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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蚣蝮瞳

断龙岭 贪婪的土豆 2025-04-09 22:35
青铜棺椁在暗河中剧烈震荡,苏童的脊背重重撞在棺壁凸起的饕餮纹上。龙脉髓形成的金色水幕里,二十年前的矿难场景正在分崩离析,父亲苏明远的残影化作光点消散在涡流中。唐雨柔的苗银耳钩勾住棺盖裂隙,腕间守陵人刺青渗出的血珠在髓液表面晕开诡异图腾。
"水流在倒灌!"唐雨柔突然扯开苗装束腰,露出腰间缠绕的九黎族符咒带。当她将血珠抹在符咒上时,整条暗河突然发出类似巨兽吞咽的轰鸣,棺椁在漩涡中旋转着撞向河底礁石。
苏童的阴阳玉佩碎片在胸前发烫,裂纹处渗出的金丝突然缠住分金尺。鎏金罗盘残片在棺内浮空旋转,磁针指向东南巽位时,整具棺椁突然被无形力量托起三寸。透过龙脉髓形成的水幕,他看见河床裂开道三丈宽的缝隙,锈迹斑斑的青铜锁链正从深渊中缓缓升起。
"是镇水蚣蝮!"唐雨柔的银针在棺壁刮出火星,照亮锁链尽头那只房屋大小的兽首。龙头龟身的镇水兽双目紧闭,额间"永镇江河"的殄文碑文爬满藤壶,脖颈处的青铜锁链与苏童腕间的刺青纹路如出一辙。
灰袍人腐烂的断肢突然拍打棺壁,腥臭的黑血渗入髓液。苏童挥动分金尺劈开裂缝,尺身《撼龙经》刻文在接触到黑血时突然燃烧:“这些不是普通尸毒!”
唐雨柔突然撕开符咒带,将浸透尸油的银针钉入棺底:"他们在用养虺术!"针尾系着的五帝钱叮当作响,钱孔中渗出暗红色絮状物,竟是无数细如发丝的水蛇胚胎。
镇水蚣蝮在此刻睁开双目,暗金色的竖瞳里倒映出整条地下河的脉络。苏童的龙鳞刺青突然刺痛,锁骨下方浮现出与兽首碑文相同的殄文字符。当鎏金星图与兽瞳光芒重合时,两人脚下的青铜棺椁突然解体,龙脉髓裹挟着他们坠向兽首张开的巨口。
"抓紧锁链!"苏童在激流中抓住唐雨柔的手腕。两人顺着青铜锁链滑向蚣蝮脖颈处的碑文,暗河水在此处形成诡异的静止层。苏童的阴阳玉佩碎片突然吸附在碑文表面,裂纹中渗出的金丝正在修复残缺的文字。
唐雨柔的银针突然结出冰霜:"碑文在改变!“原本"永镇江河"四字正被金丝重组成"血脉为钥”,当最后一个字成型时,蚣蝮额间的殄文碑突然翻转,露出后方布满青苔的甬道。
"这才是真正的斩龙地宫入口。"苏童用分金尺挑开石缝里的藤壶,露出明代工部特有的鱼鳞纹砖,“父亲笔记里提到的’碑中有路’…”
灰袍人凄厉的嚎叫突然从头顶传来,三具腐烂程度不同的尸首顺着锁链滑落。唐雨柔甩出苗刀斩断最先落下的那具,刀刃劈开胸腔时溅出的竟是活蹦乱跳的食尸鲳:“他们在用尸身养鱼阵!”
苏童的分金尺插入砖缝,尺身第三道刻痕突然发烫。当他转动尺柄时,整面砖墙突然向两侧退开,涌出的不是阴风而是带着檀香味的暖流。鎏金星图在此刻照亮甬道,两侧壁画上的刘伯温竟同时转头看向两人。
"画中人的眼睛在动!"唐雨柔的银针带着红绳钉住壁画中军士的咽喉。当针尖触及颜料层时,整面墙壁突然渗出黑色粘液,画中虬龙的爪子竟突破壁画抓向苏童的咽喉。
苏童的龙鳞刺青蔓延至脖颈,徒手抓住龙爪的瞬间,壁画突然燃烧起来。火焰中浮现出父亲苏明远的身影,他正站在矿洞深处用墨斗线缠住八个方位:“童童,看清水脉走向!”
灰袍人首领腐烂的半边脸突然从火中浮现:"苏明远当年私藏了半卷…"话音未落,唐雨柔的苗刀已劈开火焰,刀身上的守陵符咒在高温中泛出青光。当刀尖刺入壁画中刘伯温的罗盘时,整条甬道突然九十度翻转。
两人跌进布满钟乳石的地下溶洞,苏童的后背撞在石笋上。鎏金星图照亮洞顶垂下的青铜铃铛阵,每只铃铛下方都悬挂着具风干的镇龙人尸骸。唐雨柔的银针射中最近那具尸骸的眉心,针尾突然燃起绿色磷火:“这些不是普通殉葬者!”
苏童的分金尺挑起尸骸衣襟,露出内衬上绣着的苏氏族徽。当尺尖划过尸骸胸膛时,干枯的皮肤突然渗出金色液体,与龙脉髓的质地完全相同:“苏家先祖把自己炼成了阵眼…”
溶洞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九尊青铜鼎顺着暗河漂流而至。唐雨柔的守陵符咒带突然绷直,指向中央那尊刻满殄文的三足鼎:“鼎耳在渗血!”
苏童的阴阳玉佩碎片突然飞向青铜鼎,裂纹中的金丝在鼎身勾画出残缺星图。当鎏金星图与鼎身纹路重合时,鼎盖突然弹开,涌出的不是血水而是成捆的明代塘报。这些浸泡在龙脉髓中的公文保存完好,朱砂批注的"斩龙案"三字刺目如新。
“洪武二十四年七月初三,鄱阳湖水沸三日…“苏童展开泛黄的纸页,父亲的声音突然在颅腔内响起,”…工部侍郎苏文远监造镇水兽九尊,取昆仑玉髓…”
唐雨柔的苗刀突然架在苏童颈侧:"你的眼睛!"溶洞水潭倒映出苏童的瞳孔,原本漆黑的眸色正逐渐转为暗金,眼白处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
鎏金星图在此刻暴涨,洞顶青铜铃铛无风自鸣。当铃声与暗河水流形成某种韵律时,九尊青铜鼎突然沉入水底,露出下方被铁链束缚的玉石祭台。台面阴刻的河图纹样中,三十六个凹槽正与苏童身上的龙鳞刺青完美对应。
"站上去!"唐雨柔突然推了苏童一把。当他的布鞋触及祭台瞬间,整座溶洞突然地动山摇,洞顶钟乳石如雨坠落。灰袍人余党腐烂的身躯从暗河爬出,指尖长出的骨刺在地面刮出火星。
苏童的分金尺插入祭台中央的裂隙,龙脉髓顺着尺身倒流进他的经脉。当剧痛席卷全身时,祭台突然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鄱阳湖古地图,父亲苏明远的身影正在湖心岛布置某种阵法。
"原来镇水兽要配合星象…"苏童的暗金瞳孔突然锁定天枢星方位。当分金尺第三道刻痕指向正北时,暗河尽头的石壁轰然倒塌,露出后方供奉在白玉神龛中的青铜蚣蝮像。
唐雨柔的银针在此刻全部爆裂,毒雾暂时阻挡住灰袍人:“蚣蝮眼里有东西!”
苏童跃上神龛,发现镇水兽瞳孔竟是两枚刻满殄文的昆仑玉。当分金尺触及玉瞳时,整尊蚣蝮像突然分解重组,变成块三尺见方的青铜板。板上阴刻的《镇龙诀》全文,竟与苏家族谱最后一页的残章完美衔接。
"父亲撕走的是伪篇!"苏童的龙鳞刺青已蔓延至面颊,暗金瞳孔突然看透青铜板夹层。当他用分金尺挑开暗格时,半卷用鲛人血书写的真正《镇龙诀》正静静躺在其中。
灰袍人首领突然冲破毒雾,腐烂的右手抓向青铜板。唐雨柔的苗刀贯穿其胸膛,刀身守陵符咒却在此刻齐齐断裂:“他的心脏是镇龙钉!”
苏童反手将分金尺插入灰袍人天灵盖,《撼龙经》刻文在接触到镇龙钉时突然发烫。当钉子被尺身吸出的瞬间,整座溶洞突然被龙脉髓淹没,两人随着洪流冲进暗河支脉,最终跌入二十年前矿难发生的废弃矿洞。
"这才是父亲真正的葬身之地…"苏童抹去脸上的龙脉髓,鎏金星图照亮洞壁上新出现的卦象。这些用煤灰绘制的图案,竟与他后背的龙鳞刺青形成镜像。
唐雨柔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守陵人刺青渗出黑血:"矿洞里有东西在吸我的…"话音未落,八个方位同时亮起幽蓝磷火,二十年前失踪的矿工尸骸正从煤堆中缓缓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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