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尸衣褪色

青石板缝隙渗出潮湿的霉味，张砚后背抵着东厢房斑驳的板门。黑猫炸开的毛发扫过他下巴，琥珀色瞳孔映着满地蠕动的槐树根须。林疏影将铜镜横在胸前，镜面倒映着老妪支离破碎的面容——那些从皮下爆出的根须正贪婪地吸收着地上的暗红色液体。
"床板暗格！"林见深突然踹开摇摇欲坠的雕花木床，三枚生锈的八卦钉应声崩落。他掀开积满香灰的褥子，露出块刻着饕餮纹的青铜板，“坎位生门，这是周家藏阴宅图纸的地方。”
张砚摸到囚龙印边沿的凹槽，金漆顺着指纹渗入饕餮兽的眼睛。咔嗒一声，青铜板弹起半寸，腐臭的檀香气裹着张泛黄的婚书飘出来。黑猫突然凄厉嚎叫，跃上房梁避开四溅的香灰。
"戊寅年七月十五…"林疏影用铜镜照亮婚书上的字迹，“周文迎娶苏氏青梧？这日期不对！”
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中浮现出苏青梧模糊的侧脸。张砚感觉玉珏在掌心发烫，周明玥的残音带着哭腔：“我堂哥周文二十年前就死了，这婚书是给活人配的冥婚！”
地面突然塌陷，暗红色液体裹着槐树根须涌进房间。老妪的狞笑在梁柱间回荡："周家等了八十年的阴时新娘，终于要…"话音未落，林见深将沾血的桃木钉钉入青铜板边缘，整块地板突然翻转。
三人坠入漆黑的甬道，黑猫化作幽蓝光球照亮四周。张砚后背着地时摸到块冰凉的石碑，囚龙印的金光映出碑面残缺的篆文——"镇水"二字被利器生生剜去，断口处凝结着黑红色的尸蜡。
"这是镇水碑的碑座！"林疏影的铜镜照向头顶，坍塌的地面缝隙间垂落无数红绸，“周家人把碑身藏在…”
水声突然从甬道深处传来，裹着红绸的浮尸顺着暗河漂来。最前端的女尸穿着月白旗袍，翡翠簪插在腐烂的发髻间，左手腕的玉镯与苏青梧那枚严丝合缝。黑猫发出威胁的低吼，幽蓝光晕中浮现出九条尾巴的虚影。
"借尸养魂。"张砚将囚龙印按在女尸眉心，金漆顺着尸斑蔓延，“周文用至亲骨血滋养槐木令，这些红绸都是…”
女尸突然睁眼，腐烂的嘴唇吐出半截槐树叶。暗河对岸亮起盏惨白的灯笼，穿长衫的男人站在渡船上，腰间玉佩刻着周氏族徽。林见深突然按住张砚肩膀：“别看他眼睛！这是黄泉渡的引魂灯！”
渡船缓缓靠近，船头摆着对龙凤烛。烛泪在青石板上凝成"戊寅"二字，与张砚后颈灼痛的印记完全重合。黑猫的九条尾巴突然缠住三人手腕，幽蓝火焰在碑座表面烧出段《河图》残章。
"原来囚龙印是钥匙…"林疏影的铜镜映出碑座底部的凹槽，“镇水碑的碑身就在…”
渡船上的男人突然抬手，暗河中浮尸纷纷立起。女尸腕间的玉镯应声碎裂，周明玥的残魂尖叫着没入碑座。张砚感觉右臂龙纹苏醒，金光顺着指尖注入凹槽——整条暗河突然倒流，裹着浮尸冲向下游的青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