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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孩子的笔迹

阳光下的罪恶 谷十七 2025-04-21 12:46
陈妍上前一步:“什么来晚了?”
林小雨举起日记本,封面上用血写着一个大大的“7”。
“第七个已经死了。”她轻声说,“现在,轮到第八个了。”
林小雨的声音在空荡的储藏室里回荡,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空气。
“第七个已经死了。”她轻声重复,手指摩挲着日记本上干涸的血迹,“现在,轮到第八个了。”
陈妍盯着她,没有贸然上前。林小雨的状态很不对劲——她的眼神清醒得可怕,嘴角却挂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笑意,仿佛在谈论一场即将开始的游戏。
“谁死了?”程飞仍举着枪,但枪口微微下压,没有对准她。
林小雨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一个简单的问题。然后,她突然笑了,从日记本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了过来。
照片上是七个孩子,站在圣诞树前,穿着统一的白色病号服。陈妍一眼认出,这就是他们在实验室档案里找到的那张合影。但不同的是,这张照片背面被人用红笔圈出了其中一个孩子——站在最右侧的男孩,瘦小、沉默,眼神空洞。
“7G。”林小雨说,“他昨晚死了。”
陈妍皱眉:“你怎么知道?”
林小雨没有回答,只是翻开日记本,指着其中一页。陈妍接过,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12月24日,他们打开了门,我们看见了。”
再往后翻,几乎每一页都记录着同样的话,只是日期不同。直到最后一页,字迹突然变得工整,像是有人刻意模仿孩子的笔迹:
“轮到你了,7G。”
程飞低声问:“7G是谁?”
林小雨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们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陈妍猛地反应过来:“李维?”
林小雨笑了,笑容里带着某种诡异的满足感。
松林镇警局,法医解剖室。
李维的尸体躺在不锈钢解剖台上,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被缝合。陈妍戴上手套,重新检查他的指甲缝。
“皮肤组织确认是刘芳的,但化学药剂残留……”她顿了顿,“和我们在刘芳指甲里发现的成分完全一致。”
程飞靠在墙边,眉头紧锁:“所以,他们俩死前接触过同一种东西?”
“不止。”陈妍指向李维的指尖,“你看这里,有细微的灼烧痕迹,像是接触过强腐蚀性液体。”
她拿起镊子,从证物袋里取出刘芳的指甲样本,对比之下,两人的指甲边缘都有类似的轻微焦化。
“工业清洁剂?”程飞猜测。
“不。”陈妍摇头,“更像是某种实验室用的溶剂,强酸或强碱类。”
她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电脑前,调出松林山疗养院的建筑平面图。鼠标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停在一个被标记为“7号储藏室”的房间。
“这里。”她指着图纸,“7号实验室隔壁的储藏室,当年存放实验药品的地方。”
程飞立刻拨通电话:“派一队人去疗养院,重点搜查7号储藏室,注意化学药剂残留。”
挂断电话,他转向陈妍:“你觉得凶手在用当年的实验药品杀人?”
“不止。”陈妍盯着李维的尸体,“凶手在‘复刻’当年的实验。”
松林山疗养院,傍晚六点。
储藏室的门被技术科的人强行破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陈妍戴上口罩,手电光束扫过积灰的货架——上面整齐摆放着数十个玻璃瓶,标签早已褪色,但依稀能辨认出“硫酸”“氢氧化钠”等字样。
程飞蹲下身,检查最底层的柜子。柜门锁着,他用力一拽,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柜子里堆满了文件夹,最上面是一个黑色笔记本。程飞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
“实验体记忆清除记录。”
再往后翻,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观察日志,记录着七个孩子每天的反应、行为变化,甚至脑电波监测图。最后一页的日期是1999年12月24日,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7号项目终止。所有实验体记忆封锁完成。███”
负责人的名字依旧被涂黑。
陈妍拿起笔记本,发现封底夹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1224-7G。
“日期和编号?”程飞皱眉。
陈妍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林小雨的日记本,快速翻到最后几页——
“12月24日,他们打开了门,我们看见了。”
“不是日期。”她低声说,“是密码。”
松林镇老城区,晚上八点。
根据疗养院档案里的地址,陈妍和程飞找到了当年负责7号项目的医生之一——周永年的住处。
老旧的公寓楼没有电梯,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程飞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他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
推开门,一股霉味混杂着药味扑面而来。客厅里堆满了医学杂志和旧报纸,茶几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茶,已经凉了。
“周医生?”程飞喊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
陈妍走向卧室,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
周永年坐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头歪向一侧,右手垂在桌边,指尖沾着暗红色的液体。
书桌上放着一张照片,是七个孩子的合影。照片上用红笔圈出了两个人——7G(李维)和另一个站在中间的女孩,编号7D。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轮到你了。”
周永年的尸体歪斜地靠在椅背上,脖颈处一道细长的勒痕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青紫色。他的右手垂落,指尖沾着的暗红色液体已经干涸,在桌面上凝成一片褐色的痕迹。
陈妍戴上手套,轻轻抬起他的手腕,指腹触碰到皮肤时,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钻入鼻腔。
“又是这个味道。”她皱眉,回头看向程飞,“和李维、刘芳指甲里的成分一样。”
程飞站在书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照片上——七个孩子的合影,其中两个被红笔圈出:7G(李维)和7D。
“7D是谁?”他低声问。
陈妍摇头,翻动周永年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沓泛黄的病历记录。她快速翻阅,最终停在一页上——
“实验体7D,女,12岁,记忆清除后出现间歇性失语症状,建议继续观察。”
病历下方贴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瘦小苍白,眼神空洞,和合影中站在中间的女孩一模一样。
“林小雨。”陈妍盯着照片,声音微沉。
程飞猛地抬头:“什么?”
“林小雨就是7D。”陈妍将病历递给他,“她的失语症不是天生的,是实验造成的。”
程飞接过病历,指尖微微发紧。他想起林小雨在病房里反复念叨的那句话——
“轮到第八个了。”
如果李维是第七个,那么第八个……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照片上,七个孩子,七个编号。但实验记录里,最后一页被涂黑的名字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备用实验体,未启用。”
第八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在照片里。
松林镇警局,凌晨两点。
解剖室的灯光冷白刺眼,李维的尸体已经被重新检查了一遍。陈妍盯着显微镜下的样本,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指甲里的化学药剂确认是氢氧化钠,浓度极高,足以造成皮肤灼伤。”她抬头看向程飞,“但奇怪的是,李维和刘芳的伤口都没有被腐蚀的痕迹。”
程飞靠在墙边,双臂交叠:“所以,他们接触过,但没有直接受伤?”
“更像是……擦拭。”陈妍思索着,“他们可能清理过某种被药剂污染的东西。”
程飞突然直起身:“储藏室。”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堆满化学药剂的7号储藏室。
“凶手在复刻当年的实验。”陈妍低声说,“李维和刘芳的死法,和实验记录里的‘清除程序’一模一样。”
程飞点头,拿起外套:“再去一趟疗养院。”
松林山疗养院,凌晨三点。
夜风卷着枯叶刮过疗养院破败的走廊,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细长的光路。陈妍和程飞径直走向7号储藏室,门锁已经被技术科的人撬开,此刻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程飞推开门,手电光照进去——货架上的玻璃瓶依旧整齐摆放,但最底层的柜子被人重新打开过,里面的文件夹散落一地。
陈妍蹲下身,捡起其中一张纸,上面是一份名单:
实验体编号:7A-7G
状态:记忆清除完成
备用实验体:███(未启用)
备用实验体的名字依旧被涂黑,但这次,纸张边缘残留着半个指纹,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血?”程飞凑近看了看。
陈妍摇头:“是红墨水,和照片上圈出孩子的笔迹一样。”
她继续翻找,在柜子最深处摸到一个硬物——一把老式钥匙,锈迹斑斑,上面贴着一张褪色的标签:“7号实验室,备用”。
程飞接过钥匙,眉头紧锁:“7号实验室不是已经被拆了吗?”
陈妍站起身,手电光扫过储藏室的墙壁,最终停在角落的一块松动的地砖上。她走过去,用鞋尖轻轻一踢——
地砖掀起,露出下方一个漆黑的洞口,冷风从里面幽幽渗出。
“没拆。”她轻声说,“只是被藏起来了。”
地下实验室,凌晨四点。
钥匙插入锈蚀的锁孔,程飞用力一拧,锁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终“咔嗒”一声弹开。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楼梯,深不见底。陈妍握紧手电筒,光束照进去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化学药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楼梯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室,墙壁上贴满了泛黄的实验数据和脑部扫描图。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台面上残留着暗褐色的污渍,四周散落着锈蚀的手术器械。
程飞的手电光照向角落——那里放着一台老式录像机,上面插着一盘标着“1224-7G”的磁带。
他按下播放键,屏幕闪烁几下,跳出一段模糊的影像:
七个孩子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将某种液体注入他们的静脉。孩子们挣扎着,哭声和尖叫声混杂在一起,最终渐渐微弱,直至彻底安静。
录像的最后,镜头转向门口,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手里牵着另一个孩子——
第八个。
画面戛然而止。
陈妍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呼吸微滞。
“第八个孩子不是实验体。”她低声说,“是观察者。”
程飞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林小雨在哪?”
松林镇医院,清晨五点。
病房的门虚掩着,床单凌乱,林小雨不见了。
护士站的记录显示,凌晨三点有人来探望过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登记的名字是“周琳”。
陈妍翻看登记表,指尖停在那个名字上。
“周琳……”她猛地抬头,“周永年的女儿?”
程飞已经拨通了电话:“查周永年的亲属关系,重点找一个叫周琳的女人。”
挂断电话,他看向陈妍:“如果周琳是第八个孩子,那她现在……”
“在完成最后的‘清除’。”陈妍打断他,声音发紧,“名单上还剩下一个人。”
她拿出那张被圈出7D的照片,背面写着的“轮到你了”下方,还有一行几乎被磨灭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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