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镜冢迷踪

青铜镜碎片在辰阳掌心烫出八卦烙印，山崖裂缝里涌出的阴风卷着纸钱扑在脸上。林小鹿拽着老猫的皮带往后退，青苔湿滑的岩壁上突然凸起数十个拳头大的鼓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石胎里挣出来。
"这些是痋术镜冢！"阿彩的声音从三丈外的树冠传来，银铃不知何时又系回脚踝，“每面镜子都封着个活祭品的魂。”
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铺满血色裂纹，原本标注镜冢位置的地图变成蛛网状青铜纹路。他看见老猫后颈的青色图腾正在往肩胛骨蔓延，缺指的手掌死死扣着阿彩那柄染血木梳。
"张九斤在镜冢里存着命盘。"林小鹿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梅花烙，“猫爷当年给我纹这记号时说过…”
岩壁鼓包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石里裹着青铜镜残片。辰阳侧身避开时，看见每块镜片都映着不同场景——二十年前的赶尸客栈、半个月前的地宫戏台、此刻的乱葬岗，画面里都有张九斤的瓜皮帽晃动。
"他在改命盘！"系统突然弹出任务更新：【夺取命盘（0/1）】，辰阳的视网膜被青铜镜折射的光斑灼得生疼，“这些镜子是轮回的锚点！”
老猫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缺指手掌掐住林小鹿的脖子。辰阳抄起块镜片划向老猫手腕，锋利的青铜边缘割破棉布外套，暗红色的痋虫从伤口里喷涌而出。
"按住他膻中穴！"阿彩甩出串银铃缠住老猫脚踝，“这是痋术反噬！”
辰阳的手掌刚触及老猫心口，系统突然扫描出密密麻麻的青铜丝脉络——那些丝线从后颈图腾延伸，穿透五脏六腑缠绕在脊柱上。林小鹿趁机挣脱，五帝钱手链甩出个困尸结套住老猫脖颈。
"进山缝！"阿彩指向崖壁裂缝，“镜冢核心在龙脉断口处！”
腐叶堆积的狭窄山缝里，辰阳的登山靴踩碎几具动物骸骨。系统地图显示他们正沿着某种螺旋轨迹下降，青铜镜碎片在背包里发出共鸣般的震动。林小鹿举着防风打火机照路，火苗突然被吹成青绿色。
"是瘴母。"阿彩抓把艾草撒进火里，“活人碰到会烂五脏。”
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标记出三个移动红点——在他们头顶十米处，张九斤的瓜皮帽轮廓时隐时现。老猫被痋虫侵蚀的咳嗽声在岩壁间回荡，像是某种诡异的信号。
穿过最后一道石隙，眼前豁然出现个天然溶洞。上百面青铜镜以北斗七星的阵势悬在钟乳石间，镜面用朱砂画着湘西各寨的图腾。辰阳的系统突然弹出全息解析图，每面镜子对应的生辰八字正在重组命盘。
"这是改命阵。"林小鹿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张九斤要把所有人的命数都转嫁到自己身上！”
阿彩突然扯下银项圈砸向阵眼处的铜镜，项圈上的苗文符咒与镜面碰撞出火星。辰阳看见镜中映出个戴银冠的苗女，正抱着婴儿跪在暴雨里的洞女祠前——那婴儿襁褓上，赫然绣着辰阳的生辰。
"你阿娘偷了张九斤的改命镜。"老猫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眼白已经完全变成青色，“所以她被做成了痋人柱…”
辰阳的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标注阵眼的铜镜开始浮现血色纹路。他抓起把青铜碎片冲向北斗天枢位，镜面映出的张九斤突然伸手拽住他衣领。真实的触感让辰阳寒毛倒竖——镜中人居然能干涉现实！
"外孙孝顺点。"张九斤的瓜皮帽从镜中探出半截，“把姥爷的命盘…”
林小鹿的五帝钱突然砸中镜面，铜钱嵌入朱砂图腾的瞬间，整面青铜镜轰然炸裂。辰阳被气浪掀翻在地，系统界面弹出个倒计时：【子时三刻前破阵（01:23:45）】。
"用生辰镜！"阿彩突然割破手腕，鲜血洒在辰阳背包里的青铜碎片上，“你娘封在镜中的…”
碎片突然自动拼合成半面铜镜，映出二十年前暴雨夜的画面。年轻的老猫正将婴儿递给戴银冠的苗女，婴儿脚踝上的胎记与辰阳分毫不差。画面外的张九斤举起木槌，将染血的青铜钉砸进苗女天灵盖。
"原来我是…"辰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突然弹出他从未见过的家族树状图。
阿彩的银铃突然全部炸裂，她拽着辰阳冲向阵眼："现在能改命盘的只有你！"染血的木梳插入地面裂缝，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动。
辰阳握紧半面铜镜扑向北斗天权位，镜中映出的自己突然变成七窍流血的模样。系统发出刺耳警告声，他咬牙将铜镜碎片按进阵眼凹槽。所有悬镜同时映出张九斤扭曲的脸，青铜镜阵开始逆向旋转。
"逆子！"张九斤的瓜皮帽从阵眼镜中完全钻出，干枯的手掌掐向辰阳咽喉。
林小鹿的困尸结套住那截手臂，老猫突然从斜里冲出，缺指的手掌直接捅进张九斤眼眶。痋虫混着黑血喷溅在铜镜上，整个溶洞响起万千冤魂的尖啸。
系统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辰阳看见铜镜阵崩解成漫天星斗。阿彩抱着那顶染血的瓜皮帽瘫坐在地，银项圈上的苗文正在渗入老猫后颈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