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齿轮暗影

沈风的手枪抵住通风管口的瞬间，三指机械手突然解体成齿轮雨。金属零件叮叮当当砸在金库地砖上，每片齿轮内圈都刻着缅甸文数字，在防弹玻璃折射下投出血色倒影。
"是金海航运的零件编号！"晴夏用镊子夹起沾血的齿轮，"三年前他们向境外走私的精密仪器......"
陈明踹开通风管检修口的声响震落墙灰，沈风的手电光束里晃过半个鞋印——鞋底花纹与化工厂爆炸案现场残留的橡胶碎屑完全吻合。耳机里突然传来物证科小王的尖叫："冷库密码被篡改了！所有冷冻尸体都在解冻！"
沈风把染血的薄荷糖纸塞进晴夏掌心："带技术科破解齿轮密码。"他冲向消防通道时，听见齿轮摩擦声在通风管深处重组，仿佛有无数金属蜈蚣在墙体里爬行。
冷库的腥臭味漫过三层楼梯，沈风撞开铁门时，解冻的尸水正顺着地漏形成漩涡。李国华的父亲仰面漂在血水里，被泡发的右手捏着半张糖纸，孔雀蓝糖纸上的压痕是殡仪馆平面图。
"沈队！"看守的警员捂着流血的额头，"有个穿防化服的人......他往尸体嘴里塞了这个......"递过来的证物袋里，二十八颗薄荷糖排列成等边三角形，每颗糖纸都印着不同日期。
晴夏的脚步声混着齿轮碰撞声从背后传来："齿轮密码对应金海航运的走私船班次，下周靠岸的货轮藏着......"她突然僵在原地，紫外线灯照在糖纸上的荧光显示，最新日期正是明天。
暴雨砸在集装箱码头的铁皮顶上，沈风嚼碎第十颗薄荷糖。望远镜里，货轮甲板上的工人都戴着三指手套，搬运的木箱缝隙渗出蓝色粉末。陈明的声音在耳机里失真："海关查到他们的检疫证明是伪造的，但副市长特批......"
"那就让副市长自己来收尸。"沈风扯开防尘面罩，咸腥海风里混着熟悉的茉莉香——晴夏把心理咨询师资格证别在防弹衣上，正用激光测距仪扫描第三层货舱。
货轮鸣笛的瞬间，所有工人突然跳海。沈风的手电光束刺破货舱黑暗时，二十八具冰棺排列成禁毒基金会的LOGO。冰棺里的尸体同时睁眼，防腐剂蒸发的白雾中浮现全息投影——周志明烧焦的脸正在冷笑："令尊偷走的账本在......"
"在糖纸里。"晴夏突然扯开沈风的战术背心，紫外线灯照亮他胸前那道条形码烫伤疤。当三个人的影子在冰棺上重叠时，隐藏的数字突然显形——是母亲墓碑的经纬度坐标。
爆炸冲击波掀翻冰棺盖板，沈风护着晴夏滚进货舱死角。陈明在浓烟中怒吼："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燃烧的账本残页在空中飞舞，每张燃烧边缘都呈现不同的齿轮缺口。
沈风用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三指机械手突然钳住晴夏脚踝。齿轮咬合声逼近的瞬间，他看清机械臂内侧的刻痕——和父亲手表背面的划痕一模一样。
"去轮机舱！"晴夏把解码器塞给沈风，"齿轮密码的最后一位是圆周率！"她突然抽出手术刀扎进机械关节，迸溅的机油在墙上喷出缅甸文"灭口"。
沈风踹开锈死的铁门，轮机舱控制台上插着半枚警徽。当他将胸前的条形码对准扫描口时，暗格弹出一盒老式录音带。父亲的声音混着海浪声嘶哑响起："周志明在禁毒基金会的暗账......"
爆炸声从甲板传来，沈风抓着录音带扑向救生艇时，看见晴夏挂在船舷外的护栏上。三指机械手正把她的心理咨询师资格证扯成碎片，锋利的齿轮边缘抵住她颈动脉。
"你父亲换了我的药......"机械手突然发出周志明的电子合成音，"就像你换了李国华的审判结果......"
沈风的手枪瞄准机械手核心部件："你女儿的病历还在我手里。"扣动扳机的刹那，录音带里突然传出小女孩的哭声，机械手的动作骤然停滞了0.3秒。
晴夏趁机抽出大腿内侧的陶瓷刀，削断三根液压管。沈风拽着她坠入大海时，货轮在身后炸成火球，燃烧的齿轮零件如流星雨砸落海面。
"你骗他。"晴夏在咸涩的海水里咳嗽，"哪来的女儿？"
"他办公室藏着张儿童画。"沈风把呛水的心理咨询师推上救生筏，"画着穿茉莉花裙的小女孩......"他突然顿住，晴夏湿透的白衬衫下透出条形码印记，数字正是周志明警徽编号。
海岸警卫队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沈风在颠簸中摸到救生筏夹层里的糖纸。孔雀蓝包装纸在紫外线照射下显影出母亲的字迹："真正的账本在......"
陈明的快艇撞开浪花靠近："殡仪馆停尸柜集体失踪！监控拍到戴三指手套的人......"他的吼声被雷声吞没，沈风却盯着晴夏后颈的擦伤——血液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和冷库防腐剂完全相同成分。
"你注射过什么？"沈风的手铐咔嗒锁住晴夏手腕。
"抗癌药。"晴夏的笑声混着海风湿咸，"和副市长情妇同款的抗癌药。"
快艇突然急转弯，沈风在撞上礁石前看清灯塔上的狙击镜反光。子弹击碎挡风玻璃的瞬间，他抱着晴夏沉入海底，咸水灌进耳蜗时听见父亲的录音带在继续："......金库密码是茉莉的花期......"
海底的走私袋突然裂开，成捆的蓝色糖纸随暗流翻涌。沈风抓到的糖纸背面，是母亲用口红写的摩尔斯密码。当晴夏的嘴唇贴上来渡气时，他尝到她舌尖的薄荷味带着血腥的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