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员工食堂

王铁柱捞起那张泛黄的员工档案时，指甲缝里卡着的火锅底料突然发出"滋滋"爆响。档案上王春花三个字被油渍晕染成诡异的笑脸，照片里的母亲穿着八十年代的确良衬衫，背后"周记火锅总店"招牌的霓虹灯管正巧在她头顶拼出个骷髅图案。
"我妈年轻时候还挺…"胖子话没说完，档案突然自燃成团青绿色火焰。暗河里的红油汤底瞬间沸腾，漂在前方的耐克鞋突然翻了个面，鞋垫上粘着张发霉的食堂饭票。
林分抹了把脸上的牛油，系统光幕弹出个火锅造型的对话框：【恭喜发现周记总部入口，请员工家属出示工牌】。他伸手去捞饭票，指尖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住——漂来的海带结里裹着半截泡发的指骨。
"这特娘的是火锅版水鬼？“王铁柱抄起苏清雪的铜钱镖当牙签，哆哆嗦嗦挑开海带结。指骨无名指上套着的铜戒突然滚落，内圈刻着"周记1983”。
苏清雪的红绳突然绷直成鱼竿状："上游有东西。"三人顺着暗河漂进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像极了冷冻的鸭肠。林分后腰突然被青铜铃铛硌到，铃舌上的铜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员工编号：011。
"到了。"苏清雪的红绳突然缠住凸起的石笋。暗河在此处九十度急转，岩壁上赫然出现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把手是鸳鸯锅造型，红汤那边还粘着几粒没煮化的枸杞。
王铁柱盯着门框上方的摄像头："这玩意是…八十年代的红外线报警器？"生锈的镜头突然转动，射出道暗红色光束。林分本能地举起青铜铃铛，光幕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老式考勤机，建议使用工牌打卡】。
"工牌？工牌！"林分翻遍全身，最后在王铁柱的耐克鞋舌里找到张塑封卡片。系统扫描显示：【临时访客证（家属版），有效期至头七】。胖子盯着卡片背面"凭此证可到员工食堂领取丧葬补助"的小字，绿豆眼瞪得溜圆：“这特么是阴间HR发的？”
铁门"吱呀"开启的瞬间，浓烈的豆瓣酱味混着发霉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苏清雪的红绳突然在空中拼出个"危"字，林分摸出最后半包榨菜当暗器——结果榨菜包在半空被什么东西啃得"咔嚓"作响。
手电光照出个篮球场大小的洞穴，岩壁上凿着密密麻麻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摆着搪瓷饭盆。盆中凝固的牛油里泡着腐烂的食材，最骇人的是中间那排铁皮餐车，推车上用铁链锁着口青铜火锅，锅耳上拴着褪色的员工胸牌。
"欢迎来到周记员工食堂。"机械音从天花板的广播喇叭里传来，带着八十年代新闻联播的电流杂音，“请新员工到消毒柜领取餐具，老员工到…”
广播突然卡带般重复"到到到"，王铁柱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巨响。林分踹了脚最近的餐车，车底突然滚出颗包浆的骰子，六个面分别刻着毛肚、黄喉、鸭血等火锅食材。
"林子！这有本值班手册！“胖子从消毒柜底层抽出个硬壳本，封皮用麻绳捆着风干的朝天椒。翻开泛黄的纸页，1983年的排班表上画满血手印，周三夜班栏用红笔写着：011号林卫国（林分爷爷）当值，备注"处理特殊食材”。
苏清雪突然拽着两人蹲下，铜钱镖擦着林分头皮飞过，钉死只正在餐车下蠕动的老鼠。那老鼠尾巴上系着迷你围裙，爪子里还攥着粒发霉的花椒。
"这是…火锅鼠？"王铁柱的吐槽被系统提示音打断：【触发隐藏任务：收集周记秘制底料（0/3）】。光幕上浮现的火锅图标突然裂开，蹦出个穿厨师服的Q版小鬼，举着汤勺朝三人呲牙。
林分刚摸到消毒柜里的铁饭盒，整个洞穴突然震动起来。岩壁上的搪瓷饭盆"哗啦啦"往下掉，牛油块摔在地上竟变成巴掌大的蟾蜍，鼓着腮帮子朝人吐辣椒籽。
"躲到餐车下面！"苏清雪的红绳缠住三个铁皮推车，临时搭成个三角形掩体。王铁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突然发现车底用口香糖粘着张字条，褪色的圆珠笔迹写着：别吃周三的脑花。
"卧槽你们快看！"胖子指着震动的岩壁。原先摆放饭盆的格子里，缓缓伸出无数条泡发的鸭肠，每根鸭肠末端都粘着张泛黄的工资条。林分眼尖地看到某张条子上写着：011号林卫国，夜班补贴——黄大仙鬃毛三根。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个老式算盘特效：【阴德值-10，当前余额：借命三日】。林分后颈突然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转头看见消毒柜玻璃映出的画面——自己背上趴着个穿厨师服的虚影，正把腐烂的脑花往他衣领里塞。
"乾坤借法！“苏清雪甩出铜钱镖打碎玻璃，虚影尖叫着缩回岩缝。王铁柱趁机掀翻餐车，从底下摸出把锈迹斑斑的汤勺，勺柄上刻着"周记后厨专用”。
洞穴深处突然传来蒸汽喷发的巨响，三人顺着声音摸到个锅炉房。布满水垢的压力表指针疯狂跳动，墙上用粉笔画着幅儿童简笔画：戴高帽的厨师正在给狐狸喂食，锅里煮着个火柴人。
"这火柴人衣服上…“王铁柱凑近看突然噎住，画中人胸口歪歪扭扭写着"011”。林分摸出怀里的青铜铃铛，发现铃舌形状与画中狐狸的尾巴分毫不差。
锅炉突然"砰"地炸开，滚烫的蒸汽中飞出三把铜钥匙。苏清雪的红绳卷住钥匙瞬间，地面裂开个冒着泡的汤池，池底沉着三个密封陶罐，每个罐口都贴着符纸。
"毛肚罐、黄喉罐、脑花罐…"王铁柱念着陶罐标签，突然捂住嘴干呕。林分注意到脑花罐的符纸有撕开过的痕迹，缺口处粘着根灰白毛发——与三天前典当行出现的黄大仙鬃毛一模一样。
系统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检测到非法食材加工，建议兑换往生咒（火锅底料版）】。林分刚要点确认，苏清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这是炼鬼阵，别动系统道具！”
铜钱镖在空中摆出北斗七星阵，苏清雪咬破指尖在汤池边画符："七年前重庆火锅协会清理门户，周记总店突然关闭，原来是把…"话音未落，脑花罐突然炸裂，飞溅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张人脸——正是典当行里出现过的神秘老者。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人脸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腐臭的脑花液滴在地上蚀出焦痕，“把黄大仙的鸳鸯筷交出来，老夫留你们全尸涮火锅。”
王铁柱突然举起汤勺："涮你大爷！"勺子里残存的底料泼向人脸，竟发出热油浇肉的"滋啦"声。老者虚影扭曲着消散前，岩壁里突然伸出几十只泡肿的手，抓着三人往汤池里拖。
林分被拽倒的瞬间，青铜铃铛滚进汤池。池水突然沸腾着变成红油锅底，那些鬼手碰到牛油竟开始缩水褪色。系统光幕弹出火锅形状的护盾：【鸳鸯锅防护罩已启动，请在辣度耗尽前逃生】。
"去拿陶罐！“苏清雪的红绳缠住毛肚罐和黄喉罐。林分扑向最后一个脑花罐时，池底突然升起具穿着厨师服的骷髅，指骨上套着的金戒指刻着"周记总厨”。
骷髅抬手射出把菜刀，刀柄上缠着风干的紫苏叶。林分侧身躲过，菜刀砍在岩壁上迸出火星，点燃了渗出的牛油。火光照亮洞穴顶部的通风管，管口用铁丝网封着，网上挂满生锈的工牌。
"往上爬！"林分把陶罐塞给王铁柱，抄起燃烧的菜刀砍向通风管。铁丝网坠落的瞬间，无数蟑螂大小的灶马虫倾泻而下，每只虫背上都驮着粒发霉的花椒。
苏清雪甩出铜钱镖开路，三人手脚并用钻进通风管。爬出十米后，前方突然出现个九十度弯道，管壁上用蜡笔写着"员工通道，生人勿入"。王铁柱的屁股突然被什么咬住，惨叫在金属管道里震耳欲聋：“有东西在啃老子秋裤！”
林分踹开拐弯处的挡板，三人滚进间布满冰霜的冷库。货架上摆满贴着符咒的保鲜盒，角落的制冰机还在嗡嗡作响，出口被口倒扣的青铜火锅堵死。
"这特么是…“王铁柱哈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凶"字。林分打开最近的保鲜盒，里面冻着块雕刻成凤凰形状的牛油，底座刻着"合卺宴用”。
系统突然弹出撒花特效：【发现婚礼用品，奖励鸳鸯锅盖（防御型）】。青铜火锅突然立起，锅底粘着的冰碴子簌簌掉落，露出底下用辣椒粉画的八卦阵。
"乾位缺角，坎水倒流。"苏清雪用红绳补全阵图，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货架上的保鲜盒突然集体炸裂，飞溅的冰块在空中组成箭头，指向制冰机后的暗门。
暗门推开瞬间，浓烈的中药味扑面而来。三十平米的空间里摆着口巨型砂锅，锅沿拴着七条锁链，墙上挂着八十年代的安全检查记录表。王铁柱突然指着砂锅喊：“这锅在冒绿烟！”
林分凑近看发现锅内沉淀着黑色渣滓，用铁勺搅动时捞起块刻着生辰八字的龟甲。系统光幕突然乱码：【警告！检测到…滋滋…非法续命…滋滋…】。
"原来周记用火锅底料做掩护…"苏清雪的红绳缠住七条锁链，"他们在熬制借命汤！"突然砂锅下的灶台喷出幽蓝火焰，锅内的液体翻涌着凝成张年轻的脸——与林分手机里二叔的旧照一模一样。
"林子！这有本账本！"王铁柱从灶膛里抽出个焦黑的笔记本。1983年的进出账目上，密密麻麻记录着"特殊食材"交易，最后页用血写着：林卫国携鸳鸯筷叛逃，启动B计划。
冷库大门突然被撞开，穿的确良衬衫的女鬼飘进来，手中菜刀滴着暗红液体。王铁柱突然腿软："妈…妈？"女鬼脖子发出"咔咔"声响，胸牌在月光下泛起冷光：周记火锅总店，王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