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水府鬼影

阎九溟目光一闪，突然看向青铜战马的马腹——那里有一道细微的缝隙。他猛地冲过去，短刀插入缝隙一撬，“哗啦”一声，马腹中竟滚出一具蜷缩的干尸，腰间挂着一块玉牌，牌上刻“姒”字。
是守符人的血亲！白知秋眼前一亮，一把抓起玉牌按在铜钱阵中央，“三才定位，煞气归引！”
铜钱阵顿时红光大盛，无头尸如遭雷击，猛地跪倒在地。飘浮的鱼符“啪嗒”掉落，阎九溟一把接住，迅速与怀中半块相合——
“咔。”
两块鱼符严丝合缝，符上波浪纹路突然流动起来，仿佛活水。整个青铜殿剧烈震动，地面人皮“刺啦”撕裂，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水渊！
水府开了……白知秋话音未落，水渊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住三人脚踝向下拖去！
柳七刀锋斩断几只手，却见水渊深处缓缓浮起一座青铜台，台上放着一口透明水晶棺，棺中躺着一名华服女子，面容如生，胸口插着一柄黄金匕首。
系统提示疯狂闪烁：【西周穆王宠妃·盛姬】【死于鱼龙之诅】“匕首为镇物，拔之则水府崩”。
阎九溟瞳孔骤缩——他们要找的“河伯秘藏”，就在棺中女子手中紧握的玉匣里！
水渊翻涌，无数苍白手臂如海藻般缠绕而上，指甲漆黑尖锐，抓得三人衣襟“刺啦”裂开数道口子。阎九溟猛地将鱼符按在最近一只鬼手手腕上，符上波浪纹路骤然亮起幽蓝光芒，那鬼手顿时如遭火灼，“嗤”地缩回水中。
鱼符能逼退它们！阎九溟低喝一声，将鱼符贴近脚踝处缠绕的手臂，果然那些枯爪纷纷退避。他趁机一把拽起白知秋，又朝柳七打了个手势，三人借力跃向最近一块凸起的青铜砖台。
砖台不过三尺见方，勉强容身。下方水渊仍在沸腾，而中央那座水晶棺却缓缓上浮，棺中盛姬的华服无风自动，黄金匕首在她心口泛着冷光。
“她手里握的是玉匣？‘白知秋眯起眼，’《河图》残卷应该就在里面……”
阎九溟的系统界面闪烁：【西周盛姬·穆王宠妃】“死于鱼龙咒，魂镇水府”“玉匣藏河伯水脉图，取之必触尸变”。他盯着盛姬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头警铃大作：“先别动！她在醒！”
话音未落，水晶棺“咔”地裂开一道细纹。盛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瞳孔竟是诡异的竖瞳，泛着鱼鳞般的青蓝色。她握着玉匣的手缓缓抬起，黄金匕首随之被抽出心口，伤口处竟无血迹，反而涌出一股腥臭的黑水。
退！柳七猛地横刀在前，刀锋刚抵住棺沿，盛姬已直挺挺坐起，长发如活物般暴涨，瞬间缠住柳七手腕。那发丝竟生出细密倒刺，扎入皮肉便见黑线顺血管蔓延！
白知秋迅速咬破指尖，在铜钱上画了道血符甩出：“离火焚阴，断！”铜钱击中发丝的刹那燃起幽绿火焰，盛姬吃痛收手，却发出一种似哭似笑的尖啸声。水渊中的手臂闻声疯狂扭动，竟互相纠缠着凝成三条粗壮的水蟒，朝三人噬来！
阎九溟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先前所得的青铜铃猛摇。铃声尖锐，盛姬动作果然一滞，竖瞳中浮现挣扎之色。系统提示闪现：【穆王镇魂铃】“可暂控尸变，需配合鱼符”。
白知秋！用你的’三才引煞’把水蟒引向水晶棺！阎九溟将鱼符抛给她，“柳七断后！”
白知秋凌空接住鱼符，脚踏罡步，三枚铜钱呈三角状钉入砖台。她以鱼符为引，铜钱阵红光暴涨，三条水蟒被煞气所诱，竟调转方向狠狠撞向水晶棺！
“轰——”
水晶棺被撞得粉碎，盛姬的华服被水蟒撕扯开，露出腰间一块半月形玉佩。阎九溟眼尖，系统立刻标记：【双鱼佩·阴刻】“与鱼符同源，可破咒”。
玉佩是关键！他纵身扑向盛姬，却被她反手一爪划破肩头。黑气顺伤口钻入，阎九溟眼前顿时浮现幻象——滔天洪水中，无数被铁链锁住的尸骸正向他伸手哭嚎！
阎九溟！白知秋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她已甩出红绳缠住盛姬手腕，绳上七枚古钱叮当作响，“柳七，斩她后颈！”
柳七刀光如电，却在即将触及盛姬后颈时陡然收势——那里赫然有一片逆生的鱼鳞！刀锋转向挑向玉佩绳结，盛姬突然凄厉长啸，整个水府剧烈震颤，穹顶开始崩塌！
玉佩给我！阎九溟强忍眩晕扑上去，一把扯下玉佩按在鱼符凹槽处。两物相嵌的瞬间，盛姬的尖啸戛然而止，她怔怔望着玉佩，竖瞳渐渐恢复成正常人的圆瞳，两行血泪滑落。
原来……是这样……她竟开口说了人话，声音空灵如隔着千层水波，“穆王以鱼龙咒封我魂灵守图，却不知双鱼佩才是真钥……”
水渊中的手臂纷纷软化脱落，化作黑水渗入地缝。盛姬的身体也开始透明化，她将玉匣轻轻推向阎九溟：“拿去吧，但记住——”她的身影逐渐消散，“河伯水脉图现世时，便是’它’苏醒之日……”
玉匣入手冰凉，阎九溟刚揭开一道缝，忽听系统尖锐警报：【检测到帝王级阴气波动】【锁定来源：战国魏襄王疑冢】。
白知秋盯着玉匣中泛着水光的丝绢，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图上标记的六个红点……是六处帝王水陵？”
柳七突然扯了扯阎九溟衣袖，刀尖指向正在闭合的水渊——深处隐约可见一扇青铜巨门，门上刻着“魏”字！
水渊翻涌的黑水渐渐平息，西周盛姬的身影彻底消散，只余下几缕青烟缭绕。阎九溟握紧玉匣，系统界面闪烁：【河伯水脉图·残卷】【记载六处沉陵方位】【首座：战国魏襄王疑冢】。他抬头看向水渊深处，青铜巨门正缓缓沉入黑暗，门缝中隐约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光。
那扇门……阎九溟眯起眼，“魏襄王的疑冢怎么会和西周水府相连？”
白知秋指尖一顿，抬头看向他：“魏襄王生前痴迷长生术，曾派方士四处搜寻上古秘术。传说他得到过一块西周鱼龙碑，碑上记载了’以水养尸，魂不入轮回’的邪法。”她顿了顿，“如果他用鱼龙碑的力量改造了自己的陵墓，那么两处墓葬相连，倒也不奇怪。”
柳七突然扯了扯阎九溟的袖子，刀尖在地上快速划出几个字：“门要关了。”
三人对视一眼，阎九溟当机立断：“追上去看看！”
他们纵身跃向水渊边缘，此时水面已恢复平静，青铜巨门只剩最后一道缝隙。阎九溟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鱼符——正是先前从盛姬身上所得——猛地按向水面。鱼符触水的刹那，幽蓝光芒如涟漪般荡开，水面竟硬生生被分出一条通道！
走！阎九溟低喝一声，三人顺着通道疾奔而下。
通道尽头，青铜巨门已闭合大半，仅容一人侧身而过。阎九溟率先挤进门缝，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腐朽的阴冷气息。他稳住身形，抬眼望去——
眼前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甬道，两侧墙壁上嵌着无数盏青铜灯，灯芯燃着幽绿色的火苗，照得整条甬道忽明忽暗。更诡异的是，灯盏下方竟悬挂着一具具干尸，每具干尸的胸口都被剖开，露出里面漆黑的空洞。
人油灯……白知秋声音发紧，“魏襄王竟用活人炼灯！”
阎九溟的系统界面弹出提示：【人油长明灯】“以怨魂为芯，可照幽冥”【触碰者将受尸毒蚀骨】。他抬手拦住想要上前的白知秋：“别碰，灯下有尸蛊。”
正说着，最近的一盏灯突然“啪”地爆出一团火花，灯下的干尸竟缓缓抬起头，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三人！
退后！柳七横刀在前，刀锋泛起一层寒霜。那干尸却只是“咯咯”笑了两声，又垂下头去，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错觉。
阎九溟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些干尸被某种力量禁锢着，暂时不会主动攻击。但我们得尽快通过这里，一旦人油灯全部苏醒，整条甬道就会变成尸蛊的巢穴。”
白知秋点头，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咬破指尖在钱孔中抹上血：“我以血钱开路，你们跟紧我。”
她将铜钱抛向前方，铜钱落地后竟自行滚动，所过之处的人油灯纷纷暗了一瞬。三人趁机快步前行，甬道越来越窄，最终尽头处出现一扇雕着恶鬼噬人图的石门。
石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九个排列成圆形的凹槽，每个凹槽形状各异。阎九溟仔细查看，发现凹槽边缘有细微的磨损痕迹：“这是九宫锁，需要对应的九块玉牌才能打开。”
白知秋皱眉：“我们手上有鱼符和双鱼佩，但还差七块……”
柳七突然拍了拍阎九溟的肩膀，指向石门右下角——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孔，形状与阎九溟手中的青铜鱼符完全吻合！
阎九溟眼前一亮：“或许不需要九块全齐。”他将鱼符插入小孔，轻轻一转。
“咔嗒。”
石门内部传来机括运转的闷响，紧接着，恶鬼噬人图的鬼眼突然亮起红光，整扇门缓缓向两侧分开。一股带着铁锈味的阴风扑面而来，门后竟是一座悬空的青铜祭坛！
祭坛四角立着四尊青铜人像，人像双手捧灯，灯焰却是诡异的暗紫色。祭坛中央摆着一口黑漆棺材，棺盖上密密麻麻贴满了黄符，每张符纸上都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
那是……镇尸符？白知秋声音发颤，“魏襄王把自己的棺材镇在这里？”
阎九溟的系统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帝王级阴气】【来源：黑漆棺椁】【建议立即撤离】。但他却盯着棺材下方——祭坛地面上刻着一幅巨大的星图，星图中央缺失了一块，形状与玉匣中的河伯水脉图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阎九溟恍然大悟，“魏襄王把河伯水脉图分成六份，分别藏在六座陵墓中。而这里，就是第一块图的归位处！”
他刚想上前，祭坛四角的青铜人像突然“咯吱”转动头颅，四盏紫焰灯同时熄灭。黑暗中，黑漆棺材的棺盖“砰”地弹开一线，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出，抓住了棺沿……
黑漆棺椁的棺盖被推开一寸，苍白的手指缓缓扣住棺沿，指甲泛着青灰色，像是浸泡过某种药液。阎九溟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警告！帝王级阴气波动”【来源：黑漆棺椁】【建议立即撤离】。但他没有动，反而眯起眼，低声道：“不对劲……”
白知秋指尖捏着一张黄符，声音紧绷：“棺中尸气太重，但似乎不是魏襄王。”
柳七刀尖微抬，在地上划出几个字：“有东西在下面。”
阎九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祭坛地面的星图缝隙中，隐约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又像是某种锈蚀的金属溶液。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星图缺失的部分——那里本该嵌入河伯水脉图，此刻却空无一物。
“咔——”
棺盖又推开一寸，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手腕上缠着一条褪色的红绳，绳上挂着一枚铜钱。阎九溟瞳孔一缩：“这不是魏襄王，是殉葬的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