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朝歌妖心

青铜门闭合的闷响震得耳膜生疼，冉风尘的狐尾在漆黑海水中炸开青灰妖火。苏离的黑驴蹄子擦着鼻尖飞过，砸中条从沉船里窜出的青铜鱼，鱼鳃开合间喷出的墨绿毒雾燎焦了江染的鬓角。
"这他娘是徐福养的镇海鳐！"苏离拽着防水包往海底断崖退，“比兵马俑还难缠！”
冉风尘的狐尾突然绷直，尾尖插入礁石裂缝。青玉色火焰顺着珊瑚礁蔓延，照出崖壁上交错的青铜管道——每条管道都镶嵌着明代虎符，锈迹斑斑的阀门上挂着防汛队的封条。
"沐英这老王八！"心儿甩出红绳缠住阀门，“他在海底养镇海虺！”
阀门拧开的刹那，腥臭黑水裹着青铜锁链喷涌而出。三十多条镇海虺顺着水流扑向众人，蛇鳞上的铜锈泛着诡异幽光。冉风尘的狐尾横扫而过，尾尖燎起的妖火却在触及蛇身时骤然熄灭。
"它们吃过九尾肉！"九尾在识海尖叫，“牛鼻子用我的断尾喂过这些畜生！”
白虎纹章化作银网罩住蛇群，江染的峨眉刺划破掌心：“苏离，黑驴血！”
"上个月在汉墓放的血还没补回来呢！"苏离苦着脸割破手指。发黑的驴血洒在银网上，镇海虺顿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冉风尘的狐尾卷住条镇海虺，尾尖月牙缺口撬开蛇鳞。鳞片下的甲骨文记载着惊人秘辛——“甲申年七月初七，清虚子取九尾断尾饲妖于蓬莱”。
"甲申年…"冉风尘的狐尾鳞片炸起，“我出生那天！”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断崖裂缝渗出猩红血水。九尾的妖力不受控地暴涨，冉风尘的左眼完全变成青灰色，瞳孔中映出座被珊瑚覆盖的青铜宫殿。
"朝歌…"九尾的声音带着颤音，“我的妖心在哭。”
心儿甩出的铜钱阵悬停半空，永通泉宝熔成的金水凝成星图：“正北三十海里，磁场异常！”
渔轮引擎声划破水幕，六艘潜水器围着断崖打转。穿深海作业服的男人举起青铜罗盘，盘面血针正指向冉风尘心口：“道友，沐家长老有请！”
"请你大爷！"苏离的黑驴蹄子砸中某艘潜水器，“没看见我们在拯救世界？”
冉风尘的狐尾突然插入珊瑚群，尾尖卷起团腥咸海沙。妖血渗入沙砾的刹那，漆黑海底突然浮现出连绵的青铜栈桥——桥面刻满镇妖符咒，每块青铜板都嵌着枚带狐毛的铜钉。
"姜子牙修的锁妖路。"九尾的嗤笑震得识海生疼，“当年他就是踩着我的妖血登的封神台！”
白虎纹章映出栈桥倒影，江染突然按住冉风尘肩膀：“桥下有东西！”
青玉色妖火顺着栈桥蔓延，照出桥底悬挂的数百口青铜棺。商周青铜鼎与战国鳞甲在棺中交错，每具尸骸心口都钉着枚沐字虎符。更诡异的是，所有棺椁都被狐尾状青铜锁链缠着，锁链末端消失在深海漩涡中。
"他们在用九尾妖力养尸！"心儿的红绳缠住某条锁链，“这些镇海将的魂魄被炼成阵眼了！”
冉风尘的狐尾突然不受控地刺向棺群，尾尖月牙缺口迸出火星。九尾在识海狂笑：“小道士急了？当年牛鼻子抽我妖血时，可比这狠多了！”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牧野之战的古战场，姜子牙的杏黄旗卷起狐尾，封神榜碎片割开妖狐心口。三百诸侯的呐喊声中，九尾的妖心被镇在青铜鼎下，鼎身刻着"成汤六百年基业"。
"原来你早就…"冉风尘的妖血滴在锁链上，青铜棺突然剧烈震颤，“看过这段记忆？”
九尾的妖力突然凝成妲己虚影，玉指拂过冉风尘心口的铜钱疤："从你戴上三清铃那刻，本座就在看你挣扎。"虚影突然贴近耳畔，“想知道牛鼻子为什么选你当容器吗？”
海底突然炸开八道水柱，沐家的潜水器被掀翻。青铜罗盘坠入漩涡的瞬间，冉风尘怀里的养魂匣突然发烫，匣面浮现出朝歌地宫的立体地图——宫阙位置标着个滴血的妖心图案。
"他们要唤醒妖心！"九尾的声音突然惊慌，“快毁掉养魂匣！”
冉风尘的狐尾卷住养魂匣砸向断崖，尾尖却在触及匣面时骤然僵直。清虚子的虚影从匣中浮现，道袍下摆渗出的血渍变成行小篆：“尘儿，去朝歌做个了断。”
白虎纹章突然映出匣底暗格，江染的峨眉刺挑开夹层：“是周天子的占星盘！”
青铜盘面的二十八宿竟用妖心血玉镶嵌，斗柄位置缺了块心形凹槽。九尾的妖力突然暴走，冉风尘的狐尾鳞片渗出黑血：“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潜水器里突然射出七支青铜弩箭，箭尾拴着的朱砂符燃起绿火。沐家长老的声音透过水下通讯器传来：“道友若不肯合作，只好让镇海虺送诸位一程！”
海底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青铜棺群的锁链突然自动解扣。商周青铜甲尸与战国鳞甲尸破棺而出，腐烂的手掌抓着沐字虎符，眼窝里跳动着青灰色妖火。
"他们在操控僵尸！"苏离的黑驴蹄子砸中某个青铜甲尸头盔，“这玩意比镇海虺还难缠！”
冉风尘的狐尾扫倒三具僵尸，尾尖触及虎符的瞬间突然触电般颤抖。九尾在识海尖叫：“虎符里封着我的妖血！”
心儿甩出的铜钱阵困住尸群，永通泉宝熔成的金水却开始发黑：“尸毒在腐蚀阵法！”
"正北方！"江染的白虎纹章指向漩涡，“朝歌地宫的屏障要开了！”
海床突然升起百米高的青铜门，门环是两尊九尾狐雕像。沐家长老举起个青铜匣，匣中飘出的妖气竟与冉风尘魂魄共鸣——正是二十年前被抽走的命魂！
"道友请看！"沐家长老弹开匣盖，“物归原主的时候到了！”
冉风尘的狐尾不受控地卷向命魂，尾尖触及青灰雾气的刹那，朝歌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狐啸。九尾的妖力突然分成两股，识海里同时响起两个声音——一个怨毒嘶吼，一个悲戚呜咽。
"是我的善念！"九尾的恶念在咆哮，“姜子牙把我的善念封在妖心里！”
青铜门轰然开启的瞬间，滔天巨浪化作阶梯。冉风尘的狐尾插入海床，青玉色妖火顺着珊瑚礁烧向朝歌地宫。火光中浮现出连绵的青铜殿宇，每片瓦当都刻着锁妖符咒。
"跟紧了！"苏离的黑驴蹄子砸飞扑来的僵尸，“这地宫看着比秦始皇陵还邪乎！”
白虎纹章映出宫墙阴影，江染突然拽住冉风尘：“墙里有人！”
斑驳的宫墙上浮出数百张人脸，男女老少皆作商周贵族打扮。心儿的红绳缠住某张人脸，拽出半截腐烂的青铜面具：“是纣王的殉葬臣子！”
九尾的善念突然在识海轻叹：“他们被骗来陪葬，魂魄困在墙里三千年。”
冉风尘的狐尾扫过宫墙，尾尖月牙缺口碰触墙面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入——纣王抱着妲己跪在鹿台，姜子牙的封神榜碎片割开九尾心口，妖血渗入青铜鼎的饕餮纹。地宫深处，拳头大的妖心正在吞噬殉葬者的魂魄。
"往生咒！"心儿甩出大把铜钱，“这些魂魄该超度了！”
永通泉宝熔成的金水渗入宫墙，数百冤魂化作萤火升空。九尾的善念突然控制狐尾，轻轻托住某点萤火：“这个乐师…曾为我奏过《承云》。”
海底突然传来锁链崩断声，朝歌地宫开始缓缓倾斜。沐家长老的潜水器冲破乱流，青铜匣里的命魂发出刺眼血光：“道友再犹豫，地宫就塌了！”
冉风尘的狐尾突然插入自己心口，尾尖卷出团青灰妖火："想要？自己来取！"妖火坠向青铜门的瞬间，整座地宫剧烈震颤，宫墙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心跳声。
拳头大的妖心破墙而出，表面布满封神榜碎片。九尾的善念在识海哭泣，恶念却放声大笑：“终于…终于…”
白虎纹章突然映出妖心裂缝，江染的峨眉刺扎进裂缝：“心脏上刻着东西！”
冉风尘的狐尾燎过妖心表面，青玉色火焰照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记载的内容令人心惊——姜子牙将九尾妖心一分为二，善念镇在朝歌，恶念封于蓬莱，而真正的命门…
"在牛鼻子手里？"九尾的恶念突然沉默，“难怪我感知不到…”
沐家长老突然甩出七枚虎符，青铜门上的狐眼亮起血光。嵌在妖心上的封神榜碎片接连崩飞，心跳声化作凄厉狐啸：“道友助我！”
冉风尘的狐尾卷住所有虎符，尾尖月牙缺口将它们熔成铜水："沐英没教过你们？"铜水浇在妖心上，甲骨文突然重组，“虎符要用九尾血来开！”
地宫四周升起八根青铜柱，柱面浮现八幅星图。心儿的铜钱阵悬浮半空，永通泉宝竟与周天子占星盘产生共鸣：“这是八座镇妖墓的方位！”
九尾的善念突然操控狐尾，轻轻拂过冉风尘心口："孩子，去找姜子牙的斩仙飞刀。"妖心中升起缕青烟，凝成个古战场虚影，“那里有牛鼻子留给你东西…”
恶念突然暴起争夺控制权，冉风尘的瞳孔在青灰与墨黑间变幻。苏离的黑驴蹄子砸中他后颈：“对不住啊兄弟！”
剧痛让意识瞬间清明，冉风尘的狐尾卷起半截妖心砸向青铜门。门环上的九尾雕像突然活过来，两尊狐狸同时开口：“带我们去牧野！”
海底突然裂开深渊，朝歌地宫带着青铜殿宇沉入黑暗。沐家长老的潜水器被漩涡吞噬前，抛出了个青铜匣：“你还会需要沐家！”
白虎纹章映出匣内物件，江染倒吸冷气：“是周武王时期的伐纣金匮！”
九尾的恶念在识海冷笑：“姜子牙果然在各地都留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