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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盗尸案

阳光下的罪恶 谷十七 2025-04-21 12:08
他突然举起左手,露出一个遥控器:“这意味着游戏升级了。”
程飞猛地撞向张明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遥控器脱手飞出,陈妍扑过去想抓住它,却只碰到了边缘。遥控器滑进了一个排水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张明远狂笑起来:“太晚了!已经启动了!”
厂房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接着是某种液体流动的声响。陈妍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汽油。
跑!程飞大喊,“他要烧了这里!”
陈妍冲向周太太,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断绳索。程飞已经挣脱了束缚,踉跄着站起来扑向张明远。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滚到了墙角。
程飞!快走!陈妍扶着周太太往门口跑,身后传来火苗窜起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程飞正艰难地爬起来,而张明远躺在地上,胸口插着那把手术刀。火势迅速蔓延,浓烟开始充斥整个厂房。
程飞!陈妍想冲回去,但周太太瘫软在地,拖住了她的脚步。
带她走!程飞咳嗽着喊道,“我没事!”
陈妍咬牙扶起周太太,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身后传来张明远疯狂的笑声,随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她们刚冲出厂房,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热浪将两人掀翻在地,陈妍本能地护住周太太。回头望去,整个厂房已经陷入火海。
程飞…陈妍挣扎着爬起来,却被赶到的消防员拦住。
“太危险了!退后!”
陈妍眼睁睁看着火焰吞噬了整个建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的右臂早已麻木,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灰尘滑落。
“陈…陈妍…”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侧面传来。陈妍转头,看到程飞靠在一辆消防车旁,脸上满是黑灰,制服被烧焦了几处,但还活着。
她冲过去,想拥抱他又怕碰到伤口,最后只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你吓死我了…”
程飞虚弱地笑了笑:“我跳窗出来的…张明远没跟上…”
救护人员围了上来,将两人分开。陈妍被扶上救护车时,看到消防员从火场抬出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张明远终究没能完成他的“实验”。
但照片上还剩下两个白大褂没被划掉。
陈妍望着冲天而起的火光,知道这场噩梦远未结束。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梧桐巷的火势终于被控制住。消防员在废墟中搜寻着可能的幸存者,但所有人都清楚——张明远已经死了。
陈妍坐在警车后座,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但疼痛仍像细密的针尖般不断刺入神经。她盯着窗外被烧得焦黑的建筑,脑海里全是那把被遗落在槐树下的手术刀。
陈法医,程队让你先回局里。一名年轻警员拉开车门,递给她一杯热咖啡,“他说现场交给我们处理。”
陈妍接过咖啡,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却驱散不了那股萦绕不散的寒意。她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张明远的尸体确认了吗?”
初步确认了,但烧得太厉害,得等法医详细鉴定。警员犹豫了一下,“不过……我们在废墟里找到了这个。”
他从证物袋里取出一部烧得变形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勉强开机。陈妍接过手机,划开锁屏——壁纸是一张合影,张明远穿着白大褂,身旁站着两个同样穿着医生制服的男人,三人的笑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照片底部,用红色记号笔潦草地写着两个字:“开始”。
陈妍的手指微微发颤。
——还有两个人。
市局,解剖室。
张明远的尸体被送进来时,焦黑的皮肤已经碳化,部分骨骼暴露在外。陈妍戴上手套,仔细检查每一寸烧焦的躯体。
气管内有少量烟灰,但肺部灼伤不严重,她低声对记录员说道,“说明他在火势蔓延前就已经死亡,或者……根本不在火场里。”
记录员愣了一下:“可消防员明明在二楼卧室发现了他……”
尸体被移动过。陈妍指向尸体的脚踝,“踝关节有拖拽痕迹,而且——”她轻轻拨开焦黑的胸腔,“心脏不见了。”
记录员倒吸一口冷气:“被……被挖走了?”
不,是烧没了。陈妍摇头,“但奇怪的是,其他内脏虽然碳化,但轮廓还在,唯独心脏部位完全空荡,像是……”她顿了顿,“像是被什么东西提前取走了。”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程飞走了进来。他的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有发现?他问。
陈妍摘下手套,指向解剖台上的尸体:“张明远可能不是被烧死的,而是死后才被丢进火场。而且,他的心脏不见了。”
程飞皱眉:“什么意思?”
我怀疑,有人在他死后取走了他的心脏,然后纵火掩盖痕迹。陈妍走到电脑前,调出张明远的手机照片,“还有,这张合影上的另外两个人,很可能就是剩下的目标。”
程飞盯着照片,沉默了几秒:“查清楚这两个人的身份,立刻。”
翌日,刑侦三组办公室。
陈妍熬了一夜,终于从医疗系统的数据库里锁定了照片上的另外两名医生——周维,市立医院心外科主任;徐子明,私立康和医院副院长。
周维三年前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被停职调查,但后来证据不足,不了了之。陈妍将资料投影到屏幕上,“而徐子明……”她顿了顿,“他上个月刚刚申请调职,理由是‘心理压力过大’。”
程飞盯着徐子明的照片,忽然开口:“他和张明远是同学。”
对,医学院同期。陈妍点头,“而且,周维曾经是他们的导师。”
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绷。
所以,这是一场复仇?一名刑警忍不住问。
不,更像是……某种仪式。陈妍翻出张明远的尸检报告,“他的心脏被取走的方式很特殊,切口整齐,像是专业外科手术的手法。”
程飞站起身:“分头行动,我去找周维,陈妍带人去见徐子明。”
康和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徐子明不在。
护士说他请了病假,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陈妍拨通他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忽然注意到书架上摆着一张照片——徐子明和张明远站在医学院的解剖室前,笑容灿烂。照片的角落里,隐约能看到第三个人的影子,但被刻意剪掉了。
——周维。
陈妍的心沉了下去。
她快步走出办公室,对等在门外的警员说道:“立刻查徐子明的住址,还有,通知程队——周维可能已经出事了。”
傍晚,城郊某废弃疗养院。
程飞带人赶到时,疗养院的大门敞开着,像是特意等人进去。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里,周维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敞开,鲜血顺着台面滴落在地。他的眼睛睁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而站在手术台旁的,是手持手术刀的徐子明。
他抬起头,冲程飞笑了笑:“你们来得正好。”
“刚好赶上……最后一步。”
废弃疗养院的手术室里,血腥味浓得几乎能凝结成实体。
程飞的手已经按在了配枪上,但徐子明却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手术刀尖还滴着血。他的白大褂被染红了一半,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放下刀。程飞的声音压得很低,身后的刑警已经分散开,枪口全部对准了徐子明。
徐子明低头看了眼手术台上的周维,忽然笑了:“晚了。”
陈妍赶到时,正好看到徐子明缓缓举起双手。他的眼神越过程飞,直接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陈法医,你来得正好。”
周维死了?陈妍快步上前,目光扫过手术台。周维的胸腔被完全剖开,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手法干净利落,几乎看不出多余的划痕——专业外科医生的水准。
死了。徐子明点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和张明远一样。”
程飞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按在墙上:“你杀的?”
是。徐子明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去看程飞,而是盯着陈妍,“但你们应该问的是——为什么?”
陈妍戴上手套,检查周维的尸体。切口整齐,没有挣扎痕迹,大概率是被麻醉后下手。她抬头看向徐子明:“你们三个,到底做了什么?”
徐子明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十年前,医学院解剖课,我们偷了一具尸体。”
程飞皱眉:“偷尸体?”
不是普通的尸体。徐子明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是一个被送来解剖的死刑犯……但我们没想到,那具尸体有问题。”
陈妍的手指微微一顿:“什么问题?”
“他根本没死。”
市局审讯室。
徐子明坐在审讯椅上,手腕上的铐子泛着冷光。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稳定,时而平静,时而激动,但叙述却异常清晰。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值夜班,负责整理解剖室的标本。徐子明的声音很低,“张明远提议偷一具尸体玩玩,说是要‘练练手’。”
程飞靠在桌边,冷声道:“然后呢?”
我们选中了一具刚送来的死刑犯尸体,据说是个连环杀手,枪决后直接送来了医学院。徐子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但当我们划开他的胸腔时……他的心脏跳了一下。”
陈妍皱眉:“不可能,枪决后心脏不可能还有跳动。”
我们当时也这么想。徐子明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可下一秒,他的眼睛睁开了。”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程飞嗤笑一声:“编故事?”
我也希望是。徐子明扯了扯嘴角,“但那晚之后,我们三个开始做同一个梦——梦里,那具尸体站在我们床边,说我们偷了他的命,他要一个一个拿回来。”
陈妍和程飞对视一眼。
所以你们信了?程飞问。
一开始当然不信。徐子明摇头,“直到三年前,周维主刀的一场手术,病人莫名其妙死在了台上——心脏骤停,没有任何预兆。而那个病人的长相……和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陈妍的笔尖停在记录本上:“你们查过那具尸体的身份吗?”
查过,但档案被加密了,我们权限不够。徐子明苦笑,“后来张明远提议,既然逃不掉,不如主动‘还债’——按照梦里的提示,我们三个必须互相取走对方的心脏,才能结束这一切。”
程飞冷笑:“所以你就杀了周维和张明远?”
张明远不是我杀的。徐子明摇头,“是他自己要求的。一周前,他找到我,说梦里的‘那个人’给了他最后期限,如果他不死,我们三个都会遭殃。”
陈妍盯着他:“所以你就帮他‘自杀’,然后伪装成火灾?”
对。徐子明点头,“但周维不肯配合,所以我只能……亲自动手。”
程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们会信这种鬼话?”
徐子明抬头,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因为……下一个就是我。”
法医解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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