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宫啖双魂

镜中"心儿"的青铜铃铛突然炸响，万千铜镜同时迸裂。冉风尘的狐尾卷着众人扑向角落，碎镜片擦着江染的脸颊划过，在羊皮袄上割出数道血痕。
"这镜子会吃人！"苏离指着满地蠕动的碎镜片怪叫。那些沾血的青铜碎片竟像活物般朝众人聚拢，在月光下拼凑出扭曲的人形。
心儿甩出墨斗线缠住最近的镜人："是镇墓师的残魂！"线绳绷紧的瞬间，镜人脖颈突然扭转一百八十度，裂开的镜面里伸出腐烂的手臂。冉风尘的狐火顺着墨斗线烧过去，焦糊味中传来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东南角！"江染的峨眉刺钉住想要逃窜的镜片，"生门在动！"她腰间的饕餮玉牌正渗出黑血，在地面勾勒出不断变化的卦象。
苏离抄起铁锹劈向卦象所指方位，青铜门环在火星中显现："这玩意是活的！"他手背的星象图突然发烫，铁锹"当啷"砸在突然翻转的地砖上。整座镜宫开始旋转，墙壁上浮现出血色星图。
"都别动！"冉风尘的九尾撑住倾斜的地面，"我们在九宫飞星阵里！"他竖瞳扫过星图，狐尾突然刺入江染脚边的地缝，“大小姐藏得够深啊？”
江染踉跄着扶住铜镜，袖中掉出半块青铜虎符。心儿的镇魂铃突然脱手飞出，与虎符碰撞出刺耳鸣响。镜宫旋转骤然加速，众人看见三百年前的幻象——穿嫁衣的少女将虎符劈成两半，血溅在冉风尘眉心的封印阵上。
"阿雪…"冉风尘的狐尾不受控制地抽碎幻象，九条尾巴半数染上黑气。心儿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她背后的千机纹正在吞噬狐火。
苏离的铁锹突然架在江染颈间："你早知道虎符会引发星盘共鸣？"他手背的星象图延伸出青铜纹路，“从银川开始就在算计我？”
"小郎君这话真伤人。"江染笑吟吟地擦掉峨眉刺上的黑血，"你们镇兽师一脉拿活人养镇墓兽的时候，可比我们摸金校尉狠多了。"她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方赫然是饕餮吞食的刺青。
镜宫穹顶突然炸裂，鬼面人顺着冰瀑滑入。为首的"苏父"弯刀劈向旋转的星图："把龙脉交出来！"刀锋触及星光的刹那，整座镜宫突然静止。
心儿咳着血甩出五帝钱："乾坤倒转！"铜钱嵌入地砖缝隙，爆开的金光中浮现出八条通道。冉风尘的狐尾卷起众人冲向震位：“走乾门！”
"想跑？"江染的毒镖射断心儿的发带，青丝散落的瞬间，镜宫里所有铜镜突然映出心儿背后的九尾虚影。鬼面人发出非人的嚎叫，皮肤下钻出青铜鳞片。
苏离突然夺过虎符按在自己胸口："都他娘给老子停下！"星象图穿透羊皮袄发出红光，与穹顶星图精准对接。镜宫发出齿轮咬合的巨响，八门位置瞬间调换。
冉风尘的狐火照亮墙壁裂缝："是双层墓！"他揽住虚脱的心儿跃入裂缝，“下面有镇兽钉的气息！”
江染的毒镖追着众人后心："别让他们接触镇物！"鬼面人突然调转刀锋劈向她，被峨眉刺架住的弯刀迸出火星：“叛徒！”
"姑奶奶收钱办事。"江染踹翻两个鬼面人，毒镖射穿"苏父"面具，"倒是你们，真当自己是吐蕃王族后裔？"面具碎裂露出的青铜面孔上，赫然是苏离的眉眼。
坠入下层墓室的苏离突然惨叫，星象图在他皮肤下游走成锁链形状。心儿甩出墨斗线缠住他的手腕：“有人在用血缘咒操控你！”
"是双层咒。"冉风尘的狐尾劈开扑来的青铜傀儡，"活人祭品和镇墓兽的共生咒。"他指尖拂过心儿背后的千机纹，“你师父没说过，镇兽师的血脉最适合当咒引？”
墓室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九根镇兽钉悬浮在半空，钉尖都指向心儿。江染的声音从上层传来：“小妹妹还不知道吧？你才是最后一件镇物！”
青铜傀儡突然集体转向心儿，关节处伸出带倒刺的锁链。冉风尘的九尾暴长三丈，赤色狐火却突然变成漆黑：“九尾…在吞噬封印…”
"接住！"苏离突然将虎符抛向镇兽钉。星象图脱离他的身体，在空中交织成血色罗盘。心儿的镇魂铃自动飞向罗盘中心，千机纹脱离皮肤浮现在半空。
江染冲破青铜雨跃下层："三百年了，镇兽师和九尾的孽债该清了！"她的饕餮玉牌嵌入罗盘缺口，整座墓室突然响起梵唱。九根镇兽钉化作流光，分别刺入冉风尘的九尾。
"不要！"心儿扑向最近的镇兽钉，掌心被灼出焦痕。冉风尘的瞳孔彻底变成血色，最后三条狐尾缠住所有镇兽钉：“原来如此…阿雪当年分魂两处…”
九尾虚影突然分裂，半数没入心儿体内。青铜镜宫开始坍塌，江染拽着苏离冲向生门：“该收网了！”
"冉风尘！"心儿看着逐渐透明的男人，千机纹正在吸收狐尾的黑气。最后的镇兽钉落下时，她看见三百年前雪山上，冉风尘抱着穿嫁衣的少女跳下悬崖，九条狐尾在风雪中碎成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