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戏楼惊魂

青铜棺盖彻底闭合的刹那，我后槽牙咬碎了过滤嘴。手机屏幕的冷光透过裤袋布料，将那些指甲抠出的《往生咒》映得如同活物般扭曲。刻痕里渗出的黑血顺着守宫砂纹身倒流，在手腕处凝成枚柳叶状的印记。
"别碰棺壁！"央央的呵斥声隔着棺木传来，发簪铃铛的震颤频率突然加快。我摸到背包侧袋的镇尸符，符纸边缘碳化的灰烬簌簌落下——这是用百年老棺钉灰混着朱砂写的符，此刻却在肉眼可见地褪色。
开发商尸体留下的桃木剑突然发出蜂鸣，剑柄铜钱逆时针转得几乎要脱轴。我猛地想起在医院地下室找到这把剑时，开发商喉咙里卡着的电子表零件正显示着倒计时。此刻棺内温度骤降，手机直播画面突然自动切换成夜视模式，弹幕里飘过几条血红色的【棺头压魂，柳七爷要借尸还阳了】。
"家人们看好了，这可是清朝传下来的镇尸铜钱。"我把镜头对准桃木剑柄，剑身突然映出张肿胀的鬼脸——正是开发商惨死的模样。弹幕瞬间被礼物特效淹没，在线人数突破一百五十万的瞬间，棺材突然剧烈震颤。
腐木碎裂声从头顶传来，我后颈突然挨了记重击。蒋勇肉山般的身躯压下来时，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尸臭味——这死胖子后颈的尸斑已经蔓延到耳后，皮肤下蠕动的肉芽正疯狂吸收青铜棺的阴气。
"乾位破煞！"央央的冷喝混着铃铛脆响。我摸到裤腰暗袋里的犀角粉，扬手撒向棺盖缝隙。青烟腾起的刹那，三百张傩戏面具的哭嚎声突然在耳畔炸响，那些嵌着电子元件的眼珠竟透过棺木直勾勾盯着我。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二十年前的新闻录音："…孤儿院火灾系电路老化所致，唯一幸存婴儿已被道士收养…"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腕间守宫砂突然灼痛难忍。黑血顺着手臂流到桃木剑上，剑身"滋啦"腾起黑烟，竟在青铜棺内壁烧出个八卦图案。
"就是现在！"我抡起桃木剑捅向八卦中心，棺盖应声弹开。阴风卷着纸钱扑面而来，城南戏楼斑驳的匾额高悬头顶，"柳家班"三个鎏金大字正在渗血。月光透过戏楼镂花窗棂，在地上投出密密麻麻的棺材投影。
蒋勇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眼球完全变成青灰色，抡起铜锁链就要往戏楼里冲。我甩出鱼线缠住他脚踝，线头沾着的犀角粉烫得他皮肉"滋滋"作响。"你他妈中邪也分分场合！"我拽着鱼线往后退，突然摸到戏楼门槛下凸起的石雕——是尊倒坐的闭口菩萨。
央央突然按住我手腕："别动！这是柳家的闭口观音，碰了要遭拔舌劫的。"她月白旗袍的下摆无风自动，那些用尸蜡画出的符咒正在褪色，“戏楼座位对应三百童尸的埋骨方位，走错半步就会触发养尸阵。”
我举起手机扫过戏楼内部，弹幕突然被金色特效覆盖：【第三排左起第七座】那个"阴司路18号"的ID再次出现。镜头里，蒙尘的朱漆座椅整齐排列，每张椅背都刻着生辰八字。当镜头转向第七座时，椅面上赫然摆着个裹红绸的襁褓。
"沈先生小心！"央央突然甩出发簪，簪头铃铛撞飞了疾射而来的铜钱镖。我后仰躲过第二枚暗器，看见开发商浮肿的尸体正蹲在戏台横梁上，他喉咙里插着的桃木剑只剩半截，电子表零件拼成的右眼闪着红光。
蒋勇突然挣脱鱼线，铜锁链横扫向供桌。供品盘里的干瘪供果被打翻，滚出颗嵌着金牙的人头——正是上个月暴毙的包工头！弹幕里有人认出那颗金牙的特征，在线人数瞬间飙升至两百万。
"坎位填煞，离宫点灯！"央央咬破指尖在罗盘上画符，开发商尸体突然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尖啸。我趁机摸到第三排座椅，指尖触到红绸襁褓的瞬间，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燃烧的孤儿院、老道手腕闪烁的电子表、还有供桌上那尊开裂的柳木雕像。
襁褓里传出婴儿啼哭，腐烂的小手突然抓住我手腕。守宫砂纹身迸发的黑血溅在红绸上，竟显出"柳七爷"三个篆字。我猛地扯开襁褓，里面裹着的竟是医院地下室那尊柳木神像的头颅！
"这是养尸局的替身！"央央甩出七枚铜钱钉住神像五官，"快用守宫砂血涂它天灵盖！"我咬牙划破手腕，黑血浇在神像头顶的瞬间，戏楼地面突然塌陷。三百张座椅同时翻转，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竖棺——每口棺材都嵌着电子屏，正在直播不同角度的凶宅探秘画面。
蒋勇突然扑向中央棺木，他后背的肉芽已经长出鳞片状硬壳。"我的…都是我的…"他嘶吼着扯开棺盖，里面躺着的竟是穿长衫的我自己！弹幕炸出满屏问号，那个"阴司路18号"的ID突然发出金色弹幕：【镜中花，水中月，七爷借眼看人间】
桃木剑突然自主飞射而出，钉穿了棺中替身的心脏。央央发簪上的铃铛齐齐炸裂，她嘴角溢血地拽住我：“快毁掉所有直播设备！这是柳七爷的借阳阵！”
我摸到背包夹层的黑狗血胶囊，刚要砸向手机，直播画面突然卡在某个诡异角度——镜头里，所有竖棺的电子屏都显示出我的背影，而那个本该空无一人的戏台上，赫然坐着个穿长衫的男人正在抚掌大笑。
“沈家小儿，可还认得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