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自杀

程飞立刻拔枪，示意陈妍跟上。
两人循着声音来到地下室，推开门的一瞬间，浓烈的药水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林森正站在一台老旧的离心机前，头也不回地说道：
“比我想象的来得快。”
程飞枪口对准他：
“游戏结束了。”
林森轻笑，缓缓转身：
“结束？不，这才刚刚开始。”
他的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液体泛着诡异的蓝色。
“CX-9的最终版本。”
林森晃了晃注射器，
“周老师的遗作——能让服用者在极乐中死去，毫无痛苦。”
程飞冷笑：
“所以你杀了张毅和李雯，就是为了测试药效？”
“他们只是必要的牺牲。”
林森的目光移向陈妍，
“就像你父亲一样。”
陈妍瞳孔一缩：
“你什么意思？”
林森没有回答，而是按下墙上的开关，投影仪亮起，幕布上显示出一段模糊的录像——
画面中，年轻的陈志明站在实验室里，将一管药剂递给一名患者。
“你父亲亲手给患者注射了CX-9。”
林森微笑，
“他才是第一个执行者。”
陈妍的脸色瞬间惨白。
程飞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
“别被他误导，录像可以伪造。”
林森耸肩：
“那这个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扔到地上。
信封上写着：
“致我的女儿，陈妍。”
陈妍弯腰捡起，颤抖着拆开——
“妍妍，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已经不在了。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挽回。CX-9的实验害死了无辜的人，而我……是帮凶。周远山死了，但林森还在，他会继续完成那个疯狂的计划。阻止他，这是爸爸唯一能赎罪的方式。——陈志明”
信纸从陈妍手中滑落。
林森的笑容扩大：
“现在你明白了？你父亲才是周远山选中的继承者，但他背叛了实验，所以……他必须死。”
程飞猛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林森的肩膀飞过，打在墙上。
林森却纹丝不动，反而举起注射器：
“你们抓不住我的，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说完，他猛地将注射器扎进自己的脖颈。
“住手！”
程飞冲上前，但已经晚了——林森的身体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鲜血，却带着满足的微笑倒下。
“他……服毒了？”
陈妍难以置信。
程飞蹲下检查林森的脉搏，摇头：
“CX-9的改良版，瞬间致命。”
中午十二点，市局会议室。
法医初步鉴定，林森死于CX-9中毒，和之前几名死者的情况一致。
“他早就准备好了自杀。”
小林翻着报告，
“注射器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
程飞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案子结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陈妍沉默地坐在一旁，手里捏着父亲的信。
程飞看了她一眼，轻声道：
“你父亲不是凶手，他只是被卷入了周远山的计划。”
陈妍苦笑：
“但他隐瞒了真相，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至少他最后试图阻止。”
程飞顿了顿，
“林森提到‘继承者’，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陈妍摇头：
“周远山的笔记本里只提到我父亲和林森，没有第三人。”
程飞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什么：
“那张被涂掉的值班表名字……”
他迅速翻出医院旧址拍的照片，放大后仔细查看：
“张……张明远？”
陈妍猛地抬头：
“张毅的父亲？”
程飞立刻拨通电话：
“查一下张毅父亲的背景，尤其是1998年他在市医院的任职记录。”
十分钟后，资料传来——张明远，1998年任市医院药剂科主任，同年辞职，后因抑郁症自杀。
“药剂科主任……”
程飞眯起眼，
“CX-9的配方，很可能就是他提供的。”
陈妍深吸一口气：
“所以周远山、我父亲、林森、张明远……他们四个共同参与了CX-9的实验？”
程飞点头：
“张明远负责配药，周远山主导实验，你父亲和林森执行。但后来实验出事，你父亲退出，张明远自杀，周远山假死，只剩下林森一个人继续。”
“那李雯和张毅的死……”
“复仇。”
程飞冷声道，
“李雯当年可能发现了CX-9的问题，而张毅的父亲因实验而死，林森杀他们，既是为了灭口，也是为了报复。”
下午三点，南山公墓。
程飞和陈妍站在张明远的墓前，墓碑上只有简单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所以这一切的源头，是二十年前那场失败的实验。”
陈妍低声道。
程飞点头：
“周远山死了，林森也死了，案子可以结了。”
陈妍沉默良久，忽然开口：
“但我父亲的信里说，‘林森会继续完成那个疯狂的计划’……他到底想完成什么？”
程飞皱眉：
“CX-9的最终版本？”
“不，不止。”
陈妍摇头，
“周远山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真相将随南山的风永眠’……他指的‘真相’是什么？”
程飞思索片刻，突然转身走向周远山的墓：
“挖开。”
“什么？”
陈妍愣住。
“周远山的棺材里除了笔记本，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程飞已经拿起铁锹，
“他所谓的‘真相’，可能就藏在这里。”
半小时后，棺木再次被撬开。
这一次，程飞在周远山的骸骨下方发现了一个密封的金属盒。
盒子里是一盘老式录音带，和一张名单。
录音带里，周远山沙哑的声音缓缓道：
“CX-9的实验数据已经销毁，但参与者的名字必须留下。陈志明、张明远、林森……以及，真正的幕后主使——院长，赵永成。”
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被红笔圈出——赵永成，时任市医院院长，现退休，居城南别墅区。
程飞和陈妍对视一眼。
“赵永成……”
陈妍喃喃道，
“赵明的父亲？”
程飞眼神一凛：
“赵明被杀，是因为他发现了父亲的秘密。”
傍晚六点，城南别墅。
赵永成坐在书房里，看着破门而入的警察，神色平静。
“你们来了。”
他放下茶杯，
“比我想象的晚。”
程飞冷冷道：
“赵院长，周远山的录音带里提到了你。”
赵永成笑了笑：
“那个疯子，死了这么多年还要拖我下水。”
“CX-9的实验是你批准的？”
程飞质问。
“是我批准的，但我不知道会死人。”
赵永成耸肩，
“周远山隐瞒了副作用，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所以你就逼张明远自杀，逼陈志明沉默，再帮周远山假死？”
程飞步步紧逼。
赵永成没有否认：
“有些秘密，必须带进坟墓。”
“那赵明呢？”
陈妍突然开口，
“他是你儿子，你为什么杀他？”
赵永成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我没有杀他！”
“但林森是你指使的。”
程飞冷笑，
“赵明发现了CX-9的记录，你怕事情败露，所以让林森灭口。”
赵永成的手微微发抖：
“我不知道林森会杀他……我只是让他把记录拿回来……”
程飞上前一步，手铐“咔嗒”一声扣在赵永成手腕上：
“这些话，留到法庭上说吧。”
深夜十点，市局天台。
夜风微凉，陈妍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案子终于结束了。”
她轻声道。
程飞站在她身旁，沉默片刻才开口：
“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陈妍摇头：
“他犯了错，但他最后试图弥补。这就够了。”
程飞点点头，没再多说。
两人并肩站了一会儿，陈妍忽然问：
“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查案。”
程飞笑了笑，
“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秘密等着我们。”
陈妍也笑了：
“那就一起吧。”
夜风吹过，带走最后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