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暗渠密码

保险箱里的牛皮纸袋在紫外线照射下泛着冷光，陈晓暖的指尖在X光片边缘碾出水渍。污水渠里漂浮的油污裹住她的小腿，远处缉毒组的探照灯扫过时，她看清颅骨扫描图上的针孔状阴影正对着额叶皮层。
"陈队！"程野的吼声混着污水翻涌声传来，“吴振邦的保镖尸体开始腐烂了！”
陈晓暖将文件塞进防水袋，转身时战术靴陷入淤泥。三十米外的路面，那个栽倒的保镖尸体正以诡异的速度肿胀，暗紫色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蛆虫在蠕动。她突然想起法医课上教授说过的话——某些剧毒物质会加速尸体腐败。
"别碰！"她厉声喝止正要戴手套取证的技侦员，"让防化组来处理！"话音未落，尸体脖颈的肿块突然爆裂，黄绿色脓液溅在警戒线上，接触到的塑料布瞬间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对讲机突然炸响电流声：“陈队！仁和医院地下三层发现三十七个培养舱！”
暴雨砸在防弹背心上发出闷响，陈晓暖踹开仁和医院锈蚀的铁门时，霉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应急灯在走廊尽头明明灭灭，程野举着紫外线灯站在某间实验室门口，光束里漂浮的尘埃像极了父亲解剖台前的骨灰。
"全是十五到二十岁的青少年。"程野的声音发紧，“后颈都有三点针孔…”
陈晓暖的战术靴踩碎地面积水，消毒柜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当她的视线落在第17号培养舱时，瞳孔剧烈收缩——舱内漂浮的少年眉骨有道横贯的旧疤，与林轩脸上的伤痕如出一辙。
物证科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陈晓暖将密封袋里的X光片按在灯箱上。父亲警号钢印的凹痕与CT030817的编码重叠，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抓起红蓝铅笔在物证照片上勾画。
"1997年沉船案遇难者37人，2003年制药厂爆炸案死亡37人，加上现在这37个…"钢笔尖在纸面戳出破洞，“都是同一批编号。”
技术员突然倒吸冷气：“陈队！林轩的医疗档案调出来了！”
显示屏蓝光映着陈晓暖眼下的青黑，1996年仁和医院的入院记录显示，七岁的林轩因重度烧伤入院。监护人签字栏里，吴振邦的签名龙飞凤舞，而主治医师签名赫然是父亲的名字。
"他后背的疤痕…"程野指着X光片上的阴影，“不是烧伤，是皮肤移植的缝合痕迹。”
解剖室冷气钻进衣领，陈晓暖戴上乳胶手套。林轩的旧病历在无影灯下泛黄，某页夹着的骨髓捐献同意书边角卷起，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同意将患者林轩作为CT030817项目第37号实验体。”
"陈队！"实习法医撞开门，“缉毒组在吴振邦别墅发现暗室！”
暴雨冲刷着欧式别墅的琉璃瓦，陈晓暖踏碎水洼里的月亮倒影。暗室入口藏在旋转酒柜后方，紫外线灯扫过墙壁时，密密麻麻的监控照片让所有人屏住呼吸——从七岁到二十七岁，林轩每个成长阶段都被记录在案。
"这是…"程野的喉结滚动，“人体观察实验？”
陈晓暖的指尖停在某张照片上。十五岁的林轩在篮球场跃起扣篮，后颈处的三点淤青在阳光下泛着紫。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CT030817-37号实验体进入青春期，攻击性增强，建议加大镇静剂剂量。
物证箱底层的录音带突然滑落，陈晓暖按下播放键时，父亲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出：“…必须确保37号存活，他的骨髓配型是最后希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陈晓暖点开的瞬间，战术靴在地板擦出刺耳声响——画面里父亲穿着手术服，无影灯下躺着个浑身插管的男孩。当镜头推近，那个昏迷的孩子右手指甲缝里残留着暗红血渍。
"这是二十年前的林轩。"陈晓暖的指甲掐进掌心，“他在给谁做手术？”
视频突然跳转，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被推进手术室，腕间红绳随着推车摇晃。陈晓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她六岁时的模样。
"陈队！"技术员突然惊呼，“比对比对了林轩的DNA，他和…和您有23%的基因重合！”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炸开水花，陈晓暖攥着化验单撞开重症监护室的门。林轩的呼吸面罩蒙着白雾，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鸣响。她扯开他的病号服，紫外线灯下，后背皮肤移植的缝合线组成巨大的CT037。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昏迷中的林轩突然开口，右手抓住她的腕表带，“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全是你父亲的脸？”
警报声撕裂夜空时，陈晓暖看见他脖颈处的三点淤青正在渗血。染血的绷带飘落在地，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淤青的位置——正好是脊髓穿刺的入针点。
"当年沉船案的第三十八人…"林轩的瞳孔在药效下扩散，“是你父亲亲手推进手术室的…”
陈晓暖的配枪砸在地面。走廊尽头传来纷乱脚步声，她摸到林轩枕下的金属物——是把老式手术刀，刀柄刻着父亲的名字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