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血色陶俑

“她在周小雨死后，转学了？”陈妍问。
“对。”小林点头，“转去了隔壁市的寄宿学校，但奇怪的是，去年她又回来了，现在在XX大学读大一。”
程飞靠在桌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为什么回来？”
小林摇头：“不清楚，但……”他犹豫了一下，“我查了林悦的社交账号，发现她半年前开始频繁转发一些关于‘校园暴力’和‘复仇’的文章，还点赞过周小雨的纪念帖。”
陈妍和程飞对视一眼。
——林悦，很可能就是那个“继承”了周小雨复仇意志的人。
——
第二天清晨，XX大学校园。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陈妍和程飞站在教学楼前，等待林悦的出现。
“她今天上午有课。”程飞看了眼手表，“应该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正是昨天在校门口看到的女生。她背着书包，低头走路，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
陈妍上前一步：“林悦？”
女生脚步一顿，缓缓抬头，眼神平静得可怕：“你们是？”
“市局刑侦队的。”程飞亮出证件，“想和你聊聊。”
林悦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聊什么？”
“周小雨。”陈妍直视她的眼睛，“还有……陶俑。”
林悦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不认识什么陶俑。”
“是吗？”陈妍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那这个呢？”
照片上，是三名死者家中发现的跪姿陶俑。
林悦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哦，这个啊。”她抬起头，眼神冰冷，“她们不是已经‘忏悔’了吗？”
——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
林悦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神色淡然，仿佛只是来喝茶的。
“林悦。”程飞拉开椅子坐下，“三名死者家里的陶俑，是你放的？”
林悦歪了歪头：“证据呢？”
“监控拍到你在案发前去过死者家附近。”陈妍将监控截图推到她面前，“还有，我们在陶俑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
林悦盯着截图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所以呢？她们该死。”
程飞皱眉：“为什么？”
“因为她们当年看着周小雨被欺负，却一句话都没说。”林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们甚至嘲笑她‘矫情’。”
陈妍沉默了一瞬：“所以你就杀了她们？”
“我没杀人。”林悦抬眸，眼神平静，“我只是……让她们‘忏悔’。”
程飞冷笑：“用陶俑恐吓她们，逼她们自杀？”
林悦没回答，只是轻轻哼起了一首歌——周小雨生前最喜欢的歌。
——
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
陈妍站在市局楼顶，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深深叹了口气。
程飞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咖啡：“结案了？”
“嗯。”陈妍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林悦承认了恐吓，但坚持不承认杀人。”
“法医报告显示，三名死者确实是自杀。”程飞靠在栏杆上，“但如果没有那些陶俑和恐吓信，她们不会死。”
陈妍沉默片刻：“你觉得……这算复仇，还是谋杀？”
程飞没回答，只是望着远方：“有时候，沉默比刀子更伤人。”
——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陈妍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游戏还没结束。”
她猛地抬头，看向楼下——一个穿校服的女生站在街对面，冲她挥了挥手，随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陈妍站在市局大楼的落地窗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六个字——“游戏还没结束。”——却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的神经。
她猛地抬头望向楼下，街对面的路灯下，那个穿校服的女生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被雨水打湿的地面反射着破碎的光。
“怎么了？”程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倦意。他手里端着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她，“脸色这么难看。”
陈妍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杯壁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屏幕转向程飞：“刚收到的。”
程飞眯起眼睛，看清短信内容后，眉头瞬间拧紧：“林悦？”
“不确定。”陈妍摇头，“但刚才我在楼下看到她了。”
程飞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林悦的社交账号查过了吗？”
“查过了。”陈妍跟过去，翻开档案，“她半年前开始频繁转发关于校园暴力和复仇的内容，但最近一个月……完全没动静。”
“太干净了。”程飞冷笑，“一个刚被我们审讯过的人，社交账号突然停更，反而有问题。”
陈妍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林悦的手机呢？审讯时她身上没带手机。”
程飞眼神一沉：“技术科那边说，她的手机是加密的，破解需要时间。”
——
凌晨两点十七分，市局技术科的灯光依然亮着。
陈妍站在技术员小李身后，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忍不住问：“还要多久？”
小李推了推眼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加密级别很高，像是专业暗网的通道……再给我半小时。”
“暗网？”程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资料，“查到了，林悦的银行流水有问题。”
陈妍接过资料，扫了一眼——最近三个月，林悦的账户每隔一周就会收到一笔匿名转账，金额固定是5000元。
“收款账户是虚拟货币钱包，追踪不到打款人。”程飞皱眉，“但最后一次转账是三天前，正好是第一名死者自杀的日子。”
陈妍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有人在资助她？”
“不止。”程飞眼神冷峻，“我怀疑，林悦背后还有人。”
——
清晨六点，天色微亮。
陈妍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面前的电脑屏幕终于跳出了破解成功的提示。小李兴奋地喊了一声：“进去了！”
屏幕上，是一个漆黑的网页界面，中央只有一个血红色的登录框，下方是一行小字：
“欢迎来到忏悔室。”
陈妍和程飞对视一眼，后者沉声道：“果然是暗网。”
小李迅速操作着，很快调出了林悦的登录记录——她在这个网站上有一个账号，ID是“小雨的复仇者”。
“能查到网站的内容吗？”陈妍问。
小李摇头：“需要更高权限，但……”他忽然停住，指着屏幕一角，“这里有个聊天记录缓存。”
陈妍凑近屏幕，只见一段对话赫然在目：
用户X：“名单上的第三个人，该轮到了。”
小雨的复仇者：“明白。”
用户X：“记住，要让她们‘自愿’忏悔。”
小雨的复仇者：“放心，她们会的。”
程飞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果然有同伙！”
——
上午九点，市局会议室。
投影仪上显示着暗网网站的截图，局长老赵面色阴沉地听完汇报，沉声道：“这个网站必须端掉，但暗网追踪难度大，需要联合网警部门。”
“来不及了。”陈妍站起身，指着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用户X昨晚又发了一条消息，说‘下一个目标已锁定’。”
程飞冷笑：“看来我们抓了林悦，他们打算亲自下场了。”
老赵沉吟片刻：“先集中力量保护可能的受害者，名单上还有谁？”
小林赶紧翻开资料：“根据周小雨当年的班级名单，还有两个人当年参与过对她的欺凌——一个是现在在广告公司上班的李雯，另一个是出国留学的孙菲菲。”
“李雯在国内，优先保护。”程飞站起身，“陈妍，你跟我去会会她。”
——
中午十二点，市中心某广告公司大楼。
李雯的同事指着空荡荡的工位，一脸疑惑：“她今天请假了，说家里有急事。”
程飞眼神一凛：“地址。”
二十分钟后，警车停在一栋老旧公寓楼下。
陈妍跟着程飞快步上楼，刚到三楼，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程飞立刻拔枪，示意她退后，随后一脚踹开了301的房门——
客厅里，李雯瘫坐在沙发上，双眼圆睁，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已经浸透了她的白色衬衫。
而她的面前，摆着一个熟悉的跪姿陶俑。
陈妍戴上手套，小心地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凶器就是这把刀，但……”她忽然停住，从李雯紧握的右手里抠出一张纸条。
程飞接过纸条，上面用血写着：
“我自愿忏悔。”
“又是自杀？”小林不可置信地问。
陈妍摇头：“伤口角度不对，不可能是自插。”
程飞环顾四周，忽然走向书桌，拿起一个相框——照片里是高中时期的李雯和几个女生，她们围在一起笑着，而角落里，一个瘦小的女孩低着头，正是周小雨。
“复仇还没结束。”程飞冷声道，“下一个，是孙菲菲。”
——
下午三点，机场国际出发大厅。
陈妍和程飞站在值机柜台前，工作人员查了查电脑，摇头：“孙菲菲？她的航班昨天已经起飞了，目的地是英国伦敦。”
程飞立刻掏出手机：“联系国际刑警，务必在她落地前拦截。”
挂断电话后，陈妍忽然问：“你觉得，孙菲菲能活下来吗？”
程飞沉默良久，才开口：“如果对方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了李雯，那跨国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
傍晚六点，市局技术科传来消息：暗网网站的服务器定位到了境外，但追踪到一个国内登录IP，地址在城郊的一栋废弃工厂。
程飞立刻带队出发，陈妍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开口：“你觉得，这个‘用户X’会是谁？”
程飞握紧方向盘：“一个比林悦更了解周小雨的人。”
——
废弃工厂内，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影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孙菲菲的航班信息。
他轻轻敲击键盘，发送了一条消息：
“忏悔吧。”
夜色如墨，城郊的废弃工厂在冷风中矗立，斑驳的铁门半开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撬开过。陈妍跟在程飞身后，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细长的线，照亮了地面上凌乱的脚印。
“小心点。”程飞压低声音，右手按在腰间的枪上，“对方可能还在里面。”
陈妍点头，呼吸微微发紧。工厂内部空旷，脚步声在金属结构间回荡，偶尔有风吹过破碎的玻璃窗，发出尖锐的呜咽声。
他们顺着楼梯上到二楼，走廊尽头有一扇虚掩的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程飞侧身贴在墙边，朝陈妍使了个眼色，随后猛地推开门——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一张苍白的脸上。
那人猛地回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手指还停在键盘上，屏幕上正是那个暗网网站的界面。
“警察！”程飞厉声喝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