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载沉载浮

江风裹着火锅底料的香气扑面而来，林分攥着手机站在朝天门码头，屏幕上"微辣锅烫算盘"六个字在夜色里泛着红光。对岸霓虹倒映在江水中，把漂浮的塑料袋都染成了毛肚的油黄色。
"这龟儿绝对是个会计！"王铁柱蹲在趸船边啃卤鸡爪，油渍在江面晕出涟漪，“你看短信里’算盘’两个字，比老子的鞋码还工整。”
苏清雪突然扯住两人后退三步。月光下，有条乌篷船正贴着趸船飘过，船头九宫格火锅冒着热气，船尾坐着个穿藏蓝中山装的老头。他左手打算盘右手涮鸭肠的模样，活像从八十年代供销社海报里抠下来的。
"三位老板，上船烫火锅撒！"老头抬头露出镶金门牙，腰间铜算盘哗啦作响。林分手机突然震动，系统弹出个九宫格对话框：【检测到生死簿火锅局，请用重庆方言点单】
三人刚跳上船，乌篷突然落下竹帘。老头从火锅里捞出枚算盘珠："我是刘算盘，周师傅的师兄。"他说话时，九宫格里突然浮出供销社老照片，照片里年轻版的刘算盘正在往盐罐里塞账本。
"你娃把盐工的命当烂账消了？"林分抄起长筷子戳向照片。筷子尖刚触到红汤，整条船突然下沉三寸，江水从船缝里渗出，在甲板上汇成个"贷"字。
刘算盘的金牙闪过冷光："年轻人莫急，先尝尝我特制的微辣锅。"他掀开火锅盖，三十九颗算盘珠在汤底载沉载浮。王铁柱突然捂住肚子：“老子菊花一紧…”
苏清雪的苗银耳坠突然叮当乱响。她甩出铜钱镖击碎颗算盘珠，珠芯迸出的绿色粉末在船篷上蚀刻出"1987.3.15"——正是当年盐帮集体食物中毒的日子。
"烫尽轮回！"林分抛出祖传汤勺。铜勺在空中转出个红油漩涡，将绿色粉末尽数吸入。系统突然报数：【回收阴债+87笔】，备注栏的唐小婉正在教Q版算盘珠跳踢踏舞。
刘算盘突然变脸，中山装崩开纽扣露出里面的老式账本马甲："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甩出算盘，三十六颗木珠暴雨般射来。王铁柱抡起板凳格挡，木珠嵌入板凳腿竟摆成个"死"字。
"趴下！"苏清雪甩出苗疆银链缠住船桅。整条船突然侧翻九十度，九宫格火锅里的红汤泼向江面，烫得江水滋滋冒烟。林分趁机掀翻火锅桌，铜锅底刻着的供销社平面图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跟到油渍游！"林分率先扎进江里。王铁柱捏着鼻子哀嚎："老子二百斤的膘不是用来潜水的啊！"话没说完就被苏清雪踹下船。
水下世界比火锅还红火。腐烂的供销社招牌在江底泛着磷光，生锈的货架间游动着透明的人影。林分跟着火锅油渍潜到某处石阶前，石缝里卡着半本泛黄的职工考勤表。
"看这里！"苏清雪指着一尊被水草缠绕的石像。这尊盐工雕像右手举着火把，左手却比着"666"的手势。王铁柱憋着气用脚趾戳了戳雕像屁股，石像突然张嘴吐出一串气泡组成的方程式。
系统光幕在水底弹出：【请用重庆方言解方程】。备注栏飘过唐小婉的吐槽：“哪个仙人板板设计的机关？”
林分对着石像吼出句"MMP"，方程式突然扭曲成供销社仓库地图。三人顺着指引游进个泡在水底的防空洞，洞顶倒挂着密密麻麻的腌菜坛，每个坛口都塞着工资条。
"香！是泡椒凤爪的香气！"王铁柱刚要去揭封口，某个腌菜坛突然自动弹开。泡得发白的账本页飘出来，在水流中拼成"欠命还魂"四个字。
刘算盘的狂笑从洞壁传来："找到老夫的生死簿了？"声音震得水波荡漾，三十八个盐工怨灵从坛子里钻出，腐烂的手抓向三人脚踝。
苏清雪甩出五毒粉，绿色毒雾在水里凝成铜钱阵：“铁柱，泼红油！”
王铁柱从裤兜掏出包火锅底料，撕开口子往毒雾里挤。红油遇水竟不散开，反而裹住怨灵形成麻辣琥珀。
"烫尽轮回！"林分将汤勺插入洞底裂缝。整个防空洞剧烈震动，盐工雕像突然活化，举着火把点燃洞顶的沼气。爆炸的气浪把三人冲出水面，重重摔在朝天门石阶上。
刘算盘瘫在翻覆的乌篷船边，金牙缺了半颗：“不可能…我的阴阳复式记账法…”
林分踩着湿透的鞋走近："你娃做假账的时候，啷个没算到火锅油能导电？“说着把汤勺按在他胸口，系统弹出撒花特效：【破除生死簿火锅局，获得"老算盘钥匙（SSR级道具）”】
江面忽然漂来几十个泡菜坛子，坛口用红绳系着的供销社票据在风里哗哗作响。王铁柱瘫成大字型喘气：“下回…下回能不能约在…”他话没说完，手机突然收到新短信："江北嘴，中辣锅涮钥匙。"发信人头像是个戴眼镜的会计，笑容比九宫格还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