的液体。
林冬至的虎口红痣突然爆开，血珠溅在棺盖上竟腐蚀出北斗阵图。沈青梧的铜钱剑插入阵眼，棺材轰然炸裂。腐臭的尸气中，他们看见沈青梧师父的尸身端坐棺中，天灵盖插着七根银梳齿。
"钉头七箭书！"沈青梧的指尖颤抖着触碰银梳齿，"师父的魂魄被钉在…啊！"尸身突然睁眼，腐烂的手掌掐住她脖颈。林冬至的杀猪刀劈向尸臂，刀刃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沈青梧的铜钱剑刺入尸身眉心，剑尖挑出团裹着银梳碎片的黑气。尸身突然爆裂，飞溅的骨片在空气中组成北斗形状。林冬至的狐瞳突然刺痛，看见骨片缝隙里浮现青衣道姑的虚影。
"破西墙…"虚影指向坟地西侧。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块墓碑，拽倒后露出暗门。阴冷的地道里传来铁链拖曳声，林冬至的虎口突然发烫，北斗银梳自主飞入黑暗。
地道尽头是座青铜墓室，墙上嵌着二十三盏人皮灯笼。沈青梧的铜钱剑刚触到灯罩，灯笼突然亮起青光，映出满墙的刺符咒文。林冬至的狐瞳渗血，看清那些咒文竟是用婴儿脊椎骨拼成。
墓室中央摆着青铜供桌，桌上是具被红绳缠绕的陶俑。沈青梧突然踉跄，后颈的北斗疤痕钻出青鳞小蛇：“是师父养的护法仙！”
小蛇突然窜向陶俑，鳞片刮落陶俑表面的朱砂。裂纹蔓延处，陶俑里传出婴儿啼哭。林冬至的杀猪刀刚要劈下，供桌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暗格里的青铜匣。
匣面刻着北斗七星，锁孔形状与北斗银梳完全吻合。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震颤："这才是真正的债桩！"她话音未落，墓室突然地动山摇，二十三盏人皮灯笼同时炸裂。
"快开匣！"沈青梧用墨斗线缠住坠落的砖石。林冬至的北斗银梳插入锁孔，匣内迸发的青光中浮现青衣道姑的残魂。残魂指向西墙，墙面突然浮现水波纹，映出城隍庙街的沈记纸扎铺。
"原来师父把黄仙真身…"沈青梧刚要触碰残魂，墓顶突然坍塌。青鳞小蛇发出尖啸，残魂化作青光钻入北斗银梳。林冬至拽着沈青梧滚进暗道，身后传来非人的嚎叫。
月光重新照在乱葬岗时，沈青梧的掌心多了枚染血的镇魂钱。林冬至的狐瞳突然映出纸扎铺内的画面——橱窗里的童男童女纸人，正用银梳蘸着尸油梳头。
"该收网了。"沈青梧擦去嘴角血渍，铜钱剑在月光下泛起青光。林冬至的虎口红痣突然发烫，北斗银梳的梳齿渗出黑血，在地面画出通往城隍庙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