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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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无歌一路到了自己的住处，将讨要来的钥匙递给了影卫。
“先到我的房间里用餐？”
楚无歌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只是淡淡的询问了一声，影卫听着楚无歌的话，当即点了头。
看影卫的模样，楚无歌不由得无奈的笑了一下，动身进了房间。
影卫跟在楚无歌的身后。
楚无歌看着房间的摆设，一张看起来厚实的床榻立在珠帘之后，纱帐一束束落着，环境有些幽暗，而阳光正从东方投过窗户落进来，显得有些生气。
珠帘之前的屋子正中央，是桌椅的位置，楚无歌拖了一把椅子出来，又看向影卫，看了一眼对面的位置，“先坐。”
说着，楚无歌已经坐下，神色平静的倒了杯水，整个人无悲无喜，云淡风轻着。
影卫暗暗观察着楚无歌的模样，感觉着她的情绪，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却让他有些不安。
影卫坐下，自认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情绪起伏，也不应当为他与楚无歌分开以后发生的事情而再说什么，楚无歌没有向他追问，也就意味着楚无歌已经看开了事情，她也不愿意自己再说起，那便还是不要说了。
楚无歌看了看影卫，看出来他有些心事，便指了指杯盏道，“要来一些？”
影卫看楚无歌，摇了摇头。
楚无歌轻轻撇嘴，放下了杯子，认真道，“影卫，在这两日里，我已经去了皇宫与藏皇见面了，如你所见，我取得了进入摘星楼的通行令牌。我也与藏皇说了，为这一路行走的方便，化名为楚无歌。”
楚无歌看着影卫的眼睛，语气里带了叮嘱的意思，影卫自然明白楚无歌的打算，便点了头。
楚无歌放了心，知道影卫虽然对自己的保护是有所保留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之上，既然她已经做了提醒，他大概便不会忘记了。
想了一会儿什么，楚无歌想起在那日篷车之上，影卫选择了离开的时候的心情，楚无歌心里还是难受的。
这时，房门被敲响，是侍者来送饭菜了。
盘子摆放好了，饭菜安排妥当，楚无歌便动筷，又看影卫，“好了，吃吧。”
听了楚无歌的话，影卫便将筷子拿了起来，见楚无歌已经吃了起来，这才动筷。
影卫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情。
楚无歌虽然表面上平淡又有些不屑，可是到底，她的心还是暖和的，在许多的事情之上，楚无歌都是会照顾到他的。
影卫以为楚无歌已经死去，在这两日的时间里，却偶尔还是会有些恍惚。
他好像没有与谁面对着面，像普通过着日子一般，好好的吃着饭菜。自从与楚无歌走到了一起以后，他便有了这样的生活体验。
楚无歌安静的吃着饭菜，看影卫似乎有些心事，她将饭菜咽下，擦了擦嘴，道，“怎么，不合胃口？我这是考虑到了你的口味，点的菜品也是那日你我在招仙客栈所吃过的。”
影卫看楚无歌，他本来便没有什么喜欢的饭菜，那时点了那些菜品我也是因为在山间客栈的时候，楚无歌点了那些，他想大概是楚无歌喜欢的罢了。
“很好吃。”
影卫说道，“合口味的，主人。”
楚无歌看着影卫，微微皱眉，目光里有些疑惑，无奈道，“影卫，你不会是还想着你把我抛下了的事情吧。”
影卫一愣，他的手堪堪的停住，而后将筷子放下了，他也是……想着应该与楚无歌解释一下的。
看着影卫的模样，楚无歌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将影卫悬着的手安稳的按到了桌面上，仿佛将影卫的心一起安抚了下去一般。
“影卫，我说了不必提起那桩事情。虽然说你是我的影卫，可是从我与你熟识的时候起，我就已经知道，你更为看重的，是将我牢牢的送到凉域完成和亲。我还不知道你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明白，每个人好好活着，都得有目的，那样才能够有源源不绝的动力，走下去的希望也是因此才能够拥有。所以我并不怪你。”
楚无歌叹了口气，面对自己的内心，她怎么会不怪影卫？她看着影卫的目光照在自己的眸子深处，的确无法冠冕堂皇的说下去，只得有些惭愧道，“是，不能不怪你，这我也做不到，当时你转身离开，我的确受到了打击。不过，我能接受。就是我方才所说的，我知道或许你是真心能够好好对待我，陪我走过这一段路的，可是我同样也是知道的，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考虑。其实说到底，影卫……”
楚无歌看进影卫的眼底，继续说下去，“你我是站在对立面之上的，你知道的，如果能够有机会逃离这种命运，我一定会尽力，我不会去和亲的。但是和亲又是你在我这里必须要达成的事情。这没什么好说的，你我都是清楚的。所以，我只是想着，既然你我也是要一起走一段路的，那便好好的一起走。希望你我之间的互动是快乐多过于痛苦的，这也是你我相处的最好的状态吧。”
说到了这里，楚无歌想，影卫大概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影卫看着楚无歌，目光沉沉。
楚无歌说的，基本没有错的。
影卫道，“主人，那日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是真心想要，好好的保护你。正如你也非常的清楚，这就是我的职责。”
职责……对，是职责。
楚无歌点头，微笑了一下，“好了，既然你我已经把话说开了，那接下来便如此做吧。那日的事情再也不要提及了。快乐的回忆值得永久的留住，而不快乐的，就彻底的瓦解在过去吧。”
影卫听着楚无歌的话，心里微微一冷。
不快乐的事情，就能够瓦解在过去了么？
要怎么做，才能够彻底的瓦解呢？
影卫无法想到瓦解的方式，他没办法和过去和解。
道理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能够明白的。
很久以后，影卫才明白，之所以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愿意与过去和解，是因为那时正在面临的所谓新生活是带着过去的厚重的印记且新生并不能够让他抛弃过去罢了；当岁月里与更心动的现实遭逢，人便会逼着自己向前看，且这种逼迫是非常的释放的。
影卫对楚无歌点了点头，道，“主人，我知道了。”
楚无歌点头，继续吃了起来。
用餐过后，一切收拾妥当，楚无歌让影卫去休息一会儿，午后便要去寻摘星楼与侠娘之间的故事，尽快解决。
影卫听了楚无歌的话，握着钥匙，离开了楚无歌的房间。
两个人的房间是靠在一起的，从窗户之前的阁子偏头看过去，眼界是相接的。
在这样的两处房间里住着的人，是能够在阁子之上，互相望见的。
楚无歌翻身上了床榻，厚实温暖的被褥让她的精神逐渐平和了下去。
摘星楼已经就在这里了，要如何调查侠娘的事情呢？
那个时候，侠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够说出摘星楼这个名字来，可见这个地方对于侠娘来说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而真正有意义的，应该是人；是人赋予了物以意义。
想到这里，楚无歌将怀里安放好的玉佩拿了出来，那是一半的……
那么，另一半……
楚无歌继续思考下去，难道侠娘是要寻找这玉佩的另一半的主人？
或许，那个人与侠娘还有着非凡的关系。
可是他们两个人还是分开了，如果已经对彼此的生命那么重要了，侠娘当时说出摘星楼这个名字时的目光怎么会那么辗转无望？
楚无歌做着思考，试图寻找到每一点蛛丝马迹。
难道要将这个玉佩亮出去，去寻找它的主人？这似乎是行不通的。
楚无歌暂时想不到什么法子，但是想着另外一半玉佩的主人应该是在摘星楼之中的。
侠娘是知道这一点的。
这样思考着，楚无歌有些头疼，到底应该如何做？
楚无歌又觉着头脑有些发昏了，她不由得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默默忍受着经脉近乎翻滚一般的痛苦。
楚无歌将自己缩在被窝里，紧紧的皱着眉头，感觉这次的头疼要更加严重一些，带着她的经脉在汹涌的沸腾着，几乎快要了她的一条命。
“嗯……啊……”
楚无歌发出了叫苦的声音，疼痛的话喊出来会好受一些，可是楚无歌又不能够大声的呼叫，只得咬紧牙关，努力的让自己的疼痛声音小一些。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覆在了楚无歌的手腕上，又为出楚无歌将被子整理好了一些。
来人正是影卫，他试探了楚无歌的脉象，感觉到有些不好，皱了皱眉，握住了楚无歌的手腕，将内力输送了进去。
楚无歌的额头上流了汗滴来，整个人看起来痛苦至极，感觉到了力量，经脉也逐渐的平稳了下山去，楚无歌才从被窝里翻了身，释放了一些。
输送了内力以后，影卫依然握着楚无歌的手，将源源不断的力量继续给予楚无歌，是柔和的力量，帮着楚无歌调节她的心力和经脉。
楚无歌总算彻底的放松了下去，叹了口气，而后深深的大口呼吸着，看起来疲惫不已。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楚无歌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嘴唇有些暗色，看上去可怜至极。
影卫不由得皱眉，心里暗暗想到楚无歌的体内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两股力量在窜动着，对于本身修为薄弱的楚无歌来说，这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折磨。虽然力量的流动能够使得楚无歌的内力变得强大，可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让她调节过来，实在是太折磨了。
楚无歌累得要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又不愿意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