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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黄仙村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8
晨雾漫过河滩,林冬至攥着犀角的手指微微发麻。照片上的婴儿襁褓里露着半截红绳,绳头拴着的铜钱与表舅遗物如出一辙。沈青梧用银针挑开他掌心的伤口,蘸血在犀角断面上画符:“黄仙村每盏灯笼里都养着伥鬼,跟紧我的铜铃声。”
穿过芦苇荡时,林冬至的狐瞳突然刺痛。雾气里影影绰绰显出个牌楼,褪色的红漆匾额上"积善人家"四个字被划得稀烂,取而代之的是用血描的"黄仙冢"。牌楼下蹲着两尊石像,本该是石狮子的位置立着两只黄皮子,爪子里攥着人类头骨。
"闭气。"沈青梧往他嘴里塞了片犀角,"看见什么都别出声。"她腰间铜铃突然震颤,林冬至的狐瞳里映出牌楼后的景象——哪有什么山村,分明是座荒废的义庄,每间破屋门口都挂着褪色的白灯笼,纸皮下蠕动着什么东西。
第一缕阳光刺破雾气时,离他们最近的灯笼突然爆开。纸灰里窜出只白毛黄皮子,人立着冲他们作揖,爪子里捧着个陶碗,碗底沉着七颗带血的乳牙。沈青梧甩出墨斗线缠住畜生脖颈,它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是探马仙。"沈青梧的铜钱剑刺穿黄皮子天灵盖,"它们在等活祭。"话音未落,整座村子的灯笼接二连三炸开,数不清的黄皮子从纸灰里钻出来,齐刷刷地朝林冬至跪拜。他后颈的仙家印记火烧般灼痛,狐瞳不受控制地变成竖线。
沈青梧突然扯开他衣领,将朱砂混着犀角粉拍在印记上:"压住仙窍!"冰凉的触感激得林冬至一颤,那些黄皮子突然躁动起来,最前面的几只开始用利爪刨地,尘土飞扬间露出半截森森白骨。
"跟着血线走。"沈青梧割破手腕,血珠落地竟凝成细线往村西飘。林冬至的狐瞳看见血线尽头是间塌了半边的老屋,房梁上悬着具风干的尸体,手脚都用红绳绑着铜铃。
破门板被踹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见满地都是破碎的陶罐,每个罐底都粘着撮胎发。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指向房梁,那具干尸的嘴突然张开,掉下个锈迹斑斑的铜匣。
"是锁魂匣。"沈青梧用银簪挑开铜匣,里面躺着半块翡翠镯子,"你母亲的东西?"林冬至摸出自己那半截,断裂处严丝合缝地拼成完整镯子。翡翠突然泛起青光,在地上投出幅模糊的地图。
地图指向村后的老祠堂,沿途标记着七处血符。沈青梧蘸着朱砂在黄表纸上拓印,纸面突然渗出血珠:"七星镇煞,这是有人用整个村子做阵眼…"她突然噤声,铜铃耳坠无风自动。
祠堂的雕花木门虚掩着,门环上缠着浸血的红绳。林冬至刚要推门,沈青梧突然拽着他滚向旁边。门板轰然炸裂,飞出的木屑深深钉进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月光从屋顶破洞漏进来,照见供桌上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泛着腥红。
"人鱼膏。"沈青梧脸色发青,"用横死之人的…"话没说完,供桌下的阴影里突然伸出只青黑的手。林冬至的光刃劈过去,却斩了个空——那竟是个纸扎的童男,脸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笑脸。
纸人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铁锅:"林家小子,胡三太爷等你好些年啦。"它蹦跳着躲过铜钱剑,纸手拍在供桌上。七盏青铜灯同时亮起绿火,灯芯里传出婴儿啼哭。林冬至的狐瞳突然看到二十年前的画面:暴雨夜的祠堂,七个婴儿被按在供桌上,萨满祭司的银刀剜向心口…
"闭眼!"沈青梧的铜铃砸在他后脑,剧痛驱散了幻象。纸人的纸皮突然鼓起,数十只黄皮子从裂缝里钻出,每只都叼着截人类指骨。林冬至的光刃斩碎两只,腥臭的血溅在供桌上,青铜灯的火苗突然蹿起三尺高。
火光中浮现出个虚影,穿长衫的男人正在给婴儿系红绳。林冬至的瞳孔收缩——那人转过身来,赫然是年轻时的父亲林广福。虚影中的婴儿突然睁眼,瞳孔是细长的狐瞳。
"原来如此…"沈青梧突然冷笑,"你们林家祖上就是出马弟子。"她甩出墨斗线缠住房梁,借力跃上供桌。七盏青铜灯被她踢翻,灯油泼在纸人身上燃起幽蓝火焰。黄皮子们发出惨叫,在火中化为灰烬。
祠堂后墙突然塌陷,露出条向下的石阶。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涌上来,沈青梧的铜铃耳坠叮当作响:"是养尸窖。"她点燃犀角照明,火光映出石壁上的抓痕,最深的那道里嵌着半片指甲。
石阶尽头是间石室,中央摆着具青铜棺椁。棺身上缠着浸血的锁链,与砖窑里那具一模一样。林冬至的狐瞳刺痛,看见棺盖缝隙里渗出黑血,在地上凝成个"借"字。
"退后!"沈青梧突然扯住他衣领。青铜棺剧烈震颤,锁链寸寸崩断。棺盖掀开的刹那,林冬至看见里面躺着个穿戏服的女人,水袖上绣着三眼乌鸦——正是渡船上见过的煞尸。
女尸突然睁眼,嘴角咧到耳根。沈青梧的铜钱剑刺中她咽喉,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林冬至的光刃劈向女尸手腕,翡翠镯子突然迸发青光,竟将女尸定在原地。
"用锁魂钉!"沈青梧抛来枚青铜钉。林冬至反手刺入女尸眉心,黑血喷溅的瞬间,他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冬子…"女尸的戏服突然褪色,露出里面藏青色的中山装——分明是林广福下葬时的寿衣。
石室突然地动山摇,沈青梧拽着林冬至扑向角落。青铜棺炸成碎片,烟尘中有个佝偻身影缓缓起身。林冬至的狐瞳看清那人面容时,浑身的血都凉了——竟是本该躺在停尸房的表舅,只是脖颈上缠着圈白毛。
"好外甥…"表舅的嘴咧到耳后,声音像指甲刮黑板,"三爷的香火还差个引魂人…"他枯爪似的双手突然伸长,指尖泛着幽蓝。沈青梧的铜钱剑斩断两指,断指落地变成黄皮子,尖叫着扑向林冬至。
混战中林冬至被逼到石壁角落,后背突然撞到个凸起物。石壁轰然翻转,他跌进条暗道。腐臭的腥风扑面而来,暗道两侧摆满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带血符咒的油纸。
"林广福造的孽…"沈青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举着犀角火把追上来,"这些罐子里养的,都是被借命的孩子。"火光映出某个陶罐上的生辰帖——戊寅年七月十五。
林冬至的狐瞳突然刺痛,翡翠镯子迸发的青光在墙上投出幻象:暴雨夜的祠堂,父亲跪在萨满祭司跟前,祭司手里抱着个婴儿。当银刀剜向婴儿心口时,林冬至看清那孩子后颈的胎记——与他锁骨下的红痣一模一样。
暗道的尽头是间石室,墙上钉着七具童尸。最中间的尸体穿着红肚兜,颈间挂着翡翠长命锁。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脱手飞去,钉在童尸眉心。尸体猛地睁眼,瞳孔里映出林冬至的脸。
"原来我才是那个容器…"林冬至摸着锁骨下的红痣,翡翠镯子突然烫得惊人。童尸的嘴突然张开,吐出团裹着血丝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父亲与萨满祭司签订契约的画面,供桌上的七个陶罐依次亮起,每个都对应着北斗七星的位置。
沈青梧突然拽着他冲向石室角落:"七星借命阵要成了!"她割破手腕在墙上画血符,林冬至的狐瞳看见那些童尸正在缓缓转头,腐烂的手指齐齐指向自己。
最惊悚的是此刻石室顶上传来唢呐声,吹的竟是《迎仙姑》。童尸们突然齐声开口,声音像无数铜铃在耳边摇晃:“时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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