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领域
我是大头鬼
2024-03-17 19:06
源珏把小白安接回来的第二天，左煜就消失了。他留下的理由是孩子晚上太吵了，他睡不好。
黎景澈其实也觉得孩子晚上有点吵，隔不了两小时就要哭一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没有那个胆子直接跟左煜一样跑掉，最主要其实是也没地方可以去。
又陪源珏硬挨了一个星期之后，黎景澈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也算是由衷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孕傻三年”。
要是每个母亲都得这么照顾婴儿，傻三年都算精神强大的。
源珏自己也不好受，但是当时在左煜面前信誓旦旦说要照顾孩子，他现在也不想放弃。
这天一大早他们俩就被白安的哭声吵醒，双双爬起来又是换尿布又是喂牛奶，好不容易哄睡了。
辖区派出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新生儿户籍已经办理好了，问是他们自己去取还是快递送过来。
反正醒都醒了，源珏就说自己去拿，然后又给左煜打电话。
黎景澈也就只好认命的给孩子换衣服，然后抱进怀里。
小姑娘这些天长开了，圆嘟嘟胖乎乎显得特别可爱。他抱着孩子，恍然在想，如果当年妹妹顺利生下来了，是不是也会这么可爱。
他们到了派出所的时候，又遇到了常舟横。黎景澈都已经麻了，想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老能遇到他。
是因为老师一直在注意自己？还是因为老师一直在注意羽遇的动向？还是单纯巧合？
“孩子挺可爱的。”常舟横看起来今天没什么要事，凑过来看了一眼他抱在怀里的孩子。
“昂。”黎景澈还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在这种场合和他相处，他总是下意识的想喊老师。
“和山城那边的联合搜查，已经将包括水凤村在内种植了粟植的十三个山村都地毯式扫了一遍，清除了所有的粟植。”常舟横忽然轻声道。
黎景澈稍微一愣，下意识四处一看，源珏和左煜都不见踪迹，这会儿只有他们俩在这休息室里。
“是吗，太好了。”他稍微松了口气。
“关于被拐卖妇女的事，山城市刑警支队正在查辖区内所有户籍异常的女性，但数量实在太大了，什么结果现在还不好说。”常舟横又道，轻轻朝他笑了下，“这事不同于粟植案，白城没有插手的权利。”
“知道了。”黎景澈点头，“谢谢老师。”
“景澈，你最近……”他似乎想问什么，话才开口，休息室的门就传来了把手转动的喀嚓声，他话头一转，问道，“你结婚了？”
黎景澈微微一愣，扭头去看了一眼进门的左煜，毫不迟疑的撇清关系道：“这是左医生的孩子，我只是帮忙照看。”
“是么，我家两个女儿，小的今年才周岁。”常舟横十分顺口的唠起了家常。
左煜正好也听到这话，微微挑了下眉：“常警官原来结婚了啊？”
“毕竟都这一把年纪了，结婚了也正常吧。”常舟横笑得毫无破绽，“哪跟左先生似的，单身都儿女双全了。”
不知道为什么，黎景澈感觉自己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也是不知道这么简单的家常怎么会唠出这么剑拔弩张的感觉。
“先生，还有手续要办的嘛？”源珏适时的推门进来。
“没有。”左煜回了他一句，朝黎景澈招招手，“走了。”
黎景澈当真是羡慕他这毫无障碍的双语转换，抱着白安朝着常舟横微微低头示意，而后跟在左煜身后离开。
常舟横看着他们仨离开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唇。
上次得知左煜曾经是法医之后，他就特意去查过左煜档案。发现上面有一个案件记录，他是杀人嫌疑者，但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他又去调了案件的档案，结果现在档案都还没拿到手，不知道为什么卡住。就好像有人不愿意让这案子重现天日一般。
他实在是对左煜有些好奇，一个政法大学法医系高材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一个黑帮医生。
而且他居然是有正规医生执照的，甚至还去市第一人民医院实习挂职了两年，后面辞职后自己开了诊所。
履历除了那莫名其妙的杀人案，简直干净得堪比党员。
常舟横莫名有种自己接手白城来查羽遇是中了圈套的感觉。
……要不，喊景澈去留意一下这个医生到底在羽遇做什么？
总不能是什么非法人体实验吧……
常舟横感觉有点头秃。
另一面，仨人离开派出所之后，也没有直接回本部大厦，而是去了幽梦街。源珏说今天正好是贺露生日，幽梦街有宴会。
这些日子因为一直在照顾白安，黎景澈都没怎么出过本部大厦。这次再来幽梦街，就发现半条街的店面都在重新装修，大有痛改前非的架势。
他有点懵，问了一嘴这是在干嘛。
源珏笑了声说保密，左煜倒是语调平淡的给他解释道：“为了迎接今年旅游节，增加一点趣味性。卖淫总归不是正道，如果有更多其他选择，她们也不会选择这一行。”
黎景澈也有点怀疑人生了，来了羽遇几个月，违法犯罪的事没见他们干过，却发现了他们各种造福社会的行为。
尤其是本部的工作，虽然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但是三班倒，每人每周都有双休。一天加休息时间也就工作八小时，还包食宿，补贴交通费。
听说女性员工还有“例假”，也就是生理期的时候，可以带薪无条件休假一天。
黎景澈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羽遇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源珏嘴上说着不养闲人，但也没见有什么大事需要干的。本部大部分人上班时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唠嗑，打麻将的斗地主的刷剧的甚至还有公然玩直播的。
就算怀疑他们洗黑钱，也没见什么异常资金链。每个月本部会计在出账的那几天都暴躁得跟吃了地雷一样，这种时候让黎景澈尤其感觉他们像个商务集团。
“你们这么改幽梦街，其他人没意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