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洞穴深处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是他们这几个人，还有山下的村庄，甚至更远处的城镇，都可能受到波及。
“连接点……是什么？在哪里？”江枫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夜鹰耳机传声的方向，仿佛要穿透空间，直接与林楚对话。
“根据地图和能量流向推测，‘连接点’应该在‘蝶巢’的最深处，一个被他称为‘地心祭坛’的地方！那里是矿脉能量最集中的区域，也是他仪式最终能量导向的目标！必须破坏那个‘连接点’，或者在他完成能量引导之前，中断仪式的能量供应！”林楚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急促的喘息，显然她也在指挥中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中断能量供应？那些蝴蝶……”江枫看向那如同潮水般涌入洞穴的幽光蝶，眉头紧锁。阻止这些数以万计的蝴蝶，根本不现实。
“是的，那些蝴蝶是能量源头之一！但更关键的是邢远征本人！他是仪式的核心，是能量的汇聚和引导者！如果能在他完成引导之前阻止他，或者破坏‘连接点’本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林楚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性，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时间还有多少？”赵铁柱嘶哑地问道，他已经掏出了手枪，但面对这种级别的灾难，手中的武器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林楚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计算：“根据能量膨胀的速度……如果以江枫刚才感应到的时间为基准……最多……两分半钟！”
两分半钟！
如同死亡的倒计时，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洞穴入口处，狂风呼啸，蝶影翻飞。赵铁柱、夜鹰以及剩下的两名特警队员，都面色凝重地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
进入洞穴？此刻的洞穴内部，幽光蝶肆虐，能量混乱狂暴，邢远征很可能已经变成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进入，无异于飞蛾扑火，九死一生。
不进入？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灾难发生，看着无数无辜的生命随着这片山脉一同毁灭。
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赵铁柱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面对过无数穷凶极恶的歹徒，但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无力和绝望。这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灾难。
夜鹰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洞口。作为一名特警，他的职责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但眼前的任务，已经远远超出了常规意义上的“警务”。
那两名年轻的特警队员，脸上更是写满了恐惧和茫然。他们握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末日景象震慑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江枫突然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迷茫和犹豫被一抹决绝所取代。
“我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江枫！你疯了？！”赵铁柱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江枫的胳膊，急声道，“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进去就是送死！”
“老赵，我们没有选择了。”江枫的语气异常平静，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两分半钟，疏散来不及。坐在这里等死，也不是我们的风格。总得有人试试。”
“可是……”
“他说的对，队长。”夜鹰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结果是确定的。如果去尝试，至少还有一丝希望。”他看向江枫，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和决然，“我跟你一起去。”
“夜鹰！”赵铁柱看向他，眼神复杂。
“这是我的职责。”夜鹰语气平静，但眼神不容置疑，“我们是特警，面对危险，没有退缩的道理。而且，我对洞穴作战和处理爆炸物……比你们更有经验。”虽然眼前的“爆炸物”是天然矿脉，原理也匪夷所思，但基本的危险规避和应急处理原则是相通的。
“不行！太危险了！”一名年轻的特警也忍不住喊道，“队长，我们……”
“你们留下！”夜鹰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负责外围警戒，保护好赵队和小李，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带他们撤离到安全地带！这是命令！”
那两名特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在夜鹰严厉的目光下低下了头，沉声道：“是！”
赵铁柱看着江枫和夜鹰，眼眶有些发红。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一旦进去，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但他同样清楚，他们说的没错，这是唯一的希望。
“江枫，夜鹰……”赵铁柱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江枫回头，对赵铁柱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放心吧，老赵，我这条咸鱼命硬得很。再说，我还有‘系统’呢。”虽然这个“系统”更多的是直觉和分析力的加强，但在此刻，他希望能给老赵一点信心。
夜鹰则只是点了点头，开始快速检查自己的装备。
“林楚！我们需要洞穴内部‘连接点’的精确位置！以及任何可能的路线图！”江枫对着通讯器喊道，同时从战术背心上取下备用的强光手电，检查电池。
“地图数据正在传输到你的战术平板！但洞内结构复杂，很多地方是未探明区域，地图只能提供大致方向！而且，洞内能量干扰非常严重，通讯可能随时中断！”林楚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担忧，“江枫，夜鹰，你们一定要小心！邢远征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明白！”江枫沉声应道。
时间，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
江枫和夜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死一战的意志。
“准备好了吗？”江枫问道。
夜鹰拉下战术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随时可以。”
“好！”江枫不再犹豫，转身对赵铁柱说道：“老赵，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失败了，立刻带人撤离！不要管我们！能跑多远跑多远！”
说完，他不再看赵铁柱复杂的表情，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迈步，冲向了那如同深渊巨口般的“蝶骨洞”！
“江枫！”夜鹰紧随其后，身影矫健。
“保重——！！！”赵铁柱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带着无尽的担忧和一丝……悲壮。
洞穴之内，幽光炼狱踏入“蝶骨洞”的瞬间，江枫感觉自己仿佛一头扎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外界的夜风和焦糊味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带着甜腻花香和些许腐败气息的湿热空气。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无数幽光蝶翅膀扇动时发出的幽蓝色光芒，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勾勒出洞穴模糊的轮廓。
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坚实的泥土，而是一种湿滑的、覆盖着厚厚苔藓和真菌的岩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嗡鸣声，那是成千上万只幽光蝶翅膀高速震动产生的共鸣，震得人耳膜发麻，心神不宁。
更可怕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能量压迫感。洞穴深处那股正在急剧膨胀的生物电能量场，如同一个巨大的磁铁，撕扯着周围的一切。江枫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微微竖起，皮肤上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穿梭。
【警告！当前环境生物电辐射强度：中高！持续暴露可能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损伤！请尽快寻找屏蔽或降低辐射区域！】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更加急迫的警告。
“夜鹰！跟紧我！注意脚下！”江枫低吼一声，打开了手中的强光手电。刺眼的白光如同利剑般劈开黑暗，驱散了周围一部分飞舞的幽光蝶，但更多的蝴蝶只是稍微避开光柱，依旧在他们周围盘旋。
夜鹰也打开了头盔上的战术射灯，两道光柱在黑暗的洞穴中交错，勉强照亮了前方几米远的路。
洞穴的通道并不规则，时而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时而又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小型溶洞。洞壁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和石笋，许多上面都附着着厚厚的、散发着幽光的菌毯，以及……密密麻麻的蝶蛹！
那些蝶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琥珀色，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正在蠕动的、未成形的幼虫。它们仿佛也在吸收着周围的能量，表面不时闪过一丝丝微弱的电光。
“这些东西……好像在加速孵化……”夜鹰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丝恶寒。
江枫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断对照着战术平板上林楚传输过来的、模糊的洞穴地图，同时凭借着“系统”的指引，艰难地辨别着方向。
地图上显示，“蝶巢”和“地心祭坛”位于洞穴的最深处，需要穿过几段曲折的通道和一个被称为“万蝶谷”的巨大溶洞。
“左前方！那条裂缝！”江枫突然低喝一声，指向左侧洞壁上一道不起眼的、被藤蔓遮掩的狭窄裂缝。地图上显示，这是一条通往“万蝶谷”的捷径。
两人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裂缝内部更加狭窄，充满了湿滑的苔藓，几乎是侧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幽光蝶在这里的数量更多，它们如同有意识般，不断地朝着江枫和夜鹰的脸上和暴露的皮肤上撞来，试图钻进他们的衣服缝隙。
“啪！啪！”江枫挥舞着手臂，拍掉几只试图叮咬他的蝴蝶。这些蝴蝶的口器似乎异常尖锐，被它们叮咬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这些蝴蝶……有攻击性！”夜鹰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动作更加谨慎，尽量用手臂护住面部。
【警告！幽光蝶携带微量神经毒素，可通过叮咬注入！累积剂量可能导致肌肉麻痹、幻觉！】
“系统”的提示再次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速战速决！不能被它们缠住！”江枫咬牙道，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艰难地穿过那段令人窒息的裂缝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溶洞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溶洞的穹顶高得望不到头，只有点点幽光在极高处闪烁，如同遥远的星辰。溶洞的面积更是大得惊人，一眼望不到边际。无数粗大的石柱如同支撑天地的巨人，矗立在溶洞之中。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整个溶洞的空中、石壁上、地面上……到处都飞舞着、附着着、爬行着……数以百万计的幽光蝶！
它们汇聚成一片片流动的蓝色光云，在巨大的溶洞中盘旋、飞舞，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光芒所及之处，可以看到溶洞底部似乎是一片巨大的菌毯森林，那些菌类也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与幽光蝶的光芒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既瑰丽又恐怖的地下奇景。
这里，就是地图上标注的“万蝶谷”！
而在“万蝶谷”的正中央，最深邃黑暗的区域，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混乱的能量波动正在疯狂地向外扩散！那里，无疑就是“蝶巢”和“地心祭坛”的所在！
“时间不多了！”江枫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战术手表，距离林楚所说的临界点，只剩下不到一分半钟！
“跟我来！”江枫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能量波动最强烈的区域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