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玲见怪不怪的上前,看了看男人周围的白色颗粒固体打趣道:“又来讨打了?小小都说了不愿意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男人淡淡瞥了眼走来的凌玲,一脸坚定的起身拍打掉灰尘,“总有一天他会接受我的提议的!”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喷嚏打了出来。
凌玲轻笑出声,“呵呵,等你接受了他的盐再说吧!”
男人还想反驳,无奈打喷嚏的频率迅速加快,一句话都说的磕磕巴巴,“他,阿嚏阿嚏,不是阿嚏,没有阿嚏阿嚏,怎么……阿嚏……又,阿嚏……”
凌玲不禁笑的更厉害,接过他的话继续说:“又有盐了?前几天超市打折,我就帮他搬了一箱~~~”
“你!阿嚏阿嚏阿嚏……”
“啧啧啧,你的脖子开始出红点喽,最好快点去医院,过敏也是会人命的啊。”
男人摸了摸后颈,果然麻麻的一片,他红着眼瞪了凌玲一眼,气呼呼的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凌玲笑的有点肚子疼了,蹒跚着步子进了店。
一推门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男人挡在门口,脸色沉郁目光迥然,“凌小姐这是来找我的还是找他的啊?”
男人的五官只能算端正,但一双冰魄蓝的眼睛却夺人心魂的美丽,恨不得就这么被他够了魂儿去。
凌玲好言安慰道:“当然是来找我们宇宙第一无敌美男小小的了,他算哪根葱啊。”
凌玲腻着他的手臂拉扯着往里走,“今天有个大事要拜托你。”
“大事?”萧晓停了下来,想起以前的悲惨回忆就不免一阵心慌,“又怎么了?先说好,我是专业摄影师,那些买电脑买家具买衣服的事儿可不要再找我了,我、不、去!”
“诶,不会不会,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正事,大事!”凌玲从包里拿出棉布包好的相框,“这张相片,能不能帮我复原?”
萧晓拿出相片摸了摸,眼眸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目光,“你真的只是想让我帮我修相片儿,而不是抛砖引玉为了更大的阴谋?”
凌玲讨好的拍了他一下,“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
“是。”相当果断的回答。
“……”凌玲一头黑线,叹气道:“好啦好啦,总之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帮帮我吧。”
萧晓打开聚光灯,在灯光下细细观察了一下抬头问道:“是咖啡?”
“恩,不小心撒上去了,还能修复吗?”
“很重要?”
“很重要!”
“那就可以。”萧晓再一次确认凌玲不是耍他,低头专心弄照片了。
凌玲闲来无事就在店里转悠,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装潢,四周的架子上摆着各色照相机,墙壁上张贴着美丽的风景照,一路看下来就像在世界各地都走了一圈一样,这些相片她每次来都要看上一遍,每次都会看到一些之前没有的。
这些照片基本上都是萧晓的朋友在各地穷游时帮他照的,萧晓这个人对景色有着自己的坚持,极其钟爱的就是凌晨日出和傍晚日落的景色,其次是春风夏雨秋霜冬雪之景。
她曾经问过萧晓原因,萧晓一愣,理所当然的说:“喜欢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不需要啊。”
“是吗?”
“当然。”
“好吧。”
后来相处久了,凌玲才体会到,萧晓做事从来是由心而发,理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从来不需要。
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有一些凌玲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是“1+1=2”一样的存在,比如理想是什么,爱情是什么,正义是什么,生活是什么……诸如此类大而空的问题总是会困扰着所有人,但是,萧晓除外。
理想就是永远实现不了的奢望。
爱情就是一个人意淫出的美好。
正义就是大多数人觉得对的事。
生活就是人生下来就得过的日子。
他对所有事都有自己的观点,并且相当顽固不容置疑。也许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相信,才让他总是展现出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身边的人偶尔会在他身上见到智者的影子。在某种程度上,所谓智者,就是心有所想并对此坚信不疑的人。
“来杯咖啡吗?”萧晓在开始做事前都会沏上一杯茶,自己对茶这种饮品总是很难喜欢上,味道和颜色太过浅淡,她更喜欢不加糖不加奶的苦咖啡,入口涩,回味香。
“要喝你现磨的~~”凌玲惦记着萧晓做的现磨咖啡,味道超赞。
萧晓对此直接无视,拿出一袋即溶咖啡冲上了,“下次吧。”
凌玲看他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又慢悠悠的端出紫砂茶壶开始泡茶,怨气十足:“小小你不公平,有时间去泡茶都不给我磨咖啡!”
“我是我,你是你。”萧晓神态自然的说。
“是是是,你萧大少爷的心里除了自己就装不下别人了。”凌玲佯装生气。
萧晓对此不予置评,其他人的看法在他心里从来惊不起一丝涟漪。
萧晓对于外界的冷嘲热讽或者挑衅调戏从来都不会在意,刚认识的时候凌玲曾经和他抱怨过专业课不好学,晦涩是一方面老师的不负责也是原因。
一般人听到这都会顺势安慰几句,慢慢来就好啦、大家都会这样不用在意啦之类之类的,但是萧晓却丢给她一句话: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没有人拿枪抵着你选这个专业,既……
“萧晓你怎么这么说话,未免太冷情了吧。”凌玲假装生气冷言打断他,她所期待的是萧晓能说两句软话,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
那是凌玲和他第一次冷战,或者说,是凌玲自己单方面的冷战,因为过几天再见面他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正常的和她说话,正常的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