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锁链在暗河里泛着幽光,顾城风握着量天尺的指节发白。溶洞顶部垂落的钟乳石柱滴着暗红液体,在地面积水潭晕开层层血纹,将众人倒影割裂成碎片。
"生门在震位。"苏木的磁石杖吸附起几粒青铜碎屑,“老顾你看,这些青铜钉的排列像不像《淮南子》里说的’七星锁魂’?”
程昱的洛阳铲突然勾住岩缝:"铲头沾到朱砂了!"倒斗人扯出半截腐烂的登山绳,“二十年前的装备!”
荆妍妍的金线缠住阮竹清手腕:"她体温在升高。"药师银针刺入少女天突穴,“龙蜕虽然消失,但龙气还在侵蚀经络。”
陈冉的战术手电扫过岩壁:"这里有凿刻痕迹。"特警的虎口抵着凹凸不平的刻痕,“是工程队的施工编号——0207,和证物袋里的资料吻合。”
顾城风用青砖刮开青苔,北斗刻痕映出岩层深处的金线:"龙脉移位了。"量天尺突然指向东南方,“米索故意引我们来这里,是要用锁龙台重启阵法。”
溶洞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阮竹清突然抓住荆妍妍的手腕:"铃铛…"她耳后新生的淡金纹路在黑暗中闪烁,“有人在摇镇魂铃。”
"程昱!"苏木的磁石杖甩向声源方向,“三点钟位置!”
倒斗人的洛阳铲劈开垂落的藤蔓,露出半截嵌在岩壁的青铜齿轮。程昱刚要触碰,顾城风突然厉喝:“别动!是连环扣!”
量天尺锋刃擦过程昱指尖,削断三根透明丝线。齿轮后方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整面岩壁突然塌陷,露出两丈宽的青铜甬道。阴风裹着铜锈味扑面而来,隐约夹杂着铃铛震颤的余韵。
荆妍妍的金线缠住五枚银针:"甬道里有东西在呼吸。"药师指尖的淡金血珠顺着金线滚落,“是活物。”
陈冉给穿甲弹上膛:"我打头阵。"特警的战术靴刚踏上青铜地板,整条甬道突然亮起幽绿磷火。火光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场景——工程队员系着青铜铃铛,如提线木偶般走向深渊。
"是磁石记忆。"苏木的磁石杖吸附起磷火,“当年施工队在这里触发过机关。”
顾城风突然拽住要往前冲的阮竹清:"别信眼睛。"量天尺敲击青铜壁,"听声辨位。"北斗刻痕与青铜产生共鸣,甬道深处传来九浅一深的回响。
"九宫格。"荆妍妍的金线在地面铺开卦象,"生门在乾位,死门在巽位。"药师突然扯断三根金线,“苏木,磁石杖点离宫!”
磁石杖触地的瞬间,甬道地面突然翻转。程昱的洛阳铲勾住凸起铜钉:"抓紧!"众人随着翻转的青铜板坠向下方空间,失重感持续三秒后重重摔在石台上。
阮竹清的后背撞上浮雕,龙形纹路突然游动。荆妍妍的金线刚缠住她手腕,少女突然睁开的竖瞳里星图流转:“锁龙井…在哭。”
"你说什么?"陈冉的战术手电扫过四周。八根蟠龙柱环绕着中央青铜鼎,鼎身阴刻的云雷纹中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八卦图案。
顾城风用青砖压住鼎耳:"是血祭鼎。"北斗刻痕映出鼎内森森白骨,“阮家用活人养阵。”
苏木的磁石杖突然剧烈震颤:“老顾!鼎里有东西要出来了!”
鼎内白骨发出咯咯脆响,程昱的洛阳铲抵住鼎盖:“二十年前的冤魂?”
"比那更糟。"荆妍妍的银针在鼎身划出符咒,"是伥鬼。"药师突然甩出药囊,“闭气!”
紫雾炸开的刹那,白骨化作黑烟凝聚成人形。陈冉的穿甲弹穿过黑雾击碎蟠龙柱,特警脸色骤变:“实体化攻击无效!”
顾城风突然拽过阮竹清的手按在鼎身:"借你龙气一用。"少女掌心触到云雷纹的瞬间,整座青铜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烟人形发出凄厉尖啸,被吸入鼎内消失不见。
"龙气克邪。"荆妍妍的金线缠住阮竹清脉搏,“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话未说完,阮竹清突然呕出淡金血液。顾城风量天尺横在她喉间:"别咽回去!"北斗刻痕压住少女锁骨纹路,“苏木,震位第三星!”
苏木的磁石杖重重砸向指定方位。蟠龙柱突然转动,地面八卦图裂开缝隙。程昱的洛阳铲勾住边缘:“下面是水银池!”
"不是水银。"顾城风用青砖刮取液体,"是丹砂混着龙蜕粉。"量天尺突然指向池底,“那里有东西在发光。”
陈冉的照明弹划破黑暗。众人倒吸冷气——池底沉浮着九具青铜棺椁,棺身缠绕的锁链与蟠龙柱相连。每根锁链都挂满青铜铃铛,铃身刻着阮氏集团的logo。
"这才是真正的锁龙台。"荆妍妍的金线缠住池边兽首,“徐福用九棺镇龙脉,阮家改造成控制员工的法器。”
阮竹清突然挣脱束缚跃向水银池。顾城风拽住她脚踝:"回来!"建筑设计师的后背撞上青铜鼎,北斗刻痕在池面映出星图。
"让我去…"阮竹清的竖瞳泛着血丝,“那些铃铛在叫我…”
"是血契共鸣!"苏木的磁石杖吸附起满地青铜碎屑,“必须毁掉主棺!”
程昱的洛阳铲突然勾住某根锁链:"铲头碰到机关了!"倒斗人被锁链拽向池心,“老顾!乾位棺椁!”
顾城风甩出量天尺。青铜尺身击中断裂的锁链,程昱摔回石台时,池底棺椁突然开启。青黑雾气中浮现米索的虚影,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顾先生果然没让我失望。"虚影手指拂过青铜棺,“令尊当年亲手绘制的北斗阵,如今该派上用场了。”
荆妍妍的金线突然绷直:"是传影蛊!"药师甩出银针刺向虚影,“他在用蛊虫远程操控!”
陈冉的穿甲弹击中池底:“找到真身就能解决?”
"不止。"顾城风用青砖拓印棺椁纹路,"他在用锁龙台吸收龙气。"北斗刻痕突然发烫,“阮竹清,能听见我说话吗?”
少女蜷缩在池边发抖,耳后的龙纹已经爬上太阳穴:“好多声音…他们在哭…”
"集中精神找不同的声音。"顾城风将量天尺贴在她后心,“北斗阵需要阵眼,米索必定在附近!”
阮竹清的竖瞳突然紧缩:“东北角…有活人的心跳…”
苏木的磁石杖指向石壁:"是暗门!"建筑设计师的登山靴踹开伪装的岩板,露出后方狭长甬道。潮湿的空气中飘来线香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
"是降真香。"荆妍妍的金线缠住众人手腕,“用来掩盖尸臭的。”
陈冉的战术手电照亮甬道尽头。特警突然压低枪口:“活的!”
石室内,七盏青铜灯环绕着法坛。穿唐装的中年男人正在往陶罐里倾倒鲜血,手腕系着的青铜铃铛与池底棺椁产生共鸣。听到破门声的瞬间,他猛地掀翻陶罐。
"小心!"顾城风拽着阮竹清扑倒在地。黑血溅在石壁上滋滋作响,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荆妍妍的金线缠住男人咽喉:“米索?”
"替身而已。"陈冉的战术靴踩住男人手腕,“说!真身在哪?”
男人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蛊虫。顾城风量天尺横扫,北斗刻痕将蛊虫尽数击碎:“是傀儡师。”
苏木的磁石杖吸附起陶罐碎片:“罐底有阮家的火漆印!”
"不止阮家。"顾城风用青砖刮开罐身,“看这个双鱼纹——是海外拍卖行的标记。”
程昱的洛阳铲突然勾住法坛底部:"这里有暗格!"倒斗人扯出牛皮笔记本,“二十年前的工程日志!”
荆妍妍的金线挑开泛黄纸页:"‘七月十五,锁龙台竣工,九名员工自愿系铃’…自愿?"药师冷笑,“被血契控制的傀儡罢了。”
阮竹清突然捂住耳朵:“铃声…变调了…”
整座锁龙台剧烈震颤。池底棺椁接连开启,青黑色雾气中浮现出系铃人的虚影。顾城风将量天尺插入法坛:“陈警官,打碎兑位青铜灯!”
穿甲弹精准命中目标,青铜灯炸裂的瞬间,虚影发出痛苦哀嚎。荆妍妍的银针封住男人七窍:“说!怎么解除血契?”
"除非…"男人突然诡笑,“阵眼自愿赴死…”
寒光闪过,陈冉的战术匕首抵住他咽喉:“你再说一遍?”
"他说得对。"顾城风突然开口。建筑设计师掀开冲锋衣,心口处浮现北斗刻痕,“顾家每代传人都是阵眼。”
荆妍妍的金线突然绷紧:“你早就知道?”
"出城前父亲留下的信物提示过。"顾城风将量天尺压在阮竹清掌心,“但现在有更好的办法。”
池底突然传来锁链断裂声。阮竹清竖瞳中的星图突然逆转:“龙脉在反抗!”
"不是反抗。"顾城风拽着她跃向池心,"是觉醒。"量天尺划破少女手腕,淡金血液滴入棺椁的刹那,九具青铜棺同时开启。
陈冉的照明弹照亮池底景象。特警握枪的手微微发抖——棺椁内没有尸骨,只有成堆的青铜铃铛。每个铃铛都刻着员工编号,从0007到0207整整齐齐。
"这才是真正的阵眼。"顾城风用青砖击碎主棺,“阮家把员工魂魄封在铃铛里,用血契维持阵法。”
荆妍妍的金线缠住满地铃铛:"以血破煞!"药师划破掌心,淡金血液顺着金线灼烧青铜,“尘归尘,土归土——”
铃铛突然集体炸裂,黑气中浮现出模糊人影。苏木的磁石杖吸附住残片:“他们在鞠躬!”
阮竹清耳后的龙纹突然消退。少女踉跄扶住青铜鼎:“铃声…停了…”
整座锁龙台开始崩塌。顾城风拽着众人冲向暗河:“原路返回!”
暗河水突然倒流,将众人冲向来时溶洞。浮出水面的刹那,朝阳正刺破云层。陈冉的卫星电话响起,特警听完汇报后面色古怪:“下游渔民打捞到青铜鼎,鼎内…”
"是阮家的账本。"顾城风拧干冲锋衣,“和二十年前的工程记录。”
荆妍妍正在给阮竹清施针:“龙纹暂时压制了,但需要找到根治办法。”
"根源在龙脉。"苏木的磁石杖指向群山,“徐福的阵法还没完全破除。”
程昱的洛阳铲突然勾住暗河漩涡:“你们看!”
水流中浮沉着半块石碑,阴刻的"锁龙台"三字正在快速风化。顾城风用青砖拓下最后残存的纹路:“米索不会罢休,他需要新的阵眼。”
阮竹清忽然握住量天尺:"下次让我当诱饵。"少女眼底金痕未消,“我能感应到龙脉异动。”
"不行!"荆妍妍的金线缠住她手腕,“你的身体…”
"这是顾家的责任。"顾城风突然打断药师,"但也是阮家的救赎。"建筑设计师望向逐渐消散的晨雾,“该去会会真正的米索了。”
群山间传来悠长铃音,像是两千年前的战鼓,又像新时代的序曲。暗河水裹着青铜碎屑奔向远方,将这场横跨古今的博弈带向更深远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