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傩面噬心·阵眼

翡翠色涟漪在暗河表面炸开的瞬间，吴语被顾风拽着衣领甩向岩壁。后背撞上青铜傩面的冰凉触感令他清醒，防水头灯扫过的地方，菌丝黏液正沿着钟乳石滴落，在青苔上腐蚀出缅甸文字的咒语。
"三点钟方向！"冉宸的吼声混着电磁脉冲器的嗡鸣，“那些青铜链在移动！”
吴语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看见十八根碗口粗的青铜链正从穹顶垂落。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青铜傩面，面具额间的翡翠眼珠在暗流中忽明忽暗。最骇人的是面具下方垂挂的物件——那是数百具风干的尸骸，手脚关节都被青铜钉穿透，如同吊诡的人形风铃。
"是噬尾棺的守陵人。"顾风反手将苗刀插进岩缝，刀刃割开苔藓露出黑虎噬尾纹，“每具尸体都对应一个阵眼…”
话音未落，暗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浊浪。吴语看见浪头里裹挟的青铜器残片正拼合成虎蛟形状，那怪物额间第三只眼的位置，赫然嵌着他六岁时丢失的银质长命锁。
"抓住锁链！"冉宸将登山绳甩向最近的青铜链，“磁场在形成闭环！”
吴语抓住青铜链的刹那，掌心传来灼烧的刺痛。翡翠眼珠突然转动，映出他后背缓缓睁开的第三只眼——那瞳孔里竟浮现出顾家宗祠的飞檐斗拱。更诡异的是，祠堂天井里站着六岁的自己，正被穿白大褂的顾家人往脊椎植入某种青铜器件。
"别对视！"顾风一刀斩断他手中的锁链，“傩面在读取记忆！”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吴语听见暗河深处传来傩戏铜锣的闷响。十八具青铜傩面同时转向东南方，翡翠眼珠射出幽绿光束，在岩壁上拼出完整的黑虎噬尾图。冉宸的磁场探测器发出刺耳警报：“能量场覆盖范围超过三个足球场！”
"是噬渊龙骸要醒了！"顾风突然扯开防水服，露出脖颈处的刺青——那黑虎纹身竟在皮下蠕动，“吴语！永昌王印鉴！”
吴语摸向怀中玉印，却发现印纽处的虎符凹槽正在发热。暗河突然掀起漩涡，一具二十米长的龙形骨骸破水而出，第三只眼窝里嵌着的兽牙项链与顾风胸前挂饰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龙爪间握着的青铜棺椁，棺面黑虎纹中央凹陷的，正是永昌王印鉴的形状。
"他们用双生子献祭…"苏清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吴语抬头看见那袭白色旗袍悬浮在穹顶，菌丝嫁衣在翡翠光晕中舒展，“活下来的成为阵眼，死了的化作养料——顾少爷没告诉你？你后背那只眼睛，就是噬心咒的源头。”
顾风突然跃上龙首，苗刀狠狠劈向兽牙项链。刀刃与骨骼碰撞出火星的刹那，整具龙骸泛起血色纹路。吴语感觉后背第三只眼剧烈灼痛，翡翠光束不受控制地射向青铜棺椁。
"冉宸！"吴语死死按住想要破体而出的异物，“电磁脉冲！”
蓝光炸裂的瞬间，十八具青铜傩面齐声惨叫。冉宸将三个电磁脉冲器叠在祭坛凹槽，液晶屏上的数据疯狂跳动：“能量场在重组！吴语，把印鉴按进棺椁！”
青铜棺椁弹开的刹那，暗河突然静止。吴语看见棺内铺着的绛色锦缎上，并排摆放着两枚银质长命锁——其中一枚刻着他的生辰八字，另一枚的缅甸文则是"昭和十七年"。
"原来我才是…"顾风握住那枚昭和年间的长命锁，苗刀突然转向自己咽喉，“破局的关键！”
"住手！"吴语扑上去夺刀，后背第三只眼突然射出翡翠光束。光柱穿透顾风胸口的同时，龙骸第三只眼窝的兽牙项链应声碎裂。整座溶洞开始崩塌，青铜傩面群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苏清浅的菌丝触手突然缠住吴语脚踝："多谢你们唤醒噬渊龙骸。"她手中翡翠傩面开始吸收龙骸磷火，“永昌王埋骨地的秘密，苏家就笑纳了…”
"你做梦！"冉宸将电磁脉冲器砸向祭坛。蓝光与翡翠光束相撞的刹那，吴语看见龙爪下的青铜匣自动开启——匣内羊皮卷上的星图，竟与他六岁噩梦中的场景完全重合。
顾风咳着血将苗刀插进龙首："青龙七宿…咳…吴语…你后背的眼睛…"话未说完，整具龙骸突然化为齑粉。暗河掀起滔天巨浪，将四人卷向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