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催眠？真实？

李轩已经离世一个月了，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在我的脑海中回响。
那么，我之前遇到的人又是谁呢？
那个和我把酒言欢、畅谈天下的人，究竟是谁？
难道我不知不觉中撞见了鬼魂？
“这怎么可能？”我困惑而焦虑地摘下谢玉辉的夹克，猛地掐灭手中的烟：“如果李轩真的已经去世，那我昨天在这里遇到的人是谁？与我共饮的那个人又是何人？”
谢玉辉的表情也充满了疑惑和严肃：“确实有问题。之前提到的张雷和汪宇这两个名字，我们的记忆似乎都有出入。阴阳先生说过，你的记忆可能被篡改。我在想，可能是有人对你进行了催眠。”他沉思了片刻后继续说：“我记得催眠可以改变人的记忆。国外很多医院都提供催眠治疗，用于帮助目睹灾难的小孩忘记悲痛。高级的催眠师可以通过心理暗示，编造出一整段虚假记忆。”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除了催眠，别无他法能篡改我的记忆。我不是机器人，不可能被随意格式化和重新编程。”我坚定地说：“我们再去他的店里看看。我要对比上次的记忆，看看是否有不同。如果这段记忆真的是催眠植入的，那么店里的细节不可能完全一致，我肯定能发现破绽。如果我找到了破绽，就能证明我曾被催眠；如果一切都无异，那就说明我真的来过这里。”
“好的。”谢玉辉认真地点头，随后也下车。当我打开车门，站在地面上时，我感到头痛剧烈，不知是因为感冒，还是由于最近的过度疲劳，我的头痛愈发严重。
“这儿了，正是这里，我就是在这个地方下的出租车。”我环视周围，迅速找到了我昨天下车的地点，并向谢玉辉指了过去。
谢玉辉认真地看着我：“你就按照你的记忆，找到李轩的店铺吧。”
依照我记忆中的路线，我踏上了昨日的轨迹，很快就来到了李轩那家手机店的门口。还未踏入店内，我便感到了不对劲。眼前的店铺与我昨天记忆中的相差甚远。记忆里的那家手机店，是带有中国移动标志的蓝色招牌，其下方玻璃贴着手机充值赠送活动的促销广告。而现在眼前的招牌款式截然不同，玻璃上贴着的是一款老人机的广告。
“这里有很多细节都不对劲。”我摇了摇头，向谢玉辉说明：“招牌的样式，玻璃上的广告，甚至台阶的颜色都与昨天不同。”
谢玉辉点了点头，他明白我所说的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昨天来到这里可能只是一段被植入的虚假记忆。我并没有真的遇见李轩的幽魂。无论如何，这至少让我们的猜测更加明朗。
“您好，哦，是您啊。”我们推门进入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一见到我就开口打招呼。但当他看到谢玉辉时便停止了说话，因为谢玉辉刚才已经来过一次，向他打听过李轩的情况。
我走上前去，一边假装热情地与那中年男子打招呼，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是李轩小时候的朋友，刚从外地回来。原本想找李轩一起出来玩，结果才知道……”
“哎，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中年男子感慨地叹了两声，他的声音中满是唏嘘。
我已经仔细观察了店内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细节与我记忆中大相径庭，包括柜台的位置和那些盆栽。这一切让我意识到，我记忆中昨天来访的场景与我去年来此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显然，这是有人利用我原有的记忆进行了篡改。
“请问，李轩现在安葬在哪里？我们想去看看他。”我问道。
“在他老家，那里有祖坟……”中年男子开始回答，却被我迅速打断：“哦，我知道了，我和他是同一个村子的，非常感谢您。”
我与谢玉辉对视了一眼，不言而喻，我们都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我们默契地离开了手机店，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上了车，启动车辆离开。
开出一段距离后，谢玉辉才问我：“你发现了什么？”
我回望了一眼刚才停车的地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我昨天来时看到的许多细节与刚才所见完全不同。我细想一下，发现昨天的记忆与去年的访问几乎一致。所以，我确信我的记忆确实被人通过催眠手段修改了。”我解释道：“从我们对催眠的了解来看，篡改记忆是建立在你原有记忆的基础上的。比如说，如果你从未见过大象，那么篡改你的记忆就需要详细描述大象的样子。即便你相信自己昨天见过大象，当你今天真正看到大象时，你仍然会发现很多不同之处，比如鼻子和耳朵的比例，腿和身体的比例都会让你觉得不对劲。”
“对，那后面怎么样？”我追问道，眉头紧锁。
“如果你小时候见过大象，比如在十岁时在马戏团看过一只小象，那你的记忆里就储存了这个元素。假设通过催眠让你相信昨天你又见到了大象，当你今天真的遇到大象时，你可能会感觉今天的大象比昨天见到的要大很多，但外观上看不出什么缺陷。”我深思着解释道：“我原本认为有人通过催眠修改了我的记忆，从我们现在所见的一切来看，的确如此。”
“但事实并非如此，你发现了问题！”谢玉辉紧随我的思路。
“我发现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说，如果我昨天没有来过这里，我怎么可能留下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呢？”
谢玉辉惊讶地问：“你留下了什么东西？如果你昨天真的来过这里，那就有人在你离开后彻底改变了这里的布局甚至装修。但这个幕后黑手，会疏忽到不清理你留下的东西吗？或者，是有人故意留下你的东西，让你误以为你曾经来过这里？”
“如果这个东西是我故意留下的，比如一只打火机，那确实可能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但这件东西，实际上并不属于我。它的留下可能连那个搞鬼的人都没注意到。你猜猜是什么东西？”
谢玉辉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不是你的……被遗留下来的……”他突然恍然大悟：“虫子！就是你手机后盖里的那些虫子！”
“对，正是那些虫子！”我肯定地点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就在我站在那个店员面前交谈时，我亲眼看到那些虫子从天花板上成群结队地飞落下来，它们在他身后的墙上聚集成两个鲜明的字——‘快走’！”
谢玉辉露出惊异的表情：“‘快走’？那些虫子竟然能够组成这两个字？”
“没错，就在我眼前，那些虫子飞聚在一起，形成了这两个字！”我再次回头望向那个方向，脸上显露出深深的不安：“从我踏入那家手机店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暗中观察我，直到我看到那两个字，我才意识到那里出了大问题，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那个地方！”
谢玉辉皱着眉头，露出严肃的神色：“能够操控虫子，真是罕见的本事！你确定自己看得没错吗？”
“我绝对没有看错。”我郑重地回答：“对了，你注意到那家店里有三个摄像头了吗？”
谢玉辉点了点头，表情严肃：“注意到了。很不寻常，普通的店铺通常不会安装这么多摄像头。除非是防盗，或者有人想记录店内的一举一动，确保没有死角。”
“但是那些虫子出现的地方恰好是摄像头的死角。”我继续解释：“我几乎可以肯定，摄像头没有捕捉到那些虫子。这意味着，它们是在不动声色中向我传递这里有危险的信息。”我深思着对谢玉辉说：“我在想，能够操纵虫子的人究竟是谁？他属于哪个势力？这背后的意图又是什么？”
“首先，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肯定，你昨天的确是来过这里，并且真的接触到了李轩。”谢玉辉将车子停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中透露出严肃的分析：“这意味着，那个对你手机进行手脚的人肯定存在。我们暂且把这群人称为‘手机派’。”
我紧随他的思路，继续推理：“‘手机派’先是通过某种方式告诉我我的手机有问题，这会促使我去李轩的店里。他们预先在手机店布置了去年我曾访问过的场景，然后按照他们的计划，使用3D投影让我看到我的手机里藏有大量虫子，让我确信手机出了问题。接着，我拿起另一只手机检查，这个举动是我临时起意的，同时也是为了验证是否真的有人对我的手机做了手脚。”
谢玉辉点头表示赞同：“没错。当你离开后，‘手机派’就把李轩的手机店彻底改造了一番，目的是让你相信你昨天来到这里不过是催眠所致的虚假记忆。”他继续分析道：“但问题来了。首先，‘手机派’打算用3D投影让你看到你手机里的虫子。然而，至少有一个人——我们称之为‘虫子派’——知道了‘手机派’的计划并加以利用，他们将真正的虫子放进了你手机的后盖。‘手机派’可能认为那些虫子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但实际上，那些是真实存在的虫子。‘虫子派’利用这些虫子暴露了‘手机派’的阴谋。”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望向谢玉辉：“这个推理听起来合理。”然后我稍作思考，补充道：“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虫子出现的方式，似乎有点违反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