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混着乌鸦血

它的声音仿佛电脑合成，没有任何特征可言，不属于任何种族，人群，甚至性别，无法被定义。
模糊到……我开始怀疑它并非由真实的怨念构成的怨灵，但如果它是虚构的……谁又具备如此强大的能力？
然而……既然它已经能够借助他人之口说话……这是否意味着……
这是否意味着它的阴气已经足够强烈，以至于能被人察觉到？如果是这样，似乎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只要能找到它，就一定有办法对付它！
既然它现在寄生在刀里……
我迅速在脑海中搜寻了几个对付它的方法。
想起包里还剩下小半瓶之前未用完的醋，我立刻有了主意。
以它现在的能力，尚不能完全控制一个人，那么与我交谈的它，必然不会离我太远，可能就在附近，只是被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干扰了而已。
当我掏出醋瓶时，发现不知是谁将我带的一小瓶珍贵的乌鸦血与醋混合在一起，真是浪费啊！
算了……就用这个吧！到时候再找大娘补充一些吧……
我心里想着，混着乌鸦血的醋在打开盖子的瞬间，味道肯定就会被它闻到，如果它不傻的话，一定会逃跑，所以我必须在它反应过来之前将瓶中的液体均匀地撒出去，否则这么一小瓶肯定不够用……
轻轻旋开盖子，一股带着血腥味的醋味扑鼻而来，我用大拇指堵住一半的瓶口，然后身体旋转，将瓶中的液体均匀地洒在旁边的墙上，甚至连脚下和天花板都没有放过。
在那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旋转之后，我感到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四周似乎有声音在回荡，但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幻。转了几圈后，我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这才没有跌落。
当我停下来，本能地伸手摸向后腰，紧握住我的镇魂短刀，以防不测。
稳住了呼吸，我再次抬眼望去，只见脚边一团莫名的黑物正冒着气泡，升腾着黑烟，带着一股刺鼻的酸味，简直令人窒息。
熏得我连连咳嗽，泪水都呛了出来。
就在此时，许青道长也赶到了现场，一眼便洞悉了眼前的情形。
“我们上当了。”道长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意，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头晕目眩，加上那股刺鼻的气味，让我反应迟钝，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上当？是谁的诡计？那个小女孩？
“原本今天它注定要被除掉，但它察觉到了我们，所以设下这个局。”道长的语气比平时沉重，显然心情并不美妙。
“但我们不是已经将它困住了吗？”我指着眼前的黑色物体。
道长瞥了我一眼，随即一脚踢向那物体，它翻滚了一圈。
“咦？怎么是那个吊着的东西？”我惊讶地说道。
夜色如墨，寂静的街道上突兀地响起了警笛声。我跟随他人而来，却未曾想到会陷入如此困境。尽管被发觉，却也不至于无迹可寻，仿佛有人暗中将真相掩埋。
我心中一动，思绪翻涌。那件诡异的事物，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久，救护车与警车的灯光划破了夜幕，我们被带往警局录口供。笔录刚毕，医院传来震惊的消息：那名男子，已然身亡。致命的，是一道深深的刀伤。
监控视频只捕捉到我、道长以及那名男子进入体育场的画面。因此，警方将疑点聚焦于我们二人。尽管缺乏直接证据表明我们与死者相识，但警方依旧不肯放人，声称此类案件频发，为了我们的安全，必须留置。
于是，我首次踏入拘留所的大门，竟是因为这般荒唐的理由。这里并非真正的监狱，而是一种临时的羁押之地，黑色的铁栅栏将房间隔开，相邻的囚犯身影若隐若现。
今日，我已注定无法离开。孤立无援，心中既焦急又焦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打量起旁边拘留室的人们。
三个拘留室并排而立，我居于中间。左侧的老人，衣衫褴褛，一头灰白长发蓬乱不堪。他身形消瘦，脸颊深陷，胡须杂乱。虽不相识，他的面容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右侧的拘留室内，五六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校服，显得稚嫩。他们因斗殴被带来，入所时还吵闹不休。在他们之中，有一名男子格外显眼，他的穿着与众不同，年岁似乎比我还要大些，身着略显陈旧的机车夹克，黑色紧身裤，一双皮鞋却被打理得光亮如新。
他看上去年纪不轻，穿着打扮也与那些孩子们格格不入，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会与他们厮混，甚至一同斗殴。
然而，当我倾听他们的谈话后，我才略知一二。这些孩子都是校园中有名的硬汉，因为某些矛盾而约定了这场打斗。尽管现在都被拘留，他们之间的敌意依旧未消，多次险些再次爆发冲突。幸亏值班的警察严厉制止，才使得他们安静了些。而在这群人中，唯有一个坐在角落、沉默不语，身披机车夹克的男子显得与众不同。
我无法解释为何，但我总觉得他的装束透着一股异样感，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或许是我凝视过久，我的目光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与我相对。那一刻，我竟有些心虚，但心底却莫名生出一种直觉——此人绝非寻常。
这感觉来得莫名，我只好礼貌地报以微笑，但他似乎对我的友好并不买账，甚至看似对我颇为反感。
尴尬地转开视线，我发现旁边的道长正与拘留室一角的老人聊得火热。我好奇地凑了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谈些什么。
就在这时，拘留室内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仿佛瞬间夺走了我的视力。就在那片刻，似乎有人偷偷塞了一样东西到我手里，像是一张小纸条。
毫无疑问，这定是出自道长或那位老人之手。
灯光恢复后，我趁着间隙，展开手中的小纸条，借着闪烁的光芒阅读上面的内容：“他手里有刀……”
看到这行字，我立刻将纸条紧紧握在手心，生怕被人发现，同时尽力保持面部表情的自然。
心中却不禁暗自嘀咕起来。
“是谁给我的这张纸条？上面说谁手里有刀？是那个穿机车夹克的家伙，还是这位衣衫褴褛的老人？”我心中的不安，让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自然。
灯光闪烁了一阵，然后恢复了正常。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表现得很正常。我开始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衣物，寻找是否有携带刀具的痕迹。
那些学生的校服口袋都很大，如果里面放着刀，他们坐在那里，刀肯定会掉出来。而左边拘留室的那位老人，他的衣服破烂不堪，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口袋，更不用说藏刀的地方了。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个穿机车夹克的男人身上，似乎只有他有可能了。毕竟，在外面看守的警察们不太可能在警察局里携带管制刀具工作吧。
那个男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他明明是和那些学生一起进来的，但却一句话也不和他们说，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时而闭上眼睛，时而睁开眼睛观察着拘留室里的每一个人，有时候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些打架斗殴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被家长接走，转眼间，右边的拘留室只剩下了穿机车夹克的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像是这次打架斗殴的煽动者。他的父母和老师来了很长时间，但他却一直未能离开。
没有了在一旁喧闹的学生，那个穿机车夹克的男人显得舒服多了。旁边的那个学生和他说话，他也会回答一两句。
但是，这个穿机车夹克的男人显然还是不太愿意和别人热络地聊天。那个学生没有了同学的陪伴，看起来有些无聊，最后竟然把目光转向了我，移动到靠近我的这个拘留室的栅栏那里，开始和我搭话。
“嘿，那边的哥们儿！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关在这里的人，不是打架就是别的事，放心，很快就会出去的。”听这个学生的语气，他好像经常来这个地方，似乎很有经验。
在昏暗的审讯室内，我与一个年轻的学生对坐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我轻声问道：“听说你和朋友闹矛盾了，结果就落到这儿来了？”我刻意含糊其辞，毕竟，若直言不讳地揭露事实，恐怕会令这位年幼的心灵承受不起。
他扫视了我们一眼，眼神中带着轻蔑：“跟谁动手了？是跟你一起被关的那位吗？你们这打的是什么架啊，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还一块儿被带来。”
“哦，其实不是，那是我的伙伴，另一个家伙现在躺在医院里。”道长似乎捕捉到了我们的对话，回过头来插话道。
我哑然失笑，看着道长，心中暗想：连这种小事都要争个高低吗？道长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截然不同。
不出所料，学生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有被吓到：“那你们俩还真有两下子，看不出来你们瘦弱的外表下还挺能打的。”
“那你呢，因为什么进来的？”我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他。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哈！无非是因为打架斗殴，不过是跟别的学校的头头有了点摩擦，为了面子而已。我要是输了或者退缩了，我在自己学校怎么立足？还有谁会跟我混？”
“如果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为什么你的同学们都走了，只剩你一人？而且好像你的家长也来过，事情怎么还没解决？”我忍不住追问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