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在宗祠坍塌的飞檐上,青砖缝里钻出的野蒿足有半人高。辰阳踢开歪斜的匾额,"辰氏宗祠"四个鎏金大字裂成三截,碎木里裹着半张泛黄的族谱。
"这蜘蛛网不对劲。"阿彩甩出银丝缠住门框,五只金蚕蛊顺着丝线爬到檐角。蛛网在暮色里泛着青紫光晕,结成个倒悬的八卦阵,“有人用蜘蛛布过阵,至少十年没动过。”
刀疤刘的狐尾卷起块瓦当:"瞅瞅这个!"青灰色瓦片背面刻着符咒,朱砂沁入陶土形成暗红纹路,“跟龙王庙那批瓦当同款,保不齐又是裘老九的手笔。”
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财神爷啃鸡腿的动画,虚拟罗盘指向祠堂西墙。他拨开枯藤,露出块刻满镇水经的青石碑。碑文下半截浸在积水里,水面漂着层油花。
"让专业的来!"林小鹿甩出铜钱灯,灯油滴在水面燃起幽蓝火焰。火光映出碑底三行小字:“丙寅年立夏,嫡长子辰墨生开碑;庚辰年霜降,次子辰墨林封碑;戊戌年谷雨…”
最后一行突然中断,青石裂痕里渗出黑水。阿彩的苗刀突然颤动:"碑里有东西!"五只金蚕蛊吐出银丝缠住碑顶,细丝在暮色里绷成五道寒光。
辰阳的胎记突然灼痛,系统加载出三维影像。虚拟画面显示青石碑内部中空,藏着个青铜匣。他抡起量天尺砸向裂缝,碑身"咔嚓"裂开,腥臭的黑水喷涌而出。
"退后!"刀疤刘的狐尾卷住众人后撤。黑水落地竟凝成七个跪拜的人形,每个黑影脖颈都拴着青铜锁链。林小鹿的朱砂笔突然断成两截:“是七煞镇碑局!”
阿彩甩出苗刀劈向黑影,刀刃却穿过虚影砍在石碑上。五只金蚕蛊突然结阵悬空,吐出银丝织成罗网罩住黑影:“用雄黄酒!”
辰阳抓起腰间酒壶泼向罗网,银丝遇酒燃起青焰。黑影在火光中扭曲消散,青铜匣"当啷"落地。匣面刻着双头镇水兽,锁眼是阴阳鱼造型。
"这玩意得用辰家血脉开锁。"林小鹿用铜钱灯照着锁眼,“看这纹路,得同时滴嫡系子孙的血在阴阳两极。”
辰阳咬破指尖按在阳鱼眼,血珠却顺着纹路滑落。刀疤刘突然扯过他手腕:“傻啊!你爹是长子,你二叔是次子,这得两房人血!”
暮色里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阿彩的银丝倏地射向断墙后:“谁?”
"别动手!"沙哑嗓音伴着咳嗽声,拄拐老人从阴影里挪出。他撩开遮面白发,露出与辰墨生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辰墨林,阳阳的二叔。”
辰阳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系统界面突然雪花闪烁,财神爷变成青面獠牙的模样,弹出鲜红提示:【危险!危险!】
"二十年前我就该死了。"老人颤巍巍伸出枯手,腕间疤痕组成个"囚"字,“你爹把我锁在江心岛地牢,用我的血养镇水兽…”
阿彩的苗刀横在两人之间:“证据呢?”
老人扯开衣襟,胸膛纹着辰家族徽。图腾在暮色里泛起青光,与辰阳胎记产生共鸣。系统突然加载出段模糊影像——年轻时的辰墨生正将某个昏迷男子拖进地牢,那人手腕系着相同的青铜锁链。
"来,二叔教你开锁。"辰墨林突然抓住辰阳的手,枯指点向阴鱼眼,"按这里!"没等众人反应,他咬破自己手指按在锁面。
青铜匣"咔嗒"弹开,腥风扑面。匣内铺着层人皮,上面用血画着辰家祖坟地图。阿彩的银丝刚触到人皮,整张皮突然立起,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辰阳。
"当心!"刀疤刘的狐尾卷起石块砸向人皮。那皮囊却如同活物般窜上房梁,展开成幅三米长的画卷。画中辰家先祖正在举行某种祭祀,七个童男童女被推进青铜鼎。
系统突然弹出财神爷撒纸钱的动画,虚拟地图与祖坟位置重叠。辰阳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血祭图?”
"错了!"辰墨林突然暴起,枯手抓向画卷,"这是改命…"话未说完,林小鹿的墨斗线缠住他脖颈。老道姑指尖夹着镇魂符:“说清楚!什么改命?”
祠堂地面突然震颤,青砖缝隙渗出黑水。阿彩的五只金蚕蛊结成防御阵,银丝全部绷紧:“地底有东西要出来了!”
辰墨林癫狂大笑,撕开胸前皮肉。腐烂的胸腔里竟嵌着块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辰家欠的债…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