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褪色指纹

血珠在孕检报告上晕染开刹那，林畅的手掌已经扣住秦珂手腕。解剖刀当啷落地，在审讯室瓷砖上擦出火星，刀柄雕刻的北斗七星纹路正对着白大褂脖颈动脉。
"瞳孔扩散速度不对！"老周的法医镊夹住秦珂下眼睑，“是致幻剂！”
殡仪馆的冷气顺着通讯频道爬进市局。技术科小夏盯着监控画面里自动开启的冷藏柜，三十七具尸体正被机械臂转移到运输车上，车尾喷着褪色的"仁和殡葬"字样。
"拦截车队！"林畅的配枪撞开安全门，“北斗七星项链是定位器！”
暴雨冲刷着跨海大桥护栏。当特警队逼停运输车时，车厢里传来婴儿啼哭。防弹盾牌组成的包围圈里，秦珂的紫外线灯照亮冷藏柜——每具尸体左手小指都戴着六指指套，指腹印着褪色的0923钢印。
"他们在模仿你母亲。"老周的法医刀挑开某具尸体腹腔，“看这个缝合手法……”
肠系膜间藏着微型胶卷，显影后是二十年前的档案室平面图。秦珂的六指按在图纸某处，褪色油墨突然显现血色箭头，指向市局证物科的方向。
证物仓库的防潮柜渗出腥甜味。当林畅的战术匕首撬开0923号储物格时，三十七个玻璃培养皿正在自动加热，每个都泡着枚带北斗七星纹路的牙齿。
"远程控制终端在移动！"技术科突然惊呼，“信号源在你们头顶！”
市局天台的雨水在狂风中扭曲。穿殡葬工装的男人正拆卸卫星接收器，后颈的烧伤疤痕随着动作起伏。林畅的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击碎正在传输数据的平板电脑。
"邢队的声音合成器。"老周从碎片里捡起芯片，“七年前爆炸案接警录音里有相同波形。”
秦珂突然扯开男人衣领，锁骨处褪色的警徽纹身令所有人窒息——那是老邢成为卧底前亲手纹的，第三颗星星的位置有处旧枪伤。
"纹身颜料掺了特殊显影剂。"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疤痕，“这些增生组织……是近距离烧伤。”
殡仪馆方向突然传来巨响。当众人折返时，证物运输车已化作火球，焦黑的尸体手指仍保持着抓握姿势。秦珂在灰烬里扒出半枚烧融的婚戒，内圈刻着老邢妻子的名字缩写。
"金店监控调到了！"小夏捧着平板冲进来，“三个月前有人重铸过同款戒指！”
老巷子深处的打金铺弥漫着硝酸银气味。林畅的枪口顶住老师傅太阳穴时，熔金坩埚里正浮着枚未完工的北斗七星吊坠。
"客人戴着口罩。"老师傅的镊子颤抖着指向工作台，“但他在试样时掉了这个……”
密封袋里是半片带血的头皮组织。秦珂在显微镜下调整焦距，毛囊根部粘着褪色的荧光粉——与七年前爆炸现场发现的追踪剂成分一致。
"殡仪馆有内鬼。"林畅的配枪擦过弹匣，“能接触到追踪剂的人……”
守灵厅的长明灯突然集体熄灭。当应急灯亮起时，停尸床上的老者尸体正缓缓坐起，腐烂的手指在墙面刻出带血的0923。保安瘫坐在监控室，反复播放着尸体自主移动的画面。
"腰椎植入微型液压装置。"秦珂的解剖刀划开后腰皮肤，“看这些齿轮组……”
生锈的机械零件裹在尸蜡里，控制芯片上刻着仁和医院的蛇杖标志。老周的法医灯照亮齿轮间隙，褪色的润滑剂正散发苦杏仁味。
"氰化物挥发气体！"林畅的防毒面具扣在秦珂脸上，“通风系统被篡改了！”
殡仪馆地下室的排风扇叶沾满血渍。技术科破解中控电脑时，某个加密文件夹正在自动上传。秦珂的六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二十年前的监控视频突然开始播放——
暴雨夜的仁和医院走廊，穿病号服的老邢正将档案袋塞给孕妇。当镜头拉近时，孕妇隆起的小腹位置隐约透出北斗七星纹路。
"这是我母亲怀孕七月的影像。"秦珂的镊子夹住暂停画面，“她递档案的手在发抖……”
老周突然将画面放大十倍。档案袋封口处粘着片透明胶带，上面残留着半枚褪色指纹——与秦珂解剖刀柄的北斗七星纹路完全吻合。
"机械性重复动作留下的磨损。"林畅的枪管挑起秦珂手腕，“你最近是否……”
殡仪馆后门传来轮胎摩擦声。当众人扑到窗边时，那辆载着三十七具尸体的运输车正撞破护栏，朝着跨海大桥方向疾驰。车厢后门在颠簸中敞开，某具尸体被甩出车外，腐烂的面部朝着监控镜头扯出诡异笑容。
"是程建国！"小夏的声线扭曲，“他的尸体今早刚做完尸检！”
解剖室的无影灯下，程建国的胸腔还敞开着。秦珂抓起尸检报告冲出门时，冷藏柜里果然只剩下凝固的血冰。老周的法医刀突然指向报告某处：“看这个脏器缺失记录……”
脾脏摘除手术的缝合线里缠着金属丝。X光片显示，程建国的第十二对肋骨被替换成钛合金材质，关节处刻着褪色的北斗七星图腾。
"信号发射器！"技术科砸开肋骨模型，“这些镂空花纹是天线！”
跨海大桥的探照灯穿透雨幕。当特警队包围抛锚的运输车时，车厢里传出老式收音机的杂音。秦珂的白大褂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听见熟悉的沙沙声——与七年前老邢留下的临终录音开头完全相同。
“……保护……孩子……”
林畅的子弹击碎车窗玻璃。驾驶座上的尸体随惯性前倾，露出后颈新鲜的针孔。秦珂的棉签蘸取组织液时，嗅到淡淡的苦杏仁味。
"琥珀胆碱混合氰化物。"老周的法医灯照亮针孔周围，“注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市局证物科突然警报大作。当众人赶到时，0923号储物柜正在冒烟。秦珂的解剖刀挑开烧焦的锁芯，柜内残留的灰烬拼出北斗七星图案，每个星位都粘着褪色的皮肤碎屑。
"人体拼图。"林畅的战术匕首刮下碎屑，“这些来自不同尸体……”
殡仪馆焚化炉的监控视频开始自动播放。三十七具尸体正被依次推进火化口，每具进入前都会在操作台刻下血字。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暂停画面，褪色的荧光剂显示出七个地名。
"是七年前爆炸案涉案人的住址！"小夏的平板弹出户籍档案，“这些人全都……”
老周的法医刀突然扎进屏幕：“看这个门牌号偏移角度！”
放大后的画面里，血字"0923"的"3"字末端多出个不起眼的勾。秦珂的六指在平板电脑上描摹，笔锋走势与老邢的签名档案完全一致。
"他在用尸体传递信息。"林畅的配枪擦过弹匣，“殡仪馆有同谋专门……”
守尸人的更衣柜突然自动弹开。三十七套殡葬工装整齐悬挂，每件胸口都绣着褪色的北斗七星。秦珂的镊子夹住某片线头，在显微镜下显出仁和医院的棉纱材质。
"程建国住院时偷运出来的。"老周扯开衣领内侧，“看这个消毒痕迹……”
紫外线灯下浮现出仁和医院的灭菌编号。技术科破解数据库时，跳出的采购记录让所有人窒息——签字栏里赫然是秦珂母亲七年前的笔迹。
"采购单日期……"小夏的指尖发抖，“是她溺亡前三天！”
解剖室的无影灯突然频闪。当备用电源启动时，程建国的尸体重新出现在冷藏柜，腐烂的左手正攥着半枚带血的婚戒。秦珂的解剖刀挑开指缝，褪色的铂金内圈刻着老邢与妻子的结婚纪念日。
"戒指厚度不对。"林畅的枪管反射着冷光，“内圈被重新熔铸过……”
打金铺的监控视频突然跳帧。老师傅背后的阴影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调整婚戒尺寸。当镜头转向工作台时，秦珂母亲的六指正在试样戒圈，北斗七星纹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她在替人仿制婚戒。"老周的法医灯照亮戒圈内侧，“看这个放射性物质残留……”
盖革计数器的蜂鸣声刺痛耳膜。秦珂的防护服擦过工作台，在夹缝里找到片带血的指甲——DNA比对结果显示，与老邢卧底期间消失的线人完全吻合。
跨海大桥的探照灯突然转向。当光柱扫过程建国尸体所在位置时，沥青路面浮现出褪色的0923标记。秦珂的紫外线灯穿透雨幕，荧光剂显示出仁和医院的急救车路线图。
"他们在引导我们……"林畅的子弹上膛声清脆，“去七年前的事发地！”
仁和医院废墟的承重墙渗出黑色液体。当秦珂的解剖刀刮取样本时，老周的法医灯突然照亮某处裂缝——褪色的指纹在混凝土表面拼出北斗七星，第七颗星的位置嵌着枚带血的手术刀片。
"你母亲的手术刀！"小夏的镊子剧烈颤抖，“编号0923！”
防空洞深处的应急灯逐盏亮起。当众人踹开最后一道铁门时，三十七个玻璃培养舱正在嗡鸣运转。每个舱体内都悬浮着婴儿标本，脐带连接着中央控制台的北斗七星阵列。
"是爆炸案失踪的新生儿……"老周的法医刀差点脱手，“他们被做成了生物电池！”
秦珂的六指按在控制台识别区。全息投影突然开始播放加密视频：穿白大褂的老邢正将某个档案袋塞给孕妇，而孕妇的左手戴着仿制婚戒，六指指纹在镜头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