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冰柜密码

冷冻柜的轰鸣声骤然停止，陆深的手指悬在台式电脑键盘上方。屏幕里的监控画面突然跳闪，戴着局长警帽的身影在雪花噪点中扭曲变形，039号阀门的检修口像张开的钢铁巨口。
"回放三秒前的画面。"秦然的手枪顶在陆深后腰，战术手套上还沾着陈永年尸体的冷冻液，“我要看他的左手虎口。”
沈言突然将紫外线灯对准屏幕，蓝光穿透像素点的刹那，检修口边缘的金属反光里映出半枚铂金戒指的轮廓：“和验收报告上的戒指压痕吻合度99%，这是当年设备验收组的制式婚戒。”
陆深突然扯断电脑电源线，从外卖箱夹层掏出个老式读卡器："三年前我改装过这个，能恢复被覆盖的监控数据。"他咬着手电筒接线，显示屏突然跳出十六进制代码流，“看第七行！时间戳被修改过两次！”
秦然的手枪保险栓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冷冻柜的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沈言的解剖刀擦着陆深耳畔飞过，钉在墙面的控制箱上，电火花照亮了正在开启的暗门。
"别动！"陆深按住秦然的手腕，"这是液压传动装置，强拆会触发自毁程序。"他的指腹摸索着暗门边缘的凹槽，“七齿齿轮钥匙孔，和潜艇武器库的锁芯结构相同。”
沈言用镊子夹起从陈永年尸体取出的微型胶囊，肠溶外壳在低温下裂开细纹："记忆卡表层有强酸腐蚀痕迹，需要中和处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PH试纸，浸染的液体突然变成橙红色，“碳酸氢钠溶液就能…”
冷冻柜突然剧烈震颤，天花板落下的冰碴划破陆深的脸颊。秦然用枪托砸开通风口，手电筒光束扫过管道内壁的刻痕——七个齿轮图案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每个缺齿处都刻着警号。
"这是我父亲的笔迹！"秦然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颤抖，“他教过我这种工程制图的特殊比例尺。”
陆深突然抓起外卖订单单，用麻辣烫汤汁涂抹纸面。沈言的紫外线灯扫过瞬间，隐藏的经纬度坐标显现在地址栏：“西郊化工厂旧址地下三层，当年039号阀门的实际安装位置。”
暗门在此刻完全开启，成排的液氮储存罐泛着幽蓝冷光。沈言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罐体压力异常！这些液氮至少封存了二十年！”
秦然的手电筒光束突然定格在某个罐体表面的冰霜图案上。她扯下战术手套，指腹抚过结霜形成的"037"编号：“这是父亲书房保险柜的密码排列组合！”
陆深用消防斧劈开控制台外壳，生锈的齿轮组暴露在空气中。他扯下工装外套缠住手掌，强行扳动卡死的传动轴：“帮我数秒！三、二、一！”
齿轮咬合的瞬间，液氮罐的观察窗突然泛起雾气。沈言的脸几乎贴在玻璃上：“罐体里是…是具穿着97式警服的尸体！”
秦然的枪口突然调转对准陆深："最后一个见过我父亲的人是你。"她食指扣在扳机上，“三年前结案报告里，你声称他牺牲在化工厂爆炸中。”
冷冻柜的金属门突然被撞开，王局带着特警队冲进来。陆深突然将秦然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发梢击中液氮罐。沈言趁机将记忆卡插入读卡器，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投射在结霜的墙面上。
画面里，戴着局长警帽的男人正在往039号阀门安装改装零件。当他转身检查压力表时，左手的铂金戒指反光恰好照亮操作台铭牌——“设备验收组组长秦卫国”。
"暂停！"沈言突然放大画面边缘的消防柜玻璃，“这个反射角度…操作间有第二个人！”
陆深摸出陈永年的铂金戒指，对准屏幕里的反光点。两道金属反光在墙面交汇的刹那，浮现出半张戴着防毒面具的脸——那人右手无名指第二关节处，芝麻大的黑痣清晰可见。
"是赵志平！"秦然的手枪突然垂下，“当年化工厂爆炸案的唯一幸存者。”
液氮罐突然发出泄压的嘶鸣，沈言用解剖刀挑开警服领口："尸体颈部有勒痕，舌骨粉碎性骨折，这是典型的机械性窒息…"他的声音突然卡住，“死者后颈有039编号的烙印！”
王局的扩音器在冷冻库里炸响：“立即放下武器！你们正在破坏重要物证！”
陆深突然扯开左臂的绷带，齿轮纹身在低温下渗出蓝色荧光。他用打火机灼烧皮肤，焦糊味中浮现出微型二维码：“老陈给我纹这个时说，这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扫码声响起时，角落的老式传真机突然吐出张泛黄的照片。暴雨拍打着破碎的观察窗，照片上七名消防员身后的阴影里，第八个人的铂金戒指正反射着监控探头。
"图像经过镜像处理。"沈言用手术刀划开照片背胶，暗层里掉出半枚齿轮钥匙，“这才是真正的039号阀门钥匙，和秦局书房保险柜里那半枚能合成完整钥匙。”
特警队的催泪弹滚进冷冻库的瞬间，陆深抓起液氮罐旁的检修工具包砸向观察窗。防弹玻璃裂开的刹那，他拽着秦然跃出缺口：“化工厂地下三层见！”
沈言留在原地操作第二台读卡器，当监控播放到第2分17秒时，他突然举起记忆卡：“王局，当年给037号做烙印的钢印，现在应该锁在证物室三号柜吧？”
暴雨中的化工厂废墟像头蛰伏的巨兽。陆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电筒光束刺破地下三层的黑暗。生锈的管道网在墙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039号阀门的检修口像张开的钢铁獠牙。
"最后的机会。"秦然的手枪顶着陆深后腰，“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个？”
陆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反拧，战术手电筒坠地的瞬间，光束照亮阀门内侧的刻痕——七个警号排列成齿轮状，每个编号都对应一位殉职警员。
"这才是真正的死亡名单。"他的手指抚过某个被反复描刻的编号，“你父亲的名字本来该在这里。”
沈言的声音突然从通风管传来："液氮罐尸体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他的战术手电筒光束摇晃得厉害，“死者是…是赵志平！”
秦然的手枪"当啷"落地。陆深突然扯开039号阀门的伪装面板，生锈的齿轮箱里蜷缩着具白骨，右手无名指骨节处卡着枚芝麻大的金属粒。
"这才是真正的秦卫国。"陆深的声音混着雨声，“三年前他准备提交验收报告时，被人替换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