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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孽镜照魂

安魂令 天宝 2025-03-03 19:15
银锁刺破杨爽后心的瞬间,证物室的铜镜突然迸发青光。周清反手抄起墙角的镇魂钉,钉尖划破掌心带起血线,精准刺入镜中杨素娥的眉心。
“破!”
镜面炸裂的脆响中,杨爽呕出大口黑血。溃烂的皮肤下钻出数根槐树根须,末端竟缠着把锈迹斑斑的产科钳。周清扯下窗帘裹住她颤抖的身体,发现证物架上的档案袋正在渗出暗黄尸油。
"清哥…"杨爽突然抓住他手腕,溃烂的指尖在皮肤上划出血痕,“镜子里有三十六个孕妇…”
话音未落,满墙铜镜碎片突然悬浮半空。每片碎镜都映出个孕妇的哭嚎身影,她们的肚皮上爬满银锁纹路,脐带末端系着泡胀的婴儿尸体。周清摸出五帝钱串甩向空中,铜钱撞上碎镜的刹那,整间屋子响起产钳刮擦骨头的声响。
地下室铁门突然被撞开,赵振邦腐烂的尸体挂着冰碴冲进来。他胸口的槐木菌菇喷出黄绿色孢子,落地即化作满地蠕动的根须。周清拽着杨爽滚向证物架,后腰撞上冰凉的金属柜——竟是警局失踪的证物保险箱。
"密码是生辰八字!"杨爽突然撕开旗袍领口,锁骨处的八卦纹渗出青灰汁液,“母亲留下的…”
周清摸到保险箱转盘上的卦象刻度,杨爽的血珠滴在"坎"位时,箱内传来机簧弹开的脆响。浓重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三十六把银锁整整齐齐码在冰盒里,每把锁芯都嵌着片干枯的胎盘。
赵振邦的腐手抓向杨爽后颈的瞬间,周清抓起把银锁拍在他眉心。菌菇爆裂的脓液溅满墙壁,腐尸突然僵直倒地,脊椎里钻出条三米长的槐树根。根须末梢挂着半块怀表,表盘背面刻着"丙戌年四月初四"。
"这是我出生日…"杨爽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团缠着银锁的黑色根须,“校长用我的命格温养槐木灵…”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颤,铜镜碎片中映出的孕妇集体转向杨爽。周清瞥见某个碎片里的产妇正攥着把染血产科剪,剪刃上刻着"周氏医馆"的徽记——正是他父亲诊所六十年前用的标记。
"乾坤借法!"周清咬破舌尖将血雾喷向铜钱串。五帝钱凌空结成八卦阵,将两人护在中央。阵外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他看见赵振邦的尸体正被槐树根操纵着,用配枪抵住自己腐烂的下巴。
枪响的刹那,弹头击穿保险箱内的冰盒。泡在福尔马林液里的银锁突然集体震颤,锁芯迸发的青光中浮现出八十个孕妇的虚影。杨爽腕间的胎记开始渗血,她突然夺过周清手中的犀角雕,狠狠刺向自己心口。
"你疯了!"周清扣住她手腕,却发现犀角正将溃烂的皮肤下槐树根须逼出体外。根须末端缠着半张泛黄的诊断书,诊断日期与怀表上的生辰完全吻合。
孕妇虚影突然齐声哀嚎,地下室墙壁渗出暗红血珠。周清摸出换胎簿拍在血泊中,烧焦的纸页突然浮现血色地图:“快走!生门在停尸房!”
两人撞开通风管道时,身后传来瓷器爆裂的巨响。周清回头看见赵振邦的腐尸正被无数银锁缠成茧蛹,槐树根须从七窍中疯狂钻出,在脓血中绽放出惨白的槐花。
停尸房的冷气扑面而来,杨爽突然踉跄跪地。她撕开染血的旗袍下摆,大腿内侧浮现出与青铜棺相同的卦象纹路:“清哥…我身体里有东西在爬…”
不锈钢停尸柜突然集体弹开,三十六个抽屉里各滚出个青花瓷坛。周清扶起杨爽时摸到她后腰的异物——竟是把嵌在皮肉里的民国产科窥器,金属表面刻着杨素娥的名字。
"忍忍!"周清扯下停尸床的白布塞进她嘴里,指尖夹着银锁划开溃烂的皮肤。黑血喷溅的瞬间,窥器里掉出卷油纸,展开是张泛黄的分娩记录:“民国三十六年四月初四,双生降世,阳胎换命,阴胎镇魂…”
杨爽突然瞪大双眼,停尸柜的镜面门板上映出个穿绛色旗袍的女人。杨素娥的鬼魂正将银锁刺入婴儿天灵盖,锁芯里渗出粘稠的尸油。周清猛然醒悟,抓起窥器掷向镜面:“当年被换胎的不止你!”
镜面炸裂的巨响中,整排停尸柜轰然倒塌。瓷坛碎屑里滚出两具干尸,裹着写满生辰八字的襁褓。周清扯开襁褓时倒吸冷气——龙凤胎的尸身胸口各嵌着半块银锁,拼合后正是杨爽腕间的胎记。
校长的笑声突然从通风口传来:"周同学终于想通了?当年你父亲亲手接生的双生子…"他的声音混着槐树皮开裂的脆响,“阳胎换给杨家延续香火,阴胎锁在槐木里温养灵脉——可惜杨素娥临死前调换了婴儿。”
杨爽突然发出非人尖啸,溃烂的皮肤下钻出密密麻麻的产科器械。周清扯下停尸床的裹尸布将她缠成茧蛹,布面立刻被黑血浸透:“坚持住!我们去校史馆!”
穿过连廊时暴雨倾盆,槐树林在闪电中狂舞如群魔。周清踹开校史馆木门,看见那口老式座钟的钟摆竟是用人骨制成。杨爽被平放在展柜玻璃上,他借着闪电光看清她腹部的八卦纹——纹路中心嵌着把微型银锁。
"子母钟要响了!"周清瞥见座钟指针即将重合在十二点。他抓起展柜里的消防斧劈向钟摆,人骨断裂的刹那,整栋楼响起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摩擦声。
杨爽突然暴起,槐树根须缠住周清脖颈:"为什么要救我这个怪物…"她的指甲刺入他肩头,瞳孔完全变成树瘿的纹路,“我身体里流着尸油…”
"你是人!"周清将犀角粉拍在她眉心,青烟腾起的瞬间,杨爽背后的旗袍虚影发出惨叫。展柜玻璃突然映出八十年前的场景:杨素娥抱着襁褓中的女婴,将银锁刺入婴儿心口,锁芯里掉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槐树种子。
暴雨冲垮了校史馆的窗户,槐树根须如毒蛇般涌入。周清拽着杨爽滚进保险库,厚重的铁门闭合前,他看见校长正站在槐树林里——腐烂的下半身已与树根融为一体,胸口插着把刻有周氏徽记的产科钳。
保险库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冷白灯光下堆满贴着封条的纸箱。杨爽撕开某个纸箱的封条,泛黄的档案如雪片纷飞。周清接住某张飘落的照片,瞳孔骤缩——1947年的产科病房里,父亲周永福正将银锁系在婴儿脚踝,病床上昏迷的产妇竟是杨素娥。
"原来我才是阴胎…"杨爽突然惨笑,扯开旗袍露出心口的八卦纹。纹路中心镶着半块银锁,与照片中婴儿脚踝的锁头完全一致。她抓住周清的手按在纹路上:“杀了我才能破局…”
保险库铁门突然传来重物撞击声,槐树根须正从门缝疯狂涌入。周清摸出换胎簿按在她心口,烧焦的纸页突然浮现血色符咒:“双锁开天门!”
校史馆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两人从通风管跌入地下暗河时,看见青铜棺正在雷火中缓缓开启。棺中并排躺着两具新鲜尸骸——穿白大褂的周永福与穿警服的赵振邦,他们的手腕被银锁紧扣,锁芯里插着把染血的产科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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