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胚胎基因图谱

暴雨在挡风玻璃上炸开水幕，秦珂的解剖刀尖抵着方向盘。仪表盘泛着幽蓝的光，车载电台突然传出电流杂音：“…东南方向三公里处发现坠江车辆残骸…”
"调头！"林畅的配枪敲击车窗，“法医实验室刚送来新物证。”
秦珂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视镜里映出他锁骨下的针孔，七个暗红色圆点犹如被灼烧的北斗。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刺耳摩擦声，警车漂移着冲进市局地下通道时，挡泥板刮落的水泥碎屑里闪着金属光泽。
物证科警员蹲在通道口："救护车底盘挂着江底隧道特有的藻类。"他的镊子夹起丝状物，“这种变异硅藻只在泄洪口附近生长。”
解剖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小夏的防护镜蒙着水雾，她正在给苏敏腹部的穿刺伤口做3D建模。突然，光谱仪发出刺耳蜂鸣：“伤口边缘检测出食猿雕角蛋白！”
"不是动物抓伤。"秦珂的手术刀划开硅胶模型，“创面呈现四十五度螺旋形撕裂，这是特制取卵针造成的创伤。”
林畅的配枪突然抵住冷藏柜："出来！"柜门弹开的瞬间，程厉督导的白手套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他手里攥着陈惠茹的加密硬盘，金属外壳还凝着冰霜。
"省厅决定成立专案组。"程厉的皮鞋踩在血水滩里，“所有物证即刻封存。”
秦珂的解剖刀扎进程厉脚边的地板。刀身颤动发出的嗡鸣声中，他扯开白大褂露出后背："要封存这个吗？"七个针孔在冷光下连成星斗，“每个注射点对应医院建筑的通风井位置。”
小夏突然举起平板："张雅芳办公室的暗门监控录像恢复了！"画面里陈惠茹正在给某个孕妇注射药剂，孕妇腕带编号CMY-0923——与秦珂当年被篡改的病例编号一致。
物证科警员突然冲进来："救护车残骸里找到这个！"他手里的密封袋装着半截注射器，螺纹接口处残留着紫色结晶。比对结果显示，这与仁和医院二十年前淘汰的器械规格完全匹配。
程厉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突然抓起对讲机："特警队立即搜查仁和医院地下三层！"转身时，西装后摆扫落了实验台上的玻璃器皿。
"等等！"林畅的枪口拦住去路，“你怎么知道医院有地下三层？”
解剖室陷入死寂。秦珂的镊子夹起程厉掉落的工作证，紫外线灯扫过塑封边缘——那里有处0.3毫米的厚度差异，正是技术科最近失窃的防伪贴膜特征。
"程组长上周刚做过椎间盘手术吧？"秦珂突然开口，“你弯腰捡硬盘时，后腰绷带移位了五公分。”
程厉的右手摸向腰间，这个动作让林畅的配枪瞬间上膛。子弹擦着督导组的耳尖射入墙壁时，小夏的平板弹出了地下三层平面图——某个未标注的房间结构竟与秦珂背部针孔布局完全吻合。
暴雨冲刷着医院外墙。秦珂的白大褂下藏着便携式毒检仪，他避开巡逻特警钻进地下通道。通风管道的铁网被人暴力破坏，边缘挂着缕深棕色卷发——与苏敏卧室发现的发丝样本完全一致。
林畅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省厅冻结了我的配枪权限。"他的战术手电扫过墙面，"但没说要封存这个。"撬棍尖端插进暗门缝隙时，陈年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
三十七个培养皿在冷柜里泛着幽光。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标签，突然停在CMY-0923编号上。培养液里悬浮的胚胎组织表面布满鳞状纹路，显微镜显示这是用食猿雕基因片段诱导的皮肤变异。
"当年他们在我脊椎埋了七个传感器。"秦珂的指尖划过冷藏柜，“每个都对应着医院建筑的承重点。”
物证科警员的检测仪突然报警。他在墙角发现个暗格，里面堆满贴着代号的实验日志。最新记录停在昨天凌晨：“0923号母体出现排异反应，需启动北斗协议。”
小夏的瞳孔在平板冷光下收缩："北斗协议是二十年前的军方生物研究项目！"她的声音发颤，“用七处微电流刺激控制人体神经突触…”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颤。林畅拽着秦珂滚向角落时，暗门上方砸下块混凝土板。粉尘散去后，墙面露出排列成北斗七星的七个金属接口，每个都连接着粗大的电缆。
"这不是实验室！"物证科警员举起辐射检测仪，“这些电缆输送的是生物电流！”
程厉的怒喝从通道尽头传来。特警队的探照灯刺破黑暗时，秦珂的手术刀已经划开自己后背。鲜血顺着七个针孔滴入金属接口，整面墙突然亮起幽蓝的电路纹路。
"他在激活定位系统！"小夏的平板弹出全市地图，“七个信号源正在向江心移动！”
林畅的子弹打断三条电缆。跳动的电火花中，秦珂的白大褂被气浪掀起，露出腰间陈旧的手术缝合线——正是七年前爆炸案后抢救留下的伤口。
"当年陈惠茹在我的髂骨埋了追踪器。"他的镊子从血肉中夹出微型芯片，“这才是真正的0923号实验体！”
程厉突然掏出手枪。子弹射向芯片的瞬间，物证科警员飞身扑救。金属碰撞声里，小夏的平板捕捉到芯片表面的激光刻印——竟是省厅物证库的备案编号。
"三年前库房失窃案！"林畅的枪口转向程厉，“丢失的二十枚追踪芯片是你签收的！”
暴雨裹挟着冰雹砸向江面。秦珂的解剖刀刺破最后一条电缆，整面电路墙应声熄灭。黑暗中，程厉的白手套格外醒目，他正用特制钥匙开启暗室深处的保险柜。
"小心！"小夏的紫外线灯照亮柜内——三十七支紫色药剂排列成DNA螺旋状，每支标签都印着不同警员编号。林畅的配枪编号赫然出现在第七支药剂瓶身。
物证科警员突然举起检测仪："药剂挥发的氰化物浓度超标！"他的防护服开始腐蚀，面罩迅速蒙上白霜。
秦珂扯开通风管道的铁网："跟着电缆走！"爬行时，他的后背摩擦着管壁，七个针孔不断渗出鲜血。林畅的撬棍卡在拐弯处，金属碰撞声里混着程厉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前面是污水处理站！"小夏的平板闪着红光，“所有电缆都通往泄洪口！”
秦珂的瞳孔突然收缩。记忆里陈惠茹的白大褂在眼前晃动，她的手术刀尖点在全市地图上：“最好的实验场，是流动的活水…”
污水处理站的铁门被电子锁封闭。物证科警员拆开控制面板，发现内部接线的绝缘层印着军品编号。林畅的子弹打碎门锁时，腥臭的污水涌出，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玻璃培养皿碎片。
"这是！"小夏的镊子夹起块带鳞片的皮肤组织，“与苏敏腹中胚胎相同的变异细胞！”
秦珂的毒检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在控制台边缘检测到张雅芳的指纹，叠加在陈惠茹的旧指纹之上——两个生物特征竟有67%的相似度。
"她们是血缘关系！"物证科警员举起基因比对报告，“张雅芳是陈惠茹同母异父的妹妹！”
整座污水处理站突然灯光大亮。程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立刻交出0923号实验体！"他的身影出现在二楼观察窗后，身旁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那人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右脸皮肤布满溃烂的疤痕。
"张雅芳没死！"林畅的配枪瞄准镜里，女人的嘴唇正在蠕动。爆破专家出身的物证科警员突然大喊：“她在倒数计时！”
秦珂扑向控制台。他的手术刀同时切断七条主控线路，爆炸的冲击波将众人掀入污水池。浮出水面的瞬间，小夏的夜视仪捕捉到张雅芳的唇语：“北斗终将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