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饕餮吞局

饕餮铜钱阵形成的瞬间，芮小小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她旗袍下的青铜锁链疯狂震颤，钥匙孔胎记里渗出淡金血珠，在满地铜钱上灼烧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别碰那些血！"盛应霆拽住她的后领往后拖，警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他腰间的配枪突然自动上膛，子弹裹着符纸射向空中铜钱阵，却在饕餮纹中心诡异地悬停。
芮小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青铜指甲划破警服衣袖：“这是命契的聚阴阵！快用你的…”
话音未落，悬停的子弹突然调转方向。盛应霆本能地翻身将芮小小护在身下，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将警局废墟中飞溅的混凝土块击成齑粉。粉尘在空中凝成三十八个民国警察的虚影，每个虚影心口都嵌着半枚铜钱。
"戌时三刻阴兵巡街！"芮小小扯断颈间的翡翠项链，碎玉在掌心划出血符，“跟着我的血走！”
盛应霆的警徽突然发烫，金属棱角刺破衬衣嵌入胸口。他闻到浓重的尸油味从四面八方涌来，废墟中的铜钱开始顺时针旋转，每转动一圈就有新的菌丝从地缝钻出。
芮小小突然将血符拍在他后背："乾坤借法！"盛应霆感觉脊椎窜过电流，伞剑自动出鞘斩断袭来的菌丝。剑锋触及菌丝的刹那，他看见现任局长腐烂的猫脸在黏液里浮现。
"小心背后！"芮小小突然甩出青铜锁链。锁链缠住盛应霆腰身的瞬间，三具穿不同年代警服的腐尸破土而出，腐烂的手指距离他后颈仅剩半寸。
盛应霆反手挥剑，淡金血液顺着剑柄流淌。当剑锋斩断腐尸脖颈时，他惊觉这些尸体警号竟与物证科失踪档案完全吻合。最年长的那具腐尸突然张嘴，吐出裹着符纸的铜钱弹。
"趴下！"芮小小扑倒盛应霆的瞬间，铜钱弹擦着她发髻飞过，将后方槐树拦腰炸断。树桩断面涌出暗红血水，血泊中浮现出"辛未年三月初七"的阴刻字迹。
盛应霆摸到腰间配枪，却发现弹夹里的铜钱弹正在重组。当第七枚铜钱嵌入弹道时，他听见八十年前的电话铃声在耳畔响起，夹杂着电流杂音的命令：“…特勤队换命仪式…戌时三刻…”
芮小小突然扯开旗袍领口，钥匙孔胎记里钻出青铜细链缠住伞剑："用我的血开剑刃！"盛应霆来不及阻止，她已经抓着剑锋划过掌心，淡金血液渗入青铜剑纹。
伞剑突然迸发青光，剑身浮现出城隍庙的飞檐斗拱。盛应霆挥剑斩向腐尸群，剑气所过之处，菌丝团纷纷爆裂成墨汁。墨汁落地却凝成缩小版警局模型，模型门窗里伸出无数裹着警服的手臂。
"这是换命契的具象化！"芮小小将血手按在废墟墙面，青砖表面立即浮现傩面图腾，“找阵眼！必须是…”
她突然剧烈咳嗽，淡金血液顺着嘴角滴落。盛应霆扶住她时惊觉她后背的青铜锁链正在溶解，钥匙孔胎记里渗出黑色黏液。废墟中的铜钱阵突然加速旋转，饕餮纹中心裂开深渊，伸出裹着警用蓑衣的骨爪。
盛应霆的警徽突然发出蜂鸣，他低头看见金属表面浮现出三叔公的傩面纹路。芮小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青铜指甲刺入皮肉：“快！用你的血涂在警徽背面！”
当淡金血液渗入警徽缝隙时，整座铜钱阵突然静止。深渊中的骨爪发出碎裂声，菌丝团疯狂涌向饕餮纹中心。盛应霆看见现任局长的菌丝躯体在阵眼中重组，警服化作的猩红嫁衣正在吞噬铜钱。
"兑位惊门要破了！"芮小小突然将伞剑刺入自己心口，淡金血液喷溅在饕餮纹上，“把我…推进阵眼…”
盛应霆瞳孔骤缩。他看见芮小小锁骨处的钥匙孔胎记正在融化，青铜液体顺着剑身流入阵眼。当他想抽回伞剑时，却发现剑柄已经和警徽焊死在一起。
"相信我…"芮小小呕出带着菌丝的黑血，“这是…破契的…”
饕餮纹突然爆出青光。盛应霆感觉手腕被无形力量牵引，伞剑不受控制地刺向阵眼。当剑尖触及猩红嫁衣的瞬间，他听见三十八个不同年代的警哨声同时响起。
菌丝团突然炸裂。现任局长的腐尸从阵眼飞出，猫脸裂成两半，露出里面三叔公的傩面。盛应霆的警服突然自燃，淡金火焰顺着铜钱阵蔓延，将空中悬浮的翡翠耳坠尽数烧成灰烬。
"你以为赢了？"三叔公的傩面突然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重叠嘶吼，“命契连的是…”
芮小小突然从血泊中跃起，青铜指甲刺穿傩面："闭嘴！"面具碎裂的刹那，盛应霆看见无数菌丝脐带从裂缝中涌出，每根脐带都连着不同年代的警服残片。
饕餮纹中心突然塌陷。盛应霆抱住虚脱的芮小小后撤时，听见地底传来青铜棺椁移动的声响。废墟中的铜钱全部立起，组成巨大的镇魂符咒指向城隍庙方向。
"去…井里…"芮小小抓着盛应霆的警徽，淡金血液在金属表面蚀刻出八卦阵，“真正的阵眼…”
话未说完，她突然昏死过去。盛应霆摸到她颈动脉微弱的跳动，发现她后背的青铜锁链已经重新凝结，钥匙孔胎记里渗出黑色菌丝。
城隍庙方向传来钟声。盛应霆抬头望去，只见夜空北斗七星再次变成翡翠色，星光投射处的地面裂开深沟，涌出裹着铜钱的血线虫。
"撑住！"盛应霆撕下警服裹住芮小小的伤口，淡金血液立即将布料染成暗红。当他背起她冲向城隍庙时，发现所有血线虫都在避开自己脚边的淡金血渍。
庙门在十米外自动开启。盛应霆跨过门槛的瞬间，听见八十年前的电话铃声在供桌下响起。当他用伞剑挑开布满铜锈的香炉时，发现里面堆满不同年代的警用纽扣，每颗纽扣都刻着"辛未"字样。
"找…井…"芮小小在他背上发出气音，青铜指甲无力地指向城隍像，“移开…底座…”
盛应霆挥剑斩断供桌，淡金剑气劈在城隍像底座。石料崩裂的瞬间，青砖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漆黑的井口。井壁镶满翡翠耳坠，每个耳坠都连着菌丝脐带。
"跳…"芮小小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触及井口的刹那，菌丝脐带疯狂收缩，露出深不见底的井水。盛应霆听见井底传来青铜棺椁碰撞的声响，混合着民国时期的警哨声。
当他抱着芮小小跃入井口的瞬间，所有翡翠耳坠同时炸裂。淡金血液与井水接触的刹那，盛应霆看见水底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图，阵眼位置赫然是口缠满锁链的青铜棺。
"用…警徽…"芮小小突然睁眼，瞳孔变成青铜色，“开棺…”
盛应霆摸向胸口，发现警徽不知何时已经嵌进皮肉。当他忍痛扯下警徽时，钥匙孔胎记突然发出共鸣，青铜棺上的锁链应声断裂。
棺盖掀开的刹那，三十八具穿警服的干尸同时坐起。每具尸体的心口都插着半枚铜钱，铜钱缺口正好拼成完整的饕餮纹。盛应霆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击中最年长的干尸，弹头竟是芮小小的青铜指甲。
"这才是…命契本体…"芮小小挣脱盛应霆的怀抱，淡金血液在水中绘出傩面图腾，“毁掉…所有铜钱…”
盛应霆挥剑斩向干尸群时，发现伞剑正在吸收井水中的淡金血液。当第七具干尸被斩首时，他听见三叔公的嘶吼从棺底传来：“你们破不了…警魂镇阴…”
芮小小突然游向棺椁，钥匙孔胎记里钻出青铜锁链缠住所有干尸。当锁链绷紧的瞬间，她转头对盛应霆露出诀别的微笑：“用你的…警徽…”
盛应霆将警徽按进青铜棺纹路的刹那，整口井水突然沸腾。他看见芮小小的身体逐渐透明，淡金血液与井水融合成八卦阵图。三十八枚铜钱同时浮出水面，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饕餮纹。
"不要！"盛应霆抓住芮小小消散的手腕。警徽突然迸发青光，将饕餮铜钱阵轰成碎片。当最后一点淡金光芒消失时，他听见井底传来民国电话的忙音，以及芮小小最后的耳语：
“去找…我外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