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七道光束交织成网,星象图上的星辰逐一亮起。青铜门发出沉重的“咔咔”声,缓缓向两侧开启。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中央高台上停放着一具通体漆黑的棺椁,棺身上缠绕着七条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都连接着墙壁上的兽首铜环。更诡异的是,棺椁上方悬浮着一团暗红色的雾气,不断扭曲变幻,时而如龙,时而似人。
龙脉养尸…陈瞎子声音发颤,“这是要炼尸成仙啊!”
阎九溟的系统突然疯狂报警:
“警告!警告!检测到千年尸王即将苏醒,危险等级:致命!”
几乎同时,七条青铜锁链同时崩断,黑色棺盖缓缓滑开,一只苍白如骨的手搭上了棺沿…
青铜门后的墓室比想象中更加诡异。
阎九溟踏入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皮肤,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墓室呈八角形,四壁刻满繁复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泛着暗红色的微光,像是干涸的血迹。中央高台上,那具漆黑的棺椁静静停放着,七条断裂的青铜锁链垂落在地,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棺椁上方悬浮的那团暗红色雾气,竟隐约凝聚成一张人脸,五官模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龙脉养尸……白知秋低声呢喃,紫符在她指尖微微颤动,“这棺椁里的东西,怕是已经成了气候。”
阎九溟掌心灼痛,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警告:检测到尸解仙气息,危险等级——极危。”
尸解仙?
他心头一震。传说中,修道之人死后若借龙脉之气养尸,历经千年不腐,最终可褪去凡胎,羽化登仙。但若中途被打扰,便会化作半尸半仙的邪物,不死不灭,嗜血成性。
这玩意儿要是醒了,咱们谁都走不了。陈瞎子耳朵微动,脸色阴沉,“听,它在呼吸。”
阎九溟屏息凝神,果然听到棺椁内传来极轻的“嘶嘶”声,像是某种生物在缓慢吞吐气息。
不能让它醒。白知秋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紫符,咬破指尖,以血画咒,“趁它还没完全苏醒,先封住棺椁!”
阎九溟点头,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墓室八个角落各有一盏青铜灯盏,灯芯早已熄灭,但灯油却仍泛着诡异的暗绿色。
八门锁魂阵?他低声道。
白知秋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懂这个?”
略知一二。阎九溟前世曾在一本残破的古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八盏灯对应奇门遁甲中的八门,若能同时点燃,可暂时镇压邪祟。
他快步走向最近的灯盏,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窜起。然而,就在火焰即将触及灯芯的瞬间,灯盏内的油液突然翻涌,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从油中伸出,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小心!白知秋厉喝一声,紫符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击中那只手。
嗤——一声刺耳的尖啸,那只手瞬间化作黑烟消散。阎九溟迅速后退,脸色微白:“灯油里养了阴物。”
不止一盏。陈瞎子侧耳倾听,“八盏灯,八只阴手,这是守棺的邪术。”
白知秋眉头紧锁:“必须同时点燃八盏灯,否则一旦触发一只,其余的会立刻反扑。”
阎九溟沉吟片刻,忽然看向陈瞎子:“陈老,您能用尸道术暂时牵制这些阴物吗?”
陈瞎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可以试试,但撑不了多久。”
足够了。阎九溟转向白知秋,“你负责东南两盏,我负责西北,陈老居中策应。”
白知秋点头,两人迅速分头行动。阎九溟走向西北角的灯盏,掌心龙血砂微微发烫,系统再次弹出提示:
“警告:阴物即将苏醒,建议使用龙血镇压。”
他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鲜血滴入灯油,油液顿时沸腾起来,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在油中挣扎。阎九溟强忍灼痛,迅速点燃灯芯。
轰——火焰腾起的瞬间,整盏灯剧烈震颤,灯油中的阴物发出凄厉的嚎叫,最终被火焰吞噬。
另一边,白知秋的紫符化作两道流光,精准地点燃东南两盏灯。陈瞎子则站在中央,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铜铃轻摇,无形的尸气如锁链般缠绕住剩余灯盏中的阴物,暂时压制了它们的躁动。
阎九溟不敢耽搁,迅速冲向最后一盏灯。然而,就在他即将点燃灯芯时,棺椁上的暗红雾气突然剧烈翻涌,那张模糊的人脸猛地睁开了眼睛!
咯咯咯……诡异的笑声在墓室中回荡,棺椁的缝隙中渗出浓稠的黑水,顺着高台流淌而下。
来不及了!白知秋脸色骤变,“它醒了!”
阎九溟咬牙,猛地将火折子掷向灯芯,同时暴退数步。火焰腾起的刹那,八盏灯同时亮起,八道光束交织成网,笼罩住整个棺椁。
封!白知秋双手结印,紫符化作一道光幕压向棺椁。
然而,棺盖却在这时缓缓滑开,一只苍白如骨的手搭上了棺沿……
墓室内的空气突然凝固,那只搭在棺沿的苍白手臂缓缓伸展,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阎九溟掌心的龙血砂突然滚烫如烙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
“警告:检测到龙脉异动,尸变即将完成!”
白知秋的紫符无风自动,在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她低声道:“这不是普通的尸变,龙脉之气正在被它吸收。”
陈瞎子枯瘦的手指快速掐算着方位,突然脸色大变:“不好!这孽障要借龙脉完成蜕变!”
棺椁中的黑水已经漫至高台边缘,所过之处的青砖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阎九溟盯着那只逐渐探出棺外的手臂,发现其腕部缠绕着七圈暗金色的丝线——每圈丝线上都缀着米粒大小的玉蝉,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莹绿光泽。
金缕玉蝉缚尸术…阎九溟瞳孔骤缩,“这是古代方士用来控制尸变的禁术。”
白知秋闻言脸色骤变:“你的意思是,这具尸体是被人故意放在龙脉节点上的?”
未等阎九溟回答,棺椁突然剧烈震动。伴随着“轰隆”巨响,整个黑棺竖立而起,棺盖轰然坠地。弥漫的黑雾中,一个身着玄色深衣的身影缓缓浮现——它戴着青铜兽面,露出的脖颈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灰色,那些玉蝉正在丝线上疯狂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咯咯咯…兽面后传来空洞的笑声,尸变之物抬手轻抚腕间玉蝉。随着它的动作,墓室四壁的符文突然渗出暗红液体,竟在空中凝结成密密麻麻的血色丝线,如同活物般向三人缠绕而来。
陈瞎子猛地掷出三枚古钱,铜钱在半空炸开成金色光幕:“快!用你的龙血砂破它命门!”
阎九溟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掌心。龙血砂纹路顿时亮如烙铁,在他手中凝成一把赤红短刃。血色丝线触及光幕的瞬间,他纵身跃起,短刃直刺尸变之物的心口!
铛——金石相击之声震耳欲聋。尸变之物竟以两指夹住刃尖,兽面后的眼睛突然睁开——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两颗浑圆的玉珠,内里封着两尾游动的红鱼。
白知秋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小心!那是’龙睛’,能摄人魂魄!”
话音未落,阎九溟忽觉手中短刃传来剧震。尸变之物眼中的红鱼突然停止游动,玉珠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纹。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顺着短刃蔓延而上,他整条右臂瞬间覆满白霜。
阎九溟!白知秋的紫符化作火凤扑来,却在距离尸变之物三尺处轰然溃散。陈瞎子突然扯下腰间布袋,漫天陈年糯米如雨洒落,沾到血色丝线立刻爆出噼啪炸响。
趁此间隙,阎九溟猛然后撤,发现右臂的霜冻处竟浮现出细小的玉蝉纹路。系统光幕在眼前闪烁:
“警告:检测到龙脉侵蚀,启动紧急防护!”
白知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它把龙脉之气种在你身上了!必须立即切断联系!”她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龟甲,龟甲上刻着的星图正泛着淡淡银光。
尸变之物似乎被龟甲吸引,兽面微微转动。陈瞎子趁机甩出七枚铜钉,钉入尸变之物周围的地面组成特殊阵型:“丫头!用星盘定住它!”
白知秋将龟甲抛向半空,双手结印。银光暴涨中,龟甲竟化作直径丈余的虚幻星图,缓缓压向尸变之物。阎九溟趁机以短刃划开右臂皮肤,黑血涌出的瞬间,那些玉蝉纹路如同活物般开始蠕动。
系统!兑换驱邪符!他在心中厉喝。
“消耗300解密点,获得’九凤破秽符’”
掌心突然多出一张赤金符纸,阎九溟毫不犹豫地拍在右臂伤口处。符纸燃起的金色火焰中,数十只半透明的玉蝉虚影尖啸着从伤口飞出,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尸变之物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兽面青铜竟出现融化迹象。白知秋的星图已压至它头顶三寸,陈瞎子突然喷出一口精血在铜钉上,七枚铜钉顿时燃起血色火焰。
就是现在!老瞎子嘶声喊道。
阎九溟纵身跃起,龙血短刃直刺尸变之物咽喉。刃尖触及青铜兽面的刹那,整个墓室突然陷入绝对的黑暗。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他听到系统冰冷的提示:
“检测到龙脉共鸣,记忆解封程序启动…”
黑暗如同实质般包裹着阎九溟的意识,他感觉自己漂浮在虚无之中,耳边回荡着系统机械的提示音:“记忆解封程序启动…”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阎九溟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陌生的古墓前。这不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进入的墓穴,而是——前世死亡的地方。
这是…记忆回溯?阎九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还没有龙血砂的纹路。他穿着前世那件熟悉的藏青色冲锋衣,腰间挂着已经生锈的罗盘。
墓道两侧的壁画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阎九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前世的脚印上。他清楚地记得,再往前三十步,就是那个致命的机关。
九溟!等等我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阎九溟浑身一震,缓缓转身。三个身影从黑暗中走来——正是前世与他一同下墓,却最终背叛他的“同伴”。
领头的赵三爷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手里盘着两颗文玩核桃:“年轻人就是性子急,这墓里的东西又不会长腿跑了。”
阎九溟死死盯着这个前世害死自己的仇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他知道,这只是记忆重现,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三爷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阎九溟听见自己前世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四人继续前行。当走到那个熟悉的岔路口时,赵三爷突然停下脚步:“九溟啊,你风水看得准,觉得该走哪边?”
阎九溟看着眼前的两条墓道,左边那条的墙壁上隐约有细密的孔洞——正是万箭穿心机关所在。前世他就是在这里被推向了死亡。
右边。阎九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走右边安全。”
赵三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