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暗影胎动

物证科的白炽灯管发出电流过载的嗡鸣，秦珂腕间的淡蓝色液体在试管壁上凝结成冰晶。防空洞方向的爆炸声震得玻璃柜嗡嗡作响，林畅的配枪撞翻了解剖台上的镊子架。
"血清要零下20度保存！"老周抢过试管冲向低温冷藏柜，法医灯照亮柜门内侧结霜的警徽——那是张晓雯遇害前最后经手的证物。
姜晓阳的平板电脑突然自动开机，二十年前的施工图纸在屏幕上疯狂滚动。"有人在远程操控系统！"她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信号源是…程建国的墓碑？”
小夏扯断电源线的动作慢了半拍，投影仪已将墓园监控画面投在墙面。雨幕中的墓碑前，李院长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注射器。
"全息投影！"林畅的配枪击碎投影镜头，“三小时前法医室才做完尸检，这是实时画面！”
秦珂的解剖刀划开胶卷封套，显影液里浮出张泛白的接警记录。1999年7月23日的潦草字迹写着：陈惠茹报称实验事故，要求保护新生儿。值班民警签名栏的"程建国"三字，墨水渗透纤维的纹路与物证科存档的笔迹样本完全吻合。
"但程建国那天在邻市参加培训。"老周翻开泛黄的考勤记录，“培训基地的监控录像带去年才数字化…”
物证科的门被撞开，档案室管理员举着湿漉漉的牛皮纸袋："防水暗格里的原始录像！"塑料袋上的警局封条显示解密日期是三天后，此刻却沾着未干的血迹。
监控画面里的程建国正在培训教室打盹，时间戳定格在案发当晚20:17。林畅的配枪重重砸在桌上：“有人篡改了值班表！”
秦珂的镊子夹起值班表边缘，紫外线灯下显出两层纸纤维：“这是用九十年代警用公文纸伪造的，真迹应该被…”
解剖刀突然刺入桌面，刀尖挑起块米粒大小的蓝色结晶。小夏的检测仪发出刺耳警报：“硝化甘油残留物！有人在这张纸上做过化学显影！”
防空洞方向又传来闷响，对讲机里拆弹组的声线带着颤音：“第二波爆炸物是建筑材料！当年实验室用的隔音棉里嵌着雷管！”
姜晓阳突然指着施工图纸尖叫："我爸的签名！"泛黄的图纸右下角，"姜振国"三个字歪斜地挤在监理栏，日期正是0923项目启动当天。
"你父亲是第一批发现实验室的人。"老周的法医剪剪开图纸夹层，抖落出半张染血的工资单，“失踪前三个月，他的夜班补贴是正常工资的二十倍。”
林畅的战术手电照亮物证墙，张晓雯的警号与姜振国的工资单并排钉在一起。反光中突然闪过人影，秦珂的白大褂已扑向通风管道。
金属碰撞声在管道内炸响。当众人撬开检修口时，只见秦珂的解剖刀钉着件沾满水泥灰的工装服，衣领处绣着"振国建筑"的字样。
"这是姜晓阳父亲的工服？"小夏的镊子夹起衣角残留的皮肤组织，“DNA检测需要…”
"不用。"姜晓阳的眼泪砸在检测仪屏幕上，"左袖口的补丁是我缝的。"她颤抖的手指抚过歪扭的针脚，那是十二岁生日前夜偷用母亲缝纫机留下的。
物证科的座机突然响起古董钟般的报时声，接听后却只有婴儿啼哭的录音。秦珂的解剖刀劈开话筒外壳，微型发射器正闪着红光。
"信号追踪到民政局档案室！"技术科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三号档案柜的防火装置被人为关闭，里面有…”
爆炸声从听筒里传出，震得物证架上的玻璃器皿叮当作响。林畅的配枪已经上膛：“那柜子存着二十年前的领养记录！”
民政局大楼的火光映红半边天幕。秦珂的白大褂掠过燃烧的档案柜，防火门后的密室墙面上，三十七个婴儿照片组成北斗七星图案。每张照片背面都贴着仁和医院的体检标签，日期跨度正好二十年。
"他们在培育年龄梯队。"老周的法医灯扫过照片墙，“每三年补充五个实验体，最近的是…”
姜晓阳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燃烧的柜门残骸里，姜振国的安全帽滚落在她脚边，帽檐内侧用血写着：晓阳快跑。
秦珂的镊子夹起未燃尽的档案页，领养记录上的公章印迹与物证科存档样本存在毫米级偏差。林畅的枪托砸开保险箱，泛黄的刑警证物登记册里夹着程建国的婚戒。
"戒指内壁刻着陈惠茹的名字！"小夏的紫外线灯照亮微雕，“还有组六位数日期…”
防空洞方向传来第三次爆炸，冲击波震碎民政局玻璃窗。秦珂的白大褂兜住飞溅的档案碎片，其中一张领养协议的签名栏里，"秦珂"二字与陈惠茹的笔迹存在0.3秒的书写时差。
"有人模仿她的字迹签了领养文件。"老周的法医尺测量着笔画角度，“真正的监护人应该是…”
物证科的来电再次打断分析，技术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新生儿脚印库的备份服务器被格式化了！最后访问记录是张晓雯的警号！”
秦珂腕间的旧伤突然迸裂，淡蓝色液体喷溅在照片墙上。三十七个婴儿的面孔在化学反应中逐渐扭曲，最终显露出成年后的样貌——姜晓阳的照片出现在北斗七星第七星的位置。
"你也是0923…"林畅的配枪本能地抬起，又颤抖着压下。
姜晓阳疯狂摇头后退，撞翻了燃烧的档案架。火苗窜上她发梢的瞬间，秦珂的白大褂裹住她翻滚灭火。领口撕裂处露出锁骨下方的胎记，正是二十年前注射留下的北斗七星疤痕。
"你父亲故意留下线索。"秦珂的镊子夹起她衣领里的微型胶卷，“这是他失踪前最后拍摄的实验室结构图。”
防空洞的立体剖面在火光中显现，七个暗室呈放射性分布。林畅的战术手电照亮图纸边缘的标注：通风管道可直达核心实验室，密码是当年施工队撤离日期。
物证科的车队冲破雨幕，车灯照亮民政局前烧焦的草坪。秦珂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水，解剖刀尖已挑起程建国婚戒里的密码数字。
"19990723。"老周的法医剪剪开防空洞排水管，“这是陈惠茹抱着孩子报警的日期，也是…”
姜晓阳突然夺过平板电脑："密码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角！"她染血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出星图，第七星的位置正是民政局密室坐标。
第三次爆炸的余震中，秦珂的白大褂消失在通风管道入口。林畅的配枪击碎生锈的锁头，三十七个恒温培养舱在暗室中发出幽蓝的光。每个舱体都连接着民政局档案室的火警系统，液晶屏显示着不同倒计时。
"是并联起爆装置！"拆弹组的激光笔在颤抖，“必须同时切断所有电源！”
姜晓阳的父亲突然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安全帽摄像头记录着他生命最后七分钟：被钢筋贯穿的左腿，颤抖的手在墙上刻出配电箱密码，以及身后闪过的那枚刻着陈惠茹名字的婚戒。
"程建国灭口的证据！"林畅的子弹打穿显示屏，飞溅的电路板碎片里藏着微型摄像头。
秦珂的解剖刀插入总控台缝隙，老周的法医剪同时剪断七根主线路。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暗室顶棚开始喷射液态氮，三十七个舱门在低温中自动弹开。
每个舱体内都蜷缩着具成年尸体，左手无名指戴着与程建国同款的婚戒。秦珂的镊子挑起最近那具尸体的衣领，仁和医院的工作证上赫然印着李院长年轻时的照片。
"他们在用尸体培育指纹！"老周的法医灯照亮尸斑，“这些才是真正的实验体…”
物证科的警报器突然响起，张晓雯的警号在系统日志里最后一次闪烁。加密文件夹自动解锁，七年前实验室爆炸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陈惠茹的解剖刀不仅挑开了自己的子宫，还割断了程建国盗取实验数据的网线。
暴雨冲刷着防空洞外的警车顶灯。秦珂腕间的旧伤开始结痂，淡蓝色液体在低温柜里析出二十年前的毒素成分。姜晓阳抱着父亲的安全帽蜷缩在角落，北斗七星胎记在战术手电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林畅的配枪缓缓垂下，子弹壳滚落到秦珂脚边。弹壳底部的生产编号，与程建国假肢里藏的走私军火批次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