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中属于妃嫔之间的硝烟在此时此刻将由沈青怡激起,此后的桩桩件件都与沈青怡分不开。而围绕沈子衿所发生的争斗越来越激烈。
晌午时分,沈青怡在慈宁宫陪着太皇太后夏氏用完午膳,正欲侍候夏氏休憩时,却被夏氏唤住,“颜婼啊,哀家已吩咐了采鸾去唤皇帝来,你先回宫准备着若无意外哀家今夜定让皇帝临幸你。”
沈青怡颔了颔首带着宫婢告退了。刚出慈宁宫大门沈青怡便遇见了南锦煜,还未向其福身南锦煜便伸手示意其免礼。尔后径直越过沈青怡进入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一片沉寂,夏氏摆弄着面前的花朵未看南锦煜一眼,南锦煜见其未说话便开口道,“不知皇祖母唤孙儿来,所谓何事?”
又是片刻的宁静,南锦煜稍稍起了疑心唤他来却不言语,又不说明所谓何事难不成唤他来就是要在此看她摆弄花朵么?然南锦煜并不想在此多停留因为他知道夏氏此番寻他来的目的不是临幸那个刘颜婼便是又要他纳妃。
他纳刘颜婼为妃已是仁至义尽若是再逼他那么今后就休想让他顺从,夏氏敏锐的察觉出南锦煜眸中的厉色。随意的将一朵摆弄好的花插入青瓷花瓶中,“不必哀家多言,皇帝你也应该知道哀家的意思。”
南锦煜自嘲的一笑,自己果然未猜错,又是逼迫这一招,南锦煜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冷冷问道,“哦?皇祖母的意思便是要孙儿今日临幸刘婉仪了?若孙儿不从又会如何?”他倒是很想知道这次结果又会如何。上次夏氏的逼迫自个儿可是记忆犹新啊。
夏氏瞧见南锦煜有些冷淡的表情不以为然的继续道,“哀家听闻娴妃因着皇帝纳妃的事忧虑过度,险些落胎。娴妃为着皇帝的事忧虑至此实属不易。且她还怀有身孕,哀家想皇帝应该不会再做忤逆哀家的事惹得娴妃再次忧虑吧。想必若是知道皇帝你为着娴妃而忤逆哀家,娴妃腹中的皇子定然不保。”
南锦煜面色的凝重的望着夏氏,他就知道她会拿沈子衿说事,斟酌一番后南锦煜淡淡道,“孙儿还原以为是何事。近几日国事繁忙朕终日忙于国事连忆絮宫都没去过。皇祖母却让孙儿流连于后宫。不知皇祖母是想让孙儿荒废国事呢,还是以延绵子嗣为主?”
夏氏微微嗔怒,但她隐忍着,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好声好气的劝慰道,“国家大事自是不能荒废,可这延绵子嗣也是十分重要的。皇帝你继位已六七年了吧。膝下的子嗣有多少你自己不是不知,哀家这样劝你也不过是想早点解决你今后继位人的问题。”
南锦煜嘲讽一笑,带着疏离的语气回道,“只怕皇祖母的意思不在于皇嗣多少,而是想要让朕封皇祖母的人为皇后,统领后宫并钳制住朕。皇祖母,朕说的可对?”
夏氏眼见自己的计谋被南锦煜识破,她也不多言,而是敛去方才劝慰的神色,带着怒意道,“为何你宁愿忤逆哀家,也不愿遵从哀家意愿。哀家会如此也是你惹出来的,若是你不独宠娴妃哀家或许还能尊重你的意愿,可你却和你父皇一样死性不改。都宁愿与哀家决裂也不愿遵从哀家意愿。”
平复了下心境夏氏继续道,“实话告诉你,你这般独宠娴妃最终害她的是你。哀家尝过这滋味懂得很。就算今日哀家放过了娴妃,你以为其他后妃会放过她么,你这般招摇的独宠娴妃也终不过是害她。而哀家也不过是令她早日解脱罢了。哀家可是没有错。”
南锦煜剐了夏氏一眼眸中的眼神是残忍的,亦是冷漠的,“陷害人便是不对的,即便没做有这心思亦是可怕的。皇祖母作为整个南朝的太皇太后,本应母仪天下。可皇祖母却存了这样的心思,怎配母仪天下?”
夏氏淡笑道,“哀家不需要母仪天下,哀家只需权力,权力!”
夏氏的心思终于全部暴露在南锦煜面前,这宫中的一切都不过是夏氏争夺权力的棋子。虽说如今的实权落在南锦煜手上。可几年前从夏氏手中拿走实权的时候,夏氏那不甘的模样深深烙在南锦煜心中。从那时起南锦煜便知夏氏的野心。但他不戳破他等待着时机,让夏氏自行露出本性,却不料她竟如此快便道出自己的心里话。
既然如此他也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皇祖母一心想要权力孙儿可是很清楚啊。先前孙儿还在想父皇怎会想不开会亲征北朝,而且就算父皇的武功再不济以父皇所得的民心也不至于惨死北朝。”
“所以,你怀疑哀家与北朝的军队勾结故意陷害你父皇想要夺取江山?”夏氏试探的问着。方才南锦煜的话着实令她一惊,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所说的话竟然被他如此细密的察觉到异样。
南锦煜看出了夏氏的担忧,但依旧径直说道,“没错,皇祖母所言正是孙儿所想。以前孙儿还认为皇祖母作为父皇的生母,定不会做出杀子这种残忍的事,可方才皇祖母的话语,却令孙儿起了疑心。皇祖母说要权力想来皇祖母,真的想要成为南朝的女皇啊。”
夏氏瘫软在软塌边,脸色苍白的望着南锦煜,“皇帝既早知哀家的野心,为何不拆穿哀家,还令哀家误以为有机可乘?”
南锦煜叹了口气道,“在孙儿心中,您一直是孙儿最敬重的皇祖母。不论是逼孙儿纳妃或是逼迫孙儿别独宠娴妃。孙儿都知道您是为着孙儿好。可朕却没有料到皇祖母有这般野心。”
夏氏想挽回,但却发现如今说什么都是无益,夏氏认命的道,“那么皇帝想要如何处置哀家?”
南锦煜转身背对于夏氏,冷冷道,“太皇太后禁足于慈宁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慈宁宫。凤印交由太后保管。皇祖母,你便安心的待在慈宁宫颐养天年吧。”
说完南锦煜便大步离开了宫室,望着南锦煜的背影夏氏捂着胸口,朝一旁的采鸾道,“采鸾,你说哀家是不是真的错了?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采鸾征愣了一会儿,继而才道,“奴婢不敢妄自言语。”
夏氏有些不耐烦,“哀家让你说你便说,哀家不会定你罪。”
采鸾点了点头,才道,“若真要奴婢说的话,奴婢认为太皇太后的确做错了。太皇太后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插手后宫事宜。太皇太后您年事已高已有的应该很是知足。后宫的事宜如今应是太后和高位妃嫔来打理。太皇太后您确实不应插手此事。即便拥有了权力,可太皇太后您也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孙儿的孝顺那。”
采鸾再看了看夏氏,见夏氏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继续道,“太皇太后如今已是居高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依奴婢看太皇太后这般做也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奴婢胆敢说句忤逆太皇太后您的话,连奴婢都觉得太皇太后野心太大。性子太过倔强做事都不懂的分寸。奴婢在这深宫照料太皇太后您也有几年,这几年来的磨练让采鸾看的很透彻有些东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永远也不可能是自己的。”
“采鸾,不愧是哀家身边的人,这般懂事。哀家真是老了竟这般糊涂,虽说哀家不喜独宠的事情发生在宫闱,可如今的情况已是与哀家那时不同了。哀家即便再不喜欢也该知足,后宫的事宜哀家不会再去管了。只可惜了刘婉仪,当了一个无辜的棋子。”夏氏感叹的说着当夏氏被禁足于慈宁宫的事传到沈青怡耳中,沈青怡手骤然一抖手中的杯盏倾倒于地,如今连太皇太后这一靠山都没有了。那自己该如何继续在这诡异的深宫中存活呢。素手握拳,沈青怡重重的敲击着桌案。
南锦煜离了慈宁宫便急急的往忆絮宫去,走至锦兰轩门口正要入内却被小喜子拦住了,“皇上,您不能进去。慕太医说了,这几个月娘娘都不能见人若不然不能让娘娘安心养胎。”
南锦煜应了声,落寞的离去。
时光冉冉,三月过去,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秋季凉爽的风拂面不止是清凉还夹杂着淡淡的寂寥之感。望着平静的湖面南锦煜一脸严肃,自他将禁足太皇太后夏氏于慈宁宫后。再去忆絮宫寻沈子衿,沈子衿都闭门不见更让南锦煜忧虑的是每回问慕瑾颜沈子衿的情况,慕瑾颜都只是摇首,这可急煞了南锦煜。南锦煜如今无法知晓沈子衿是否安好。
沈子衿如今腹中之子已满五月,也是足够安稳的时候此时的沈子衿还不知道,在这时后妃们继太皇太后禁足于慈宁宫的时候。将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而这次轩然大波的始作俑者便是沈青怡。而沈子衿与沈青怡的恩怨。将会被庄妃庄妙懿,德妃董婳卿调拨的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