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逆光齿轮

微波发射器的红光在雨幕中忽明忽暗，沈风的手枪抵住通风管道的锈迹。七个调试者突然齐刷刷抬头，防毒面具的反光面罩上映出沈风举枪的倒影。
"东南角三点钟方向！"晴夏的解剖刀甩向最右侧调试者，刀刃精准刺穿对方手腕。硅胶管爆裂的瞬间，淡蓝色液体喷溅在微波发射器表面，仪器突然发出尖锐啸叫。
沈风翻身跃过燃烧的垃圾桶，战术靴踩住调试者的咽喉："谁派你们来的？"对方喉结在军靴下滚动，突然咬碎后槽牙。晴夏扑过来掐住调试者下颌时已经晚了，黑色血液顺着防毒面具边缘渗出。
"氰化物。"老周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和化工厂自杀的会计同源。”
小赵突然从水泥管钻出，笔记本屏幕在雨水中闪烁："微波频率解析完毕！他们在模拟保育院午休铃…"话音未落，整条街道的路灯突然熄灭，三十米外的冷库墙面浮现孔雀蓝光斑。
沈风拽着晴夏滚到配电箱后，子弹穿透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陈明举着防爆盾冲过来：“特警队被信号干扰了，必须手动关闭…”
"别动！"沈风突然调转枪口，"你防弹衣第三颗纽扣的反光角度不对。"暴雨顺着陈明的防爆面罩淌下，在盾牌表面汇成细流。晴夏的镊子突然夹住他衣领纤维：“这是保育院洗衣房特供的柔顺剂味道。”
陈明的瞳孔在面罩后收缩成针尖。冷库方向突然传来金属撕裂声，副市长浑身湿透地撞破铁丝网，腕表红光与微波发射器残骸同步闪烁。
"拦住他！"沈风刚要追击，陈明的防爆盾突然横扫过来。晴夏的手术刀划破他小臂，深红色血液溅在微波发射器上，竟与淡蓝色液体发生剧烈反应。
小赵抱着解码器大吼：“血液样本含有神经抑制剂！和萌萌静脉注射的…”
沈风的手枪顶住陈明太阳穴："五年前的化工厂爆炸，你提前更换了消防栓水带。"陈明的喉结上下滚动，防弹衣里突然传出电子合成音：“实验体0927，执行清除程序。”
副市长在五十米外发出癫狂的笑声，腕表红光暴涨。陈明突然抽搐着撕开防弹衣，二十七处针孔在胸口排列成神经突触图案。沈风扣动扳机的瞬间，陈明撞碎二楼玻璃坠入室内游泳池。
"他要销毁证据！"晴夏指着漂浮的文件夹。沈风纵身入水，指尖触到文件袋的瞬间，陈明在水下拽住他的战术腰带。防弹衣在浮力作用下扭曲变形，沈风的手肘猛击对方肋骨，听见清晰的骨裂声。
文件袋里的照片浮出水面，二十七个冷冻舱排列成环形。晴夏的尖叫从岸上传来："第九个舱门！"沈风憋住呼吸下潜，看见陈明正用军刺划开第九冷冻舱的密封条。
淡蓝色液体涌出的刹那，沈风踹飞军刺。陈明的氧气面罩脱落，狰狞的面孔在泡沫中扭曲。当沈风抓住漂浮的U盘时，陈明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从泳池底部暗门消失。
"排水系统连着制药厂的下水道！"老周举着市政管网图冲进来。沈风抹了把脸上的水，U盘外壳的质检章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与周正阳办公室的印章完全一致。
副市长在跨海大桥被拦截时，腕表还在发送信号。沈风扯开他的西装，二十七个注射泵已经全部爆裂，皮肤表面凝结着孔雀蓝纹路：“你才是实验对照组。”
"存活率百分之三。"副市长咳出带冰碴的血，"当年三十个孩子，只有陈明和…"他的瞳孔突然扩散，腕表红光转为常亮。晴夏的镊子夹起他领口的纤维：“这是火葬场工作服的耐火材料。”
小赵突然抱着笔电冲进指挥车："U盘密码破解了！"监控视频里，周正阳正在给昏迷的萌萌注射药剂，背景里的冷库墙面抓痕与李国华案发现场完全一致。
"定位到信号源了！"技术员突然大喊，“在保育院旧址的地下室！”
防暴车撞开锈蚀的铁门时，沈风闻到了熟悉的福尔马林味道。地下二层排列着三十个玻璃罐，每个罐体都贴着泛黄的标签。晴夏的手电扫过最里侧的罐子，突然剧烈颤抖——浸泡在防腐液里的，是缩小版的微波发射器模型。
"这是行为训练教具。"老周戴上橡胶手套，“罐体底部的生产批号，对应不同阶段的…”
爆炸声从头顶传来，整栋建筑开始倾斜。沈风护住晴夏滚下楼梯，看见陈明正在引爆炸药。副市长腕表的红光在地面投射出逃生路线，与保育院平面图上的神经突触标记完全重合。
"他要同归于尽！"晴夏的镊子夹住飘落的文件残页，"实验体0927清除程序已启动…"陈明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表面渗出淡蓝色液体，二十七处针孔开始溃烂。
沈风的手枪瞄准陈明膝窝，子弹穿透的瞬间，对方跌进防腐液储存池。当特警队冲进来时，陈明已经化作池底一滩蠕动的胶质物，仅剩的右手死死攥着半枚薄荷糖。
三天后的深夜，沈风站在证物室的全息投影前。三十个冷冻舱的立体模型悬浮在空中，每个舱门都刻着制药厂的质检章。晴夏的手指穿透投影：“脏器标本交易记录和副市长海外账户…”
"沈队！"小赵撞开房门，"陈明的尸检报告！"X光片显示他的心脏有三处缝合痕迹，手法与保育院火灾遇难者的解剖记录完全一致。晴夏突然扯开沈风的衬衫：“你后肩的烫伤…”
"实验体编号0927。"沈风摸出最后一颗薄荷糖，包装袋在紫外线灯下显现防伪水印，"周正阳制药厂特供。"当晴夏的眼泪砸在检测报告上，环丙沙星衍生物含量曲线与二十年前数据完美重叠。
跨海大桥的围捕在暴雨中展开。沈风撞破周正阳的轿车车窗时，对方正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这才是最终阶段…"紫色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他的皮肤浮现出三十个实验编号。
法医解剖台前，老周的手术刀突然停顿："心脏移植过三次。"心室缝合线与陈明尸检照片上的针脚如出一辙。沈风摸向战术腰带的手枪，却触到萌萌病房偷藏的薄荷糖——糖纸背面用血画着神经突触图案。
当沈风在母亲墓前发现新的铁盒时，胶卷里的视频让他浑身发冷。本该死亡的副市长正在给萌萌注射药剂，孩子腕间的住院手环闪烁着孔雀蓝的光。暴雨中的霓虹将墓碑染成血色，沈风咬碎薄荷糖的声音惊飞了乌鸦，枪管在月光下泛起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