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不禁一番咋舌,舍长对我经历最感性的部分,竟是盗墓的事情。而且立马便眉开眼笑的问我这趟究竟捞了多少油水,舍长那变脸真比翻书还快。
无奈的看着他,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我只伸手指了指他的车子。见状,立刻会意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我那半斤三两的脾气,这老兄大概也能算得上摸得比较透的人了吧。
而后发动车子先去了我那里,再次看到我从古墓里带出的铜叉等物件时,舍长忽然拿起铜叉,嘿嘿笑着对我说道,“就这玩意儿,要是你跟我解释的话,我准以为它就是个掏粪用的叉子而已呢!“边说竟还边不懂装懂的将我陈列出来的东西一一拿在手上过了一遍,等他看完之后,他竟然还很欠揍的问我,”这些东西你用完了能分我一件留作念想吗?”
平生里最讨厌的就是见利忘义,前一秒还要死要活,可下一秒说不定就能跪倒在你脚下,拉着你大声叫爷的人。他的条件,我当然也没答应,末了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立刻让他吃了晚饭就马上滚蛋。在我们俩正忙着斗嘴的时候,被我摆在桌上的手机却忽然铃铃的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竟然还是个不认识的,因为刚刚失去了老头,也没什么心情,索性,我也就把电话给挂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边见一个电话不成,马上就像催命一般,接连的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无奈之余,我也只得将电话接了起来。
听到那边的声音时,我的脑子里先还是划过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至于在哪里听过,自己还就真不太记得了。在我刚想问他,他究竟是谁时,那边便立即开口对我说道,“哎,我就是和你买过东西,和卢武也很相熟的那个五爷啊,怎么样,你小子肯定没想到是我吧?”
闻言不由一愣,我心底忽然就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也不带拐弯,马上就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听到我的提问之后,他立马接着说道,“哎,这不是你上次卖给我的那个盒子,现在有人很喜欢了吗?不过他还要求我最好你能搭上盒子里的物件一起卖给他,那样的话,他准保会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价格!”
虽然并没转头看我,但卢武的狗耳朵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内容。一把将我手里的电话拿走并开成扩音,他缓缓的对那边说道,“这么烫手的东西,老五,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
听他这么一说,五爷立马商人气十足的和他说了句,“做我们这个行业的,也要讲究接地气,与时俱进嘛,风格是死的,但人可是活的,总不能万事都把自己给轴死吧?”
越听越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什么问题,为了减少麻烦,我立刻对着电话那边说道,“哦,那个五爷啊,我想起来了,盒子里的东西,其实我已经捐出去了,不好意思,劳您惦记了啊!”
说完也不给他接话茬的机会,立刻挂断了那个电话。在一旁像个傻×似的瞪着我,舍长哭丧着张脸对我说道,“你小子真不会脑子进水,把那么值钱的东西都给奉献给国家了吧?”看他那样子,就好像我卖的东西是他的一样,如果客厅里放着一把砍刀的话,我猜他现在一定会拿起来把我给砍了。
不过也就这时,可欣却忽然拿着什么东西从屋里走了出来。也不管我们互相大眼瞪小眼的到底在干什么,她只将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向我问道,“哎,陆明,这东西是你的吗,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玩最炫民族风了啊?”
挠着头尴尬的笑笑,眼里已经看清她手里拿的正是刚刚我们都还提到的那卷神图。好吧,现在我承认,要我把自己辛辛苦苦从墓里倒腾出来,并且被定为最珍贵的物件捐掉,我还是没那么伟大的。
心里担心舍长这小子会见财起意,怂恿我将其卖掉,所以马上过去将那副图从可欣手里拿了过来。在我低调的准备转身回房把它藏起来时,卢武却忽然从我背后将那卷图纸拿到了自己手上。
也不征求我的意见,而是自顾自的先把门给打开了,站在门口,卢武淡淡的看着我说道,“要这东西的人,都是行家,说不准他还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提示呢!我们最好还是过去会会他吧……”
听言虽然表面上还是挺不愿意的,其实在心里,我还是很赞同他想法的。难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直拿不定主意,在我艰难的时候,还是可欣的一句话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去吧,说不准卢武说的还真有道理呢!”
闻声心里也下了决断,随即跟着卢武一起出了门,因为拗不过舍长,所以我们自然也带上了他。
坐在我的车上很牛掰的看着我们俩,舍长竟像看恐龙一样盯着卢武问道,“兄弟,听说你全身都是破洞,能给哥展示展示么?”
闻言也不搭理他,而是埋头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在自讨无趣后,舍长也只得怏怏的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十五分钟后,终于到了那间店的问口。抬眼一瞧才发现这五爷的店名竟又换了个名字,在我疑惑的正想向卢武问点什么的时候,五爷却忽然一脸嬉皮的从里边迎了出来。
一见面,就像看到大钱袋一样把我紧紧的抱到了他的怀里,恶心的和我们腻歪了阵后,他才带着我们进了上次我已经到过的那间内堂里边。神秘的笑着,五爷小声对我们说道,“实不相瞒,这次要来的主顾,可是有收藏界大王之称的姬先生,此人不仅财大气粗,更有人肉验钞机的功力,只要经过他肯定的东西,那价值肯定都是杠杠的!”
闻言不屑的一笑,卢武淡淡说道,“就不是个洗白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为商界巨甲的流氓么,有什么好牛掰的!”言毕,还很不客气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不不让五爷再说什么,就挥手示意我和舍长跟他出了店门,在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辆加长版的宝马七系就很霸气的挡到了我们的面前。
紧接着,从车上竟然还下来了个穿着中山装,戴墨镜,留着撇日本胡的干瘪老头。一见卢武,他脸上的肌肉忽然就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不过这种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秒,他的整张脸马上又沉回了那种阴沉的寂寥当中。阴笑着上前一步抓住了卢武的手,他尖声尖气的对卢武说道,“我还说这种宝贝究竟是什么人带出来的,原来是你这家伙啊,怎么样,这易容术使得还习惯吗?”
不屑的看着他,脸上并没显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卢武也同样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如果早知道我想买东西的是你这么一个丧尽天良,出卖了弟兄还敢苟延残喘的假装好人的家伙,我是绝对不会过来的!”说话的同时,他手上还很不客气的提起了对方的衣领,几个保镖刚想过来护驾,就被他几脚踹到了地上。
瞬间,剑拔弩张,就连街边买东西的小贩都围上来看起了热闹。在我和舍长还蒙在鼓里,像两个群众演员似的盯着他们看时,五爷却忽然从店门里跌跌爬爬的跑了出来。
一见面就紧张的去让卢武松开了手,把我们拉到一旁,五爷小声对我们说道,“几位爷爷啊,现在世道不好,卖东西不容易,再说那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们又何必这么记在心上呢?”
言毕,卢武一耳瓜子就打到了五爷脸上,以我从未见过的狂怒盯着对方的眼睛,卢武大声吼道,“当初他是怎么把小七和六子害死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终于,也忍不住打断他们,向卢武问起了事情的原委。听到我的话,卢武只是对着我摆了摆手,就将神图塞到我的手上,一个人朝街道的深处走了出去。
而后五爷也不管我和舍长到底怎么想的,就硬把我们都推到了他的店里,拿过我手里的东西,他马上就嬉皮笑脸的凑到那人面前,把他也迎了进来。
在我们对面坐定,对方只高傲的摘下墨镜,用余光扫了我们一眼。紧接着就不理我们,仔细的打量起了那卷神图,大概过了小半个小时,他才比出两根手指,看着我们说到,“这样吧,看在老五的面子上,我给你们这个数,不能再加了!”
看手势不禁一愣,舍长张大嘴傻傻问道,“你是说两万吗?”
听到他话的时候,对面那位忍不住,一股脑的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都吐了出来,如同打量两个傻子一样又隔着墨镜将我们上下打量了一遍,他哈哈大笑着说道,“老五,你这两个小兄弟是哪来的小毛贼呢,没听说过,我姬先生做生意单笔就没少过百万数的么?”
傻笑着挠着自己的后脑瓜,一个劲儿的用手指往我后腰上捅,舍长兴奋的在我耳边说道,“嗨,兄弟,你还等什么呢,这小两百万可不是你说赚就能赚到的啊!”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立即骂了他句没志气,看着那边被称作姬先生的那位,我立马学着卢武的强调同他说道,“对不起,这可是爷拼了命才从墓里带出来的,少了再加个零的数,我就是自己烧喽烤火,也是不会卖给你的!”
第一百一十一节:旧恨
不气不恼的看着我,那干瘦老头忽然就从对面站起来,踱步走到我身旁,拍着我的肩膀哈哈笑了起来。“小子,看来你还真不是个容易满足的主啊,不过,今天大爷高兴,就依你了,在嫁给你这个数,干吗?”
闻声抬头朝他手上一瞧,他此刻比出的正是数字八的手势,加上先前的两百万,刚好凑了个千万数。不过也就因为这个,所以我才又对其产生了些不满的情绪,按照聪明人的逻辑,奸商之所以能抬高价格,那是因为在除去了这部分成本之后,他仍旧有利可图,更何况他竟然一下被又给出了比原来还要高上四倍的价钱,这足以说明他当初是把我当成了土包子,想要宰我一刀的心态。
气愤的起身,也不管舍长就带着神图径直从内屋走了出去,身后五爷那个急的,都差点没当面给我跪下。饶是如此,我还是选择从他店里走了出去。让跟在我后边,傻愣着的舍长也一齐跟我上了车,坐在车上,舍长立即不明所以的对我大加抱怨了一番。其中心思想也就说为何我偏偏就要和那老头置气,给这么高的价钱也不肯出手,难道想把东西砸在自己手里一类的话。等他嘚嘚嘚说完之后,我才把我能想到的,也和他细细说道了一番。末了,脑袋中忽然又想起了卢武见到这贼老头时的场景,不由的,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先把事情弄清楚。
一进门,卢武果然已经沉默的坐到了沙发上,看这样子,那叫姬先生的老头应该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当即,我便马上坐到卢武身旁,和他聊起了那段往事。
刚开始的时候,卢武还一副不想说的样子,沉默了半天,他才忽然看着我缓缓诉出了那段往事。
原来,这个所谓的姬先生原本的职业也是见不得光的,在发迹以前,他只不过是个混迹于街头,穿街过巷,飞檐走壁,专靠扒窃他人财物为生的佛爷。作为这一行里能够排得上号的人物,这姬先生自然也有让人叹服的本事,而他的本事,就是拉得一手好钢索,能够在任何高度,任何环境里施展自己飞檐走壁,穿行入户的本事。
也就凭着这项特长,姬先生便在熟人的介绍之下,进到了由卢武牵头组织起来的倒斗队伍当中。由于是张新面孔,在他刚要入伙的时候,卢武自然也反对过,只无奈当时也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人选,所以最后,这个姬先生还是如愿以偿的加到了队伍当中。
不过因为并不属于倒斗的核心技术层,而只是个负责吊绳索的闲杂人等,所以当初提收入的时候,姬先生分到的自然也是最少的那一份。也就由此,卢武他们的行动就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说到这里,我们就不得不先说说卢武他们之所以需要姬先生的原因。由于这次他们要进的墓,其结构是一个直上直下的造型,按照术语说,这就是个典型的鲤鱼井,如果没有外围人员帮扶的话,就是你有飞天的本事,也难从里边出来。
挖来外层的浮土,敲掉一层并不坚固的墓砖之后,卢武便马上让姬先生开始布起了绳索,在确认安全之后,卢武就带着一干人等进到了墓里。同时,因为出来的时候,他们还需要有人在上边接应,所以,姬先生便被留到了上头,因为不放心他的人品,卢武在下去之前,还是长了个心眼,将一个五大三粗的手下也留到了上边。
之后便下到了墓里,没费多少功夫,他们便从古墓里把自己相中的东西都从墓主人的身边取了出来。中途可谓一帆风顺,完全没遇上任何意外情况。因为上边自己早已安插了一个手下,在他们出去之前,他就先让人把那些宝贝通过吊索拉了上去。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从天井之上,忽然就传出了一阵自己熟悉的惨叫声,由远及近,立马,他们的头顶上就多出了一个人形的黑影,伴着一阵疾风,那个黑影便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卢武所在位置的正前方。伸手从自己手下手里拿过一盏油灯,待卢武从那张摔得血肉模糊的面容中,看清对方的面容之后,他的心里就不由的咯噔一下随着那具死尸,一齐沉到了墓底。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安插在姬先生身边的手下,正愣神的功夫,墓顶上忽然就传来了姬先生如同鸡鸣一般的奸笑声。伴着那阵笑声,姬先生对墓底大声说道,“哈哈,卢爷,谢谢您的东西,小弟这次算是发达了,得空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家烧香祭拜您的!”
闻言,不禁一阵狂怒,但因为自己身在墓底却也拿那个家伙没有丝毫办法。几个人就这样怨愤的站在原地,各不相同的朝自己头顶上的光亮骂了一阵,在好不容易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他们才开始找起了出去的路。
其间,可谓也是九死一生,当他们再次回到地面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而且因为路途艰险,而且还遇上了很多地鼠等类群居在一起,占地而居的动物,他们这趟出来的人,回去时,只剩下了几个人而已。
就是由此,卢武才和此人结下了仇怨,此番再见到这个人,卢武的脸色当然也不好看。只不过碍于五爷的面子,所以卢武才没对他大打出手,如果要换到从前,让卢武在大街上碰到他的话,他一定会将这个杂碎千刀万剐。
听他这话头,心里也觉得方才没把东西卖给那谋财害命的老奸商的确不失为一件好事。就如俗话所说的一样,宝刀配英雄,这神图也只能卖给那些品行端正的人。
聊着聊着,不觉已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在我们刚下楼的时候,那位姬先生却忽然出现在了小区的院子里。一见面也不说客套话,而是直接坐地抬价,和我们谈起了有关买卖神图的事情。在他刚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卢武便抬手狠狠的将那家伙从我们面前推了出去。
做出动作的同时,还恶心的朝那家伙面前的地上吐了口吐沫,卢武只不屑的对他说道,“靠谋财害命捞的第一桶金,你晚上睡觉会不会做噩梦啊?”
闻言,脸上的表情忽然就起了些许变化,不过碍于周边的局外人,他还是假装客气的俯身在卢武耳旁说了点什么。话才说完,卢武便马上又激动的揪住了他的衣领。毕竟这也是大白天的,况且小区里还有摄像头,为了少找麻烦,我立刻夹到他们两人,谷口婆心的劝卢武松开了抓住他的双手。紧接着也不客气学着卢武的样子,看着那姬先生说了几句暗讽的话,对于这种人而言,别人的礼貌,都只不过是他蹬鼻子上脸的资本。
随即拉着一干人等走出小区门去外边随便找间店要了些吃的,谁知,这不要脸的东西竟也跟了过来,坐在我们旁边好像专程过来恶心我们一般和几个手下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从他的脸上,我仿佛看到了能够让普通人寒彻骨髓的阴郁,等我们临走快要结账的时候,他竟然还命手下过去替我们买了单。一步三挪的走到我们面前,姬先生很狂妄的看着卢武说道,“这个世界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简单了,没有永恒的朋友,更没永恒的敌人,有的,只不过是永恒的利益!”
听他这么一说道,卢武马上气氛的站了起来,还好这次也长了个心眼,并未对对方采取任何暴力措施,卢武紧紧的盯着他墨镜背后的双眼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做了亏心事,老天早晚都会惩罚你的。既然我现在回来了,你的噩梦也就快来了!”言罢,还伸手在姬先生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看卢武的样子,仿佛大有不将对方扳倒就誓不为人的劲头儿。
只是好像对方也被示弱的意思,在收到卢武的威胁之后,他也只是淡然的对他笑了笑,在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看着我们说到,“谁笑到最后可还不一定呢,卢武,你以后出门可得小心了!”尔后便优哉的从这间小食馆里走了出去,不消片刻,门外就响起了汽车马达轰鸣的声音。
虽然牙根恨得直痒痒,可无奈自己拿他也实在没什么办法。因为担心卢武会因为一时冲动干出什么傻事,等姬先生完全从我们眼前消失之后,我便马上开始对他做起了思想工作。
听言马上让我住口,对我摆了摆手,卢武微笑着对我们说道,“放心吧,没事的,我不是一个别人用激将法就能毁掉的人。”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里也稍微安稳了一些,在我刚想在和他说点什么的时候,卢武的电话却忽然铃铃的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的瞬间,卢武的脸色马上便起了变化,看他的样子,就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关切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就向他问起了他惊慌的缘由。闻言,他便马上将自己的手机调到了免提上边。
随着声音的展开,我忽然就听到了一个人无力的呼喊,听声音,那人竟好像就是卢武的至交,古董行的老板五爷。听过那阵杀猪般的嚎叫之后,电话里马上就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二节:阴沟翻船
那个声音告诉我们,如果还想见到五爷的话,就现在过去他的店里,如果迟到或者不是卢武一个人去的话,五爷的小命随时可能不保。末了,还贪婪的让卢武把神图也一齐带去,抬手一看表,我发现他们竟才给了我们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不过始终见过的世面比我广,所以卢武在挂断电话后,脸上并未多出任何不适的阴郁。拿上神图,让我把车钥匙给了他,卢武甚至都没带上那柄军匕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坐在沙发上,心情自然也轻松不了,再加上舍长在旁添油加醋的猜测,我马上便忍不住开门也朝外走了出去。可刚到门口的时候,我却又迎头撞上了正从外边购物归来的可欣,奇怪的看着我的神情,立马关切的向我问起了神情的原委,由于时有限,我也只是捡重点和她浅浅的说道了一阵。
听完我的话,自然也不会答应我这么鲁莽的行为,一边让舍长帮忙劝我,可欣立即就想到了报警。只是这个建议方才提出来,便遭到了我的强烈反对,就卢武这样子的活人,要是被警方拉去做体检什么的,他不成科学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才怪呢。
最后也顾不得他们的劝阻,立马打车赶了过去,等我再次来到那间店门口的时候,门口便已贴出了打烊的字样。而且在门的左右两边还各站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戴着墨镜耍酷的家伙。每一个想要从这间店门前经过的人,都很不客气的被他们驱逐到了远处。
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忽然也学着舍长那样开始胡乱的猜测起来,在我发愣的这段时间里,内堂里便忽然爆出了一阵东西翻到的响动。闻声,路上的行人虽也奇怪,但无奈全都惧惮站在门口的那二大金刚,也没敢做出什么。等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我也悄悄的绕进了和古董店相邻的一间店铺里边。
见有人来,店里的小二马上也点头哈腰的迎了出来,可当我说出自己的目的时,他脸上便忽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见自己可能要吃闭门羹,所以马上就把最俗的东西从自己口袋中掏了出来,随着那几个红色的老人头在店小二眼前晃动之时,他的哈喇子都差点没掉到我的手上。
一把接过我手里的钱把我送到了他们家的后门,店小二告诉我,其实他们这些建筑,后门都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我想过去的话,的确可以从他们家的后门试上一试。在我刚想动作的时候,他忽然又警惕的把我从墙头上拉了下来。
因为知道自己旁边就是间古董店,所以很自然的又怀疑起了我的身份,那小二狐疑的盯着我说道,“这光天化日的,有正门你不走,干嘛非得爬墙头呢?”
闻言无奈的笑笑,立刻又拉着他朝古董店门口瞧了两眼,我小声对他说道,“这还不是因为门口多了两个来收账的,我进不去嘛……”
见状也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即,这小二竟又帮着我从新爬上了墙头。就这样,顺利的从这边挪到了古董店里,我的眼前忽然就多了很多看上去做工十分精细的瓷器花瓶。穿行在这些花瓶当中,好几次差点都把身边的花瓶弄倒发出声响,等我好不容易穿到内堂外,贴耳在墙上听里边的动静时,我的耳膜里,马上就开始回响起了姬先生那难听的嗓音。
说起来,还真有几分阴毒,当我将耳朵贴上去的时候,我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卢武啊卢武,真是天堂有门你不入,地狱无门你自闯啊!如今,知道我以前背景的人可不多了,除你之外,其他几个知情的人都已经去见了阎王,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卢武回答,“说白了你就是想灭我的口吧,不过既然二十多年前你没做到,今天你想做到也是不可能的!”他说话的同时,那间屋子里忽然又爆出了阵震天动地的声响,还不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屋子里马上又响起了姬先生难听的声音。
“卢武,你以为你这样能吓到我吗?现在你一个人赤手空拳的,难道你的速度还能比子弹快吗?啊!”
紧接着,我立刻又听到了五爷杀猪般的告饶声,伴着他的叫喊,我仿佛还听到了有人拉枪栓的声音,在生死抉择之际,卢武忽然大声喊道,“够了,你不是就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五爷的命你一定的留下,否则的话,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言罢,我耳朵里又听到了阵翻箱倒柜的动静,而后,屋子里便沉寂了下去。
心里不由一紧,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卢武已经遇难了。止不住内心的惶恐赶忙推门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当我看清屋里的情形时,我眼前的景象立刻向我阐述了个大好的消息。
原来,方才卢武所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蒙蔽姬先生,以让其放松警惕,好使自己从他手里救出五爷。在我推门进来的时候,连同姬先生在内的几个歹人都已经被卢武给服服帖帖的治住了。如同几条丧家犬一般紧张的看着卢武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姬先生率先就跪行着爬到了卢武的脚下。脸上汗珠如同烧开的沸水般滚落,此刻他正满脸惊恐的抱着卢武的左腿,大声磕头告饶。
再说五爷,这时候也已经神奇的站到了卢武身旁,不屑的对着姬先生吐了口唾沫,他立刻便遣人找来绳索,将那几个混蛋都给绑了个严实。边绑嘴里还边说这些骂人的词汇,当他刚要来绑姬先生的时候,那孙子马上又开始耍起了阴招。
抬头悄悄的在卢武耳边说了点什么,在他说完之后,五爷忽然就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大耳瓜子,伴着那清脆的声响,五爷接着说道,“我贾五虽然平日里也是个锱铢必较的生意人,可怎么对待自己的兄弟,我也是有原则的,就凭你连个臭钱,我呸!”
闻声,立刻如丧家之犬般乖乖的低下头,任五爷将自己五花大绑。待一切完工之后,卢武才转过头淡淡的看着我问道,“不是让你小子别过来多事的吗?”
我说,“人家这还不是担心你嘛,你看看你出门的时候连把军刺都没带,谁想得到你现在就能弄杆枪玩啊!”说着,我也忽然对他手里的枪起了兴趣,随即借过来,在手中把玩了一阵。一边看,我还一边故意的将枪口对准姬先生说道,“哈哈,这玩意儿还带了消音管,那是不是说我现在把他杀了,外边也不能听到什么动静呢?”
听我这么一说,紧张的差点都尿了裤子,姬先生哆嗦着对我说道,“小爷,您可得留神啊,这可不是什么玩具枪,是真家伙呀!”言毕,眼里忽然就闪过了一道更加恐惧的光芒,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才发现卢武已经提着三棱刺幽幽的站到了他对面。
神情肃穆的看着他,卢武忽然跪在地上大喊了一句,“死去的兄弟们呐,哥哥今天就给你们报仇了!”末了,再次起身朝着姬先生所在方向走了过去,在姬先生刚想挣扎着喊救命的时候,五爷便以找来破布将他的嘴给塞了个严严实实。
一时间,屋子里便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还待卢武下手,那姬先生就很怂气的自己晕了过去。看着他不觉好笑,而卢武的刀也已经驾到了他的脖子上。为了能够还清血债,卢武并没一刀结果了他。
慢慢的,我发现他好像在用刑一般,拿刀挑断了姬先生的手筋和脚筋,那场面血腥的,就连姬先生那几个无恶不作的手下也被吓得当场晕厥了几个。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人就趁我们都在发恶心,没注意身边情形的空当缓缓的靠了过来,几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将一把长长的匕首全跟没入到卢武体内。
伴着刀子的寒光,我才反应过来,立即和五爷一起一左一右的将那人从卢武身子上拉了下来。在他被拉开的同时,那把占有些许血渍的匕首也一同连着被拔了出来。
现在想来,这五爷也真够狠的,在看到自己弟兄被刀刺中的时候,他立马就暴跳着抄起手边的一颗玉白菜,狠狠的朝那人头上砸了一阵,在那人完全没了动静之后,他也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缓缓回身看着我们,卢武惨淡的对着我和五爷微微笑了笑。随即想要起身,可无奈那刀伤已经深深的灭了他的元气。在他刚想朝我们走过来的时候,便一下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眼神哀怨的看着我们,他小声对我们说道,“呵呵,看来我还是没办法亲手宰了这个畜生!”
闻声,紧张的冲他胸口上一摸,顿时一条红色的血线就顺着我的指尖汪汪流了下来。心里很明白那孙子的一刀肯定是刺中了卢武的心脏,这回,就算他再有九条命,也可能躲不过一死了吧。
心里如此想着,我立刻也回身疯狂的冲那已被五爷砸得脑浆迸裂的家伙身上狠狠踢了几脚。
吃力的起身让我住了手,卢武气息微弱的和我说起了他临终遗言。
第一百一十三节:合
见状,也不容耽搁,立即将头探到了他耳边。从他含混的发音当中,我马上了解到了一个秘密,一个有关如何将他体内神血与我整合的秘密。
原来,早在托梦给我以前,那老头便已找到了卢武。在梦里先是交代了他与我使命的关系,同时,还向他讲述了关于三滴龙鹰之血的事情,通过他的叙述,卢武才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还都多亏了存于自己体内的龙鹰之血。最后,老头还告诉卢武,如果自己没算错的话,卢武在这几个月内就会面临一次大劫。如若逃过,则万事大吉,当天时地利人和之时,他还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但若不能化解,则必会碰上血光之灾。在大灾当中,卢武体内的精血,也就是那滴龙鹰之血,便会迅速淡出他体内,寻找周边最合适的寄主,他的性命,也将朝不保夕。
听到这,鼻子不禁一算,立马抱着他嚎啕着大哭了一场,当我的泪水划过他肩膀的时候,他忽然又伸手像抚摸自己孩子一样,在我头上轻轻摸了摸。而后立马又接着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全盘托出,一一对我讲了一遍,待讲完之后,他马上就让五爷也来到了自己近前。虚弱的看着我们,吃力地将五爷的手攥到了自己手心当中,卢武一字一顿的向他说道,“既然当初说好了,这个店我也有股份,现在,我就把自己的那份转到这位陆小哥头上吧,记住了,做人也好,做生意也罢,最重要的就是良心,千万可别因为蝇头小利,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言罢,又忽然将头转向我,缓缓的对我说道,“还有你,你一定要记得完成你的使命。最后,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闻言,立即将头点的像拨浪鼓一般,我哭啼着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陆明也干了!”
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随即就显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卢武用他最后的力气向我说道,“以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孩子,想要找到他吗?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只能由你替我去完成了。顺便提示你一句,当初我说自己生的是个小子,其实都是骗你的,因为在我妻子刚要生孩子的那段时间里,我出差和家里断了联系,而后在我回家时她又早就带着孩子离开了,所以,我下边到底有个丫头还是有个小子,我也说不清楚。如果你找到他(她),就让他来我墓上献束花就行了,他认不认……我都……不重要!”一口气说到这里,卢武的胸口忽然剧烈的起伏起来,伴着这阵起伏,他嘴里还涌出了许多暗红色的血沫。
不停呼喊,用手掌在他心脏部位按压,以求能够制住他的痛苦,可任凭我如何疯狂,如何撕心裂肺,卢武的眼睛最终还是合上了。当他闭眼的瞬间,一滴殷红灿烂的血珠忽然就从他的胸口飞了出来,伴着那阵红光,卢武的躯体忽然就化成了一滩白骨,衣物,皮肉,都化为了乌有。
趁着两三道由晶莹液体所汇成的弧线,那滴血珠霎时便撞入了我的胸口。看着地上枯骨,我和五爷都忍不住大声嚎哭起来,一阵悲悯之后,五爷面向我郑重地说道,“这间店,卢武本来就是卢武一手操办起来的,既然他把他手里的那份交给了你,从此以后,你也就是这间店的大老板了,姬先生要如何处理,也就你说了算了!”
闻言轻轻对他点头,也没再推辞,缓缓的走到姬先生身边,捡起了卢武掉在地上的三棱刺,愤恨的看着他,顺手抬刀朝他脖颈处刺了出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手里的三棱刺刚要碰到他的一刻,我脑子里忽然有个声音大声对我说道,“陆明,你不能杀人!”
顿时抱头蹲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了一阵。深思熟虑之后,我最终认为,如果要让我杀掉一个活人的话,那的确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随即,抬头朝五爷摆了摆手。
会意之后,他脸上马上显出了些不可思议的表情,愤愤的看着地上仍旧昏迷不醒的杂碎,他大声对我吼道,“如果你今天不宰了他,明天他就会集结人马,将我们这里夷为平地,你懂吗?”
听言,淡淡的对他笑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和他说了一句“不会的”,话才出口,姬先生也醒了过来。
惊讶的看着躺在自己身旁,已是一滩白骨的卢武,再望望远处,那个脑浆都像豆腐脑一般散落在地上的手下,姬先生惶恐的盯着我手里的三棱刺,结结巴巴的告饶道,“求求你,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能给你,真的!”言毕,还立即向我们许下了很多承诺,这家伙为了能够活命,几乎已经不惜把自己所有的资产都拿出来了。
不过由是如此,五爷还是不想放过他,伸手将我手中的三棱刺躲了过去,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五爷一字一顿的问他道,“你说过的,只要有人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就会让他消失。而现在我和他都知道了你的过去,你还会放过我们吗?”说话的时候,手里的刀已经很不客气的驾到了姬先生脖颈的动脉上,只要他刀口稍微一偏,姬先生顿时就会变成一个血葫芦。
见状,立即出手制止了五爷。坚决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算了,谅他也没这胆子,而且如果他真想宰掉我们的话,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所以……”
话没说完,他提着刀的那只手便缓缓的从姬先生脖子上离开了,也不说话,而是默默的对姬先生摆了摆手。在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才咬着牙向姬先生威胁道,“如果你敢食言的话,我保证一定会有人宰了你,而且他很可能就在你身边,说不准哪天就会跳出来把你给宰喽!”
听他这么一说道,我还真差点笑出声来。心里很清楚他所说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不过对于面前这个能任我们宰割的姬先生来说,那意义自然也就不同了。因为已经断了手脚筋,所以也没法通过肢体来向我们表达什么,惊慌的看着我们,他只不断的点头和我们做着保证。
随即也不啰嗦,将其松绑,那那几个早已吓得尿了裤裆的家伙将他从房间里抬了出去。等他们走远之后,我才示意五爷一起将卢武的尸骨用白布包好,抬到了我的车上。发动车子,让五爷也上了车,一边往我住的方向驶着,我一边和坐在自己身边的五爷说道,“既然现在我也是这间店的大掌柜了,那我就先做个主,找块这边最好的墓地把卢武的尸骨给葬了吧!”
听到我的话,立即转过身对我点了点头,五爷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这片的墓地我都熟,说不准还可以给你我也看上一趟呢!”
闻言嘿嘿一笑,我说道,“真看不出来,你也还有几分幽默感嘛,说真的,等卢武安葬以后,我可能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帮卢武找孩子的事情我就先交给你了,等我这边事情办完了,我自然会一起帮你找的。”
微微笑着,五爷说道,“行吧,现在你是大掌柜,你说什么都能照搬。行了,在这把我放下吧,这块我认识个倒卖墓地的熟人,我先上他那问问去。”
听言,立即停车,和他简短的告了个别,看着他背影渐渐消失在楼宇间后,我才开车离开了那里。
不过就在我回去的路上,还是出了个好消息。没想到董沫若曦这小丫头竟提前联系了我,在电话那头,他告诉我,自己已经辞掉了在培训机构的工作,准备为我上了。
闻言自然很高兴,不过碍于其实我先前也根本没什么创业或者投资计划,我自然也就大电话给五爷,让他先将董沫若曦安顿了下来。在临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又站在小区的院里,想了阵和董沫若曦说神血那件事情时可能要用到的说辞,在我正想着的空当,舍长和可欣却都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见面就告诉我,庄可竟然出现在了我们以前就读过的那所大学里边,而且更离奇的是,他在去学校之前,竟然还造访过牢骚男的家!
其间,出现多少伤亡自然也是不用说的,虽说早在很久以前就已改变了自己咬掉遇害者头颅,只吸其精血,以便为自己提供营养的做法。可当他进入老骚男的家里以后,他竟又故技重施,以同一种方式杀死了牢骚男的双亲,在凶案现场,警方好像还见到了庄可翻找东西的痕迹,可到最后,庄可究竟带走了什么,还是一件不得而知的事情。
闻言也不啰嗦,立刻又回到我停车的地方让他们都上了车,等在舍长刚刚坐上后排的时候,他便被卢武摊在后边的尸骨给吓得尖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