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封堵出口

青铜城微缩模型在矿灯光下泛着幽光，陈冉的指尖悬停在铜钱剑上方三寸。剑柄镶嵌的翡翠突然渗出黑血，沿着北斗七星纹路渗入模型，整座青铜城瞬间在两人面前活了过来。
"这是命盘投影！"林静的银发无风自动，发丝间甲骨文闪烁如星，“我们看到的每层结构都对应现实中的…”
话音未落，模型第三层突然塌陷，真实的震动从脚下传来。陈冉抓住林静手腕冲向古籍区电梯，发现所有楼层按钮都被青铜液焊死。电梯井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三十六个青铜瓮正顺着钢索螺旋上升。
"走消防通道！"林静甩出捆尸索缠住楼梯扶手，“那些瓮要封堵出口！”
陈冉的登山靴踏碎安全通道标识，身后传来瓮体碰撞的闷响。当他踹开通往地下车库的铁门时，成排汽车警报器突然尖啸——每辆车顶都摆着青铜豆，豆内盛放的竟是图书馆借阅卡复印件。
"他们在标记祭品！"林静的伞尖挑飞最近的车窗，“这些车牌号…”
陈冉突然抓住她手腕：“看地面！”
车库里积水倒映着天花板，本该是混凝土的结构竟变成青铜网格。林静割破指尖将血滴入水中，血珠在镜面般的水面绘出青铜城剖面图——第九层正对应着他们此刻的位置，而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车库D区移动。
"是活人！"陈冉的铜钱剑斩断缠向轮胎的青铜丝，“除了我们还有…”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辆黑色越野车撞碎护栏冲来。车窗降下的瞬间，陈冉看到驾驶座上满脸血污的周教授，副驾坐着个穿防护服的男人——那人脖颈处蔓延的青铜纹身，竟与林家父母笔记里的"傩面九婴图"完全一致。
"当心控尸术！"林静的伞面弹开飞来的青铜钉，“那个纹身是巫咸国祭司的烙印！”
越野车后窗突然爆裂，三具青铜棺椁滑出车厢。棺盖开启的刹那，陈冉看到里面蜷缩着考古系失踪的三名学生，他们的瞳孔里游动着青铜蝌蚪状的符文。
"是活俑！"林静甩出五铢钱击碎最近的棺椁，“别让那些蝌蚪文钻进七窍！”
陈冉的铜钱剑绞断扑来的活俑手臂，发现断肢截面布满青铜丝神经。当剑尖挑开活俑后颈时，块刻着生辰八字的青铜命牌正在吸收车库顶部的星光。
"他们在用星象增强活俑！"林静突然拽着他撞进消防柜，“子时三刻！”
整层车库突然陷入黑暗，三十六个青铜瓮在立柱间摆成二十八宿阵。越野车顶亮起探照灯，光束中浮动的青铜碎屑组成傩面图案。陈冉的防水表发出警报——磁场强度已超过安全值二十倍。
"捂住耳朵！"林静将染血的伞骨插入地面裂缝，“傩面要唱经了！”
青铜瓮阵中传出古怪的吟唱，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摩擦的震颤。陈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青铜城微缩模型崩塌的画面。当吟唱声达到某个频率时，车库承重柱突然崩裂，露出里面包裹的青铜树根。
"他们要把整栋楼沉进青铜城！"陈冉的铜钱剑刺入树根裂缝，“找阵眼！”
林静的银发突然绷直成线，发梢甲骨文在墙面投射出星图："阵眼在…"她的瞳孔突然收缩，“小心头顶！”
车库顶棚轰然塌落，成吨的青铜液倾泻而下。陈冉抱住林静滚进排水沟，发现沟底刻着"1998.7.14"的日期。当他的血染红数字时，排水口突然露出青铜阀门，阀轮上缠着母亲失踪时戴的丝巾。
"这是…"他的指尖触到丝巾暗纹，“父亲书房的…”
林静突然将伞骨卡进阀轮：“快转动！”
青铜阀门开启的瞬间，两人被激流冲进地下管网。陈冉的后背撞在管壁青铜卦象上，卦文随着水流重组为《水经注》残篇。当矿灯扫过某段管壁时，他突然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九十年代常见的十字镐印中混着青铜器铭文。
"是当年抗洪时挖的泄洪道！"林静的银发缠住分流阀，“这些管道直通江底…”
前方突然出现岔口，左侧管道泛着青铜光泽，右侧管壁布满抓痕。陈冉摸到抓痕里的布料纤维，发现是江源大学校服的材质：“这些是…”
"祭品挣扎的痕迹。"林静将伞尖刺入右侧管道，“走这边！”
管道尽头豁然开朗，陈冉的登山靴踩碎满地青铜铃铛。当他抬起脚时，发现每个铃舌都是不同年份的硬币——最早可以追溯到1958年江源水库竣工纪念币。
"这是换命钱的收纳处。"林静用伞面接住坠落的青铜碎屑，“每枚钱都对应一个…”
矿灯光束突然照亮密室中央的青铜案台，案上摆着九盏青铜灯。陈冉的呼吸骤然急促——其中三盏灯芯竟是活人的头发，发丝末端还连着干瘪的头皮。
"三魂灯！"林静的鬼目渗出银血，“他们在剥离生魂！”
案台突然转动，露出背面刻着的傩祭流程。当陈冉的手指抚过"取巫咸遗脉之瞳"的字样时，林静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右眼，指缝间渗出银色的液体。
"你的眼睛…"陈冉的铜钱剑指向祭文，“难道…”
密室穹顶突然坠下青铜网，网上缀满刻着生辰八字的铃铛。林静割断两缕银发缠住陈冉手腕：“跟着我的血线走！”
银发在青铜网表面灼出焦痕，陈冉顺着轨迹冲破结界。当他的铜钱剑劈开最后一道网眼时，剑身北斗纹路突然与密室星图共鸣，整张青铜网收缩成傩面形状。
"这是父亲的手笔！"陈冉的指尖划过网眼边缘的篆刻，“他参与过青铜城设计…”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布满青铜镜的甬道。陈冉的后脑勺撞在镜面，看到无数个自己正被青铜丝缠绕。林静的伞尖刺入镜面裂缝：“别照镜子！这些是…”
镜中幻象突然伸出手臂，陈冉的登山服被扯出裂口。当他用铜钱剑斩断幻象手腕时，真实的剧痛突然从右臂传来——同样的位置竟出现道血痕。
"是移魂镜！"林静撕开潜水服内衬，露出锁骨下蠕动的甲骨文，"用这个！"她将染血的青铜镜残片按在陈冉伤口处。
镜面映出甬道真相的瞬间，陈冉看到每面镜子后都连着青铜管，管内流淌着混有血丝的青铜液。当他的视线顺着管道望向尽头时，呼吸几乎停滞——二十年前失踪的母亲正被青铜丝悬在管网中央，手中攥着半块翡翠平安锁。
"妈！"陈冉的铜钱剑脱手飞出，剑身刺穿管网外壁。青铜液突然倒灌，母亲的身影在湍流中破碎成星屑。
林静突然拽着他撞破东侧镜面：“那是命格镜像！”
两人滚进布满青铜茧的腔室，每个茧壳都连着脐带般的青铜管。陈冉的矿灯扫过最近的茧壳，透明外壳里蜷缩着婴儿形态的青铜俑，俑身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图书馆失踪学生的信息。
"他们在培育替身俑！"林静的银发刺破茧壳，“这些脐带连着青铜城的…”
腔室突然剧烈震动，三十六个茧壳同时破裂。青铜婴儿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口中发出编钟般的啼哭。陈冉的铜钱剑绞碎扑来的婴俑，发现每个碎片都在地上爬行重组。
"用火！"林静甩出浸过尸油的伞面，“烧掉命脐！”
火焰顺着青铜管蔓延，腔室内顿时充满焦臭味。当最后一个婴俑化为灰烬时，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的青铜祭坛。陈冉看到祭坛上摆着九尊青铜豆，其中两尊豆内分别盛放着带血的翡翠平安锁碎片和林家父母的结婚照。
"这是换命仪式的祭品台！"林静的指尖抚过豆沿饕餮纹，“还差最后…”
祭坛突然下沉，露出底部的青铜井。陈冉探头下望时，井底传来的婴儿啼哭与1998年产房监控里的哭声完全重合。林静的银发突然缠住他的腰：“下面就是傩面胎息的源头！”
当两人顺着青铜索降入井底，陈冉的防水镜映出骇人画面——九条青铜龙脉在岩层中交织成子宫形状，每条龙脉七寸处都钉着镇水兽首。在"子宫"中央的青铜台上，浸泡在血水中的正是微缩模型里的铜钱剑，剑柄翡翠已经变成浑浊的暗红色。
"原来剑才是阵眼！"陈冉的手刚握住剑柄，整座青铜城突然发出胎动般的震颤。林静的鬼目突然流出血泪：“快松手！它在吸收你的…”
铜钱剑突然长出青铜丝神经，顺着陈冉的手腕爬向心脏。当剑身北斗纹路亮起时，井壁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父亲将翡翠平安锁按在镇水兽首上，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跪在青铜台前。
"以嫡子命格，镇江城气运…"父亲的声音在井底回荡，“陈氏世代守护…”
林静突然割破手腕将银血洒向剑身：“陈冉！看剑脊！”
血珠滚过剑身铭文，原本模糊的《山海经》片段突然清晰："有神衔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强良…"当念到"强良"二字时，铜钱剑突然脱手飞出，钉入青铜台中央的凹槽。
九条龙脉同时苏醒，镇水兽首的眼珠开始转动。陈冉的后背撞在岩壁上，发现壁面刻着的傩祭图中，主持仪式的祭司面容竟与林静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