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腾起的黑雾在密室翻涌,凝结成周玄策半透明的身形。老道士林见深踉跄着后退,桃木剑抵住心口剧烈喘息,道袍下钻出的蛊虫正啃噬他手腕青筋。
"师父!"林疏影的八卦胎记突然渗出青丝,蛛网般的纹路缠住林见深脖颈,"蛊虫在吸食精血!"
张砚的囚龙印金线骤然收紧,却在触及老道士皮肤的刹那被弹开。周玄策的虚影飘到青铜灯前,指尖拂过泡着脐带的灯油:"师兄的子母蛊已养了二十年,母蛊入心,子蛊蚀骨——你每破我一道禁制,他就要少活七日。"
林疏影的铜钱剑突然脱手刺向虚影,剑尖却穿过黑雾钉在壁画上。画中孕妇腹部的北斗图案突然渗血,胎儿手中的翡翠碎片叮当落地。
"别碰那些翡翠!"林见深咳着黑血甩出黄符,符纸却在半空自燃,"碎片沾着产......"
话音未落,翡翠突然炸开毒雾。幽荧的九尾卷起三人后撤,月相印记照亮密室顶部的浮雕——九尾狐与渡鸦交缠的图腾中央,竟嵌着口青铜钟。
"当——"
钟声震落壁画的朱砂,周玄策虚影愈发凝实:"这口镇魂钟取百名产妇心头血浇铸,专门克你们林家的八卦胎记。"黑雾凝成的手指点向林疏影,"小丫头,你每用一次阴阳眼,就有个孕妇......"
"闭嘴!"张砚的囚龙印突然暴涨,金线织成八卦网罩住虚影。幽荧利爪撕开黑雾,九尾缠住青铜钟猛地拽落。钟内滚出卷竹简,简面用胎发绣着"山神泣"三个血字。
林见深突然暴起夺过竹简,浑浊的眼中泛起癫狂:"不能让他......"桃木剑却突然调转剑尖刺向自己咽喉,"快走!母蛊在控制我......"
密室地面突然裂开,腥风裹着纸钱涌出暗道。幽荧的九尾卷住三人跃入裂缝,月相印记映出石阶上干涸的血手印。张砚的后背撞上湿滑石壁,囚龙印金芒照亮前方——五米宽的暗河横亘眼前,水面漂着数十盏蛇蜕做的灯笼。
"是引魂灯。"林疏影的胎记青丝刺入水面,"灯芯用的产妇脐带。"
幽荧的利爪勾起盏灯笼,月相印记映出灯面符咒。张砚突然按住抽痛的太阳穴——符咒笔划竟与母亲周明玥的遗书字迹一模一样!
暗河对岸传来铁链拖拽声,九尾卷起三人凌空跃过。落地瞬间,林疏影的铜钱剑突然钉住张砚脚边青砖——砖缝里钻出条碧绿小蛇,蛇尾系着红绳延伸至黑暗深处。
"是周家的控尸蛇。"林见深用桃木剑挑断红绳,袖口钻出的蛊虫将蛇身啃成白骨,"他在用活物当......"
石壁突然渗出黑水,汇聚成面铜镜。镜中浮现周玄策正在给孕妇喂符水的画面,每个孕妇都戴着翡翠耳坠。林疏影的胎记突然灼痛,阴阳眼穿透幻象——那些孕妇腹部缠着红线,另一端竟系在二十年前的自己襁褓上!
"他在用血脉养咒!"张砚的囚龙印绞碎铜镜,碎片却凝成翡翠罗盘悬浮半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暗河上游。
幽荧的九尾扫开河面浮灯,月相印记照亮溶洞顶部的钟乳石。每根石柱都倒吊着具干尸,尸身裹着褪色道袍,天灵盖钉着刻符的桃木钉。
"是失踪的师叔们......"林见深突然跪地咳血,蛊虫从耳孔钻出,"当年我们追查孕妇失踪案......"
溶洞深处响起婴儿啼哭,张砚的囚龙印不受控地飞向声源。金线缠住的钟乳石突然炸裂,露出后面的人皮鼓面。鼓架用腿骨拼接,鼓槌赫然是截脐带。
"别碰那面鼓!"林疏影的胎记青丝缠住张砚手腕,"鼓面用的双生子......"
鼓槌突然自行敲击,声波震落洞顶干尸。尸身坠地瞬间,桃木钉迸射而出。幽荧的利爪撕开尸雨,九尾卷起三人冲向溶洞出口。林见深的道袍突然鼓起,袖中钻出上百只蛊虫扑向人皮鼓。
"他在用本命蛊!"林疏影的铜钱剑刺穿老道士衣袖,剑穗五帝钱叮当乱撞,"师父不要!"
蛊虫群撞上鼓面的刹那,整座溶洞响起凄厉哀嚎。人皮鼓炸成血雾,雾中浮现二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周玄策正在剥取孕妇胎盘,每个胎盘都嵌着翡翠碎片。
"原来翡翠阵眼是这么来的......"张砚的囚龙印绞碎血雾,金线却突然绷直——雾中伸出只苍白的手,攥住了林疏影的脚踝。
幽荧的利爪撕碎鬼手,九尾毛发沾上黑血开始腐烂。林疏影的胎记突然裂开,青丝缠住腐烂处:"是产鬼的怨气!"
溶洞出口突然降下石闸,闸面刻着九尾狐分娩图。林见深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箭射中狐眼:"破!"石门应声开启,涌出的寒气在地面结霜。
寒玉砌成的祭坛中央,立着两尊等身玉雕。左边雕像穿着碎花裙,右面那尊裹着道袍——竟是周明玥与苏青梧的样貌!雕像心口位置镶着翡翠,表面刻满生辰八字。
"妈......"张砚的囚龙印刚触及雕像,翡翠突然迸发红光。两道虚影从玉雕中升起,周明玥的残魂突然掐住林疏影脖颈,苏青梧的虚影却拽住张砚手臂。
"他们在争夺肉身!"林见深甩出犀角灯,火焰却绕过虚影,"周玄策把母煞封在......"
幽荧的九尾突然炸毛,月相印记映出祭坛底部暗格。林疏影的胎记青丝刺穿玉雕基座,拽出个陶瓮。瓮口符咒遇血融化,滚出个玉雕子宫模型,表面八十一个孔洞都塞着带血乳牙。
"是养阴器!"林见深的桃木剑刺向陶瓮,"他在用......"
祭坛突然倾斜,玉雕轰然倒地。周明玥的虚影拽着张砚跌向暗河,苏青梧却将林疏影推向对岸。幽荧的九尾分作两股缠住二人,月相印记在河面映出八个血字:"双生祭品,阴阳归位"。
暗河突然沸腾,浮起数十具泡胀的女尸。每具尸体都戴着翡翠耳坠,腹部缠着红绳。林疏影的铜钱剑突然脱手,剑穗红线自行断裂,五帝钱在河面摆出"泽风大过"卦。
"哥,红绳另一端在河底!"林疏影的胎记青丝刺入水面,缠住块刻符的青石板。
张砚的囚龙印绞碎女尸,金线钻入河底淤泥。幽荧的利爪掀开青石板,露出下方青铜匣。匣面交颈鸳鸯的图案突然转动,锁孔伸出条舌頭,舔舐了林疏影手背的胎记血。
"咔嗒——"
匣内飞出两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连体婴儿的胎盘。林见深突然惨叫,道袍前襟钻出母蛊头颅:"他要用双生灯......"
周玄策的声音从河底传来:"师兄可知,当年那对连体婴的胞衣养在何处?"女尸群突然手牵手浮出水面,摆成北斗阵型,"就在这些孕妇的子宫里啊!"
幽荧的九尾突然燃起青焰,月相印记灼穿女尸阵。张砚的囚龙印缠住双生灯,金线却突然勒进皮肉——灯芯竟是用他和林疏影的胎发拧成!
"快毁灯......"林见深用桃木剑刺穿自己手掌,血溅灯芯,"用囚龙印烧......"
双生灯突然爆出毒雾,林疏影的胎记青丝瞬间枯萎。幽荧的利爪撕开毒雾,九尾卷住青铜灯砸向岩壁。灯碎瞬间,整条暗河突然倒流,露出河床下的青铜祭台。
祭台中央立着口石棺,棺盖刻满产妇分娩图。周玄策的虚影立在棺前,手中握着半块翡翠罗盘:"师兄可知,我为何选今日唤醒双生灯?"
林疏影的铜钱剑突然钉入棺盖,阴阳眼渗出青光:"今天是夏至,阳气最盛时......"
"错!"周玄策的虚影突然凝实,"今日是这对双生子真正的生辰!"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石棺缝隙渗出的黑血,"当年切分连体婴时,他们的脐带血......"
幽荧的九尾突然暴长,月相印记映出棺内景象——泡在血水中的连体婴尸身,心口位置镶着囚龙印与八卦胎记形状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