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活体暗码

通风管道里的敲击声骤然停止。
林畅的枪口在黑暗中微微发颤，战术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铁丝网。半片缉毒警肩章被血迹浸透，编号尾数"0917"在强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这串数字让他想起师父老邢的配枪编号，枪柄刻痕正是0917。
"通风管道内径35厘米，成年男性肩宽至少42厘米。"秦珂的镊子夹着肩章翻转，“这是故意留下的饵。”
老周的法医刀突然插进通风口缝隙："铁丝网断口有反复摩擦痕迹，至少被拆卸过七次。"刀尖挑起几缕灰白色纤维，“涤纶与芳纶混纺，特警队作训服材质。”
物证科的老王突然剧烈咳嗽，手里的酸液检测仪发出蜂鸣：“肩章背面检测出动物油脂…是殡仪馆尸体防腐剂！”
林畅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师父追查殡仪馆盗尸案时，曾在停尸房暗格里发现大量走私防腐剂，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后颈都有北斗七星针孔——与此刻李局长锁骨下方的纹身如出一辙。
"程建国的假肢定位器！"秦珂突然冲向冷库铁门，“七个红点不是移动培养舱，是北斗卫星定位…”
防暴盾牌撞击声打断她的喊叫。特警队破开第二道安全门时，张尧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擦着冷藏柜上的弹孔痕迹飞过，在墙面留下与七年前爆炸案现场完全一致的散射角度。
"他在复制弹道！"老周的法医刀指向冷藏柜，“所有尸块摆放位置都在重现当年现场。”
秦珂的解剖刀突然抵住张尧咽喉：“三个月前你申请调阅老邢的殉职档案，当时物证科少了两枚弹壳。”
冷库顶灯突然全部亮起。强光下，张尧的瞳孔没有正常收缩，反而扩散成诡异的浑圆——这是长期使用致幻剂的特征。林畅的配枪还未抬起，张尧已经扯开防弹背心，露出腰间捆绑的雷管，引线正连接着冷藏柜温度控制器。
"温度超过零下十八度就会爆炸。"张尧的嘴角裂到耳根，“你们猜冷库断电多久了？”
小夏的检测仪发出刺耳警报：“内部温度已升至零下十五度！”
秦珂的白大褂擦过林畅的枪管。她突然将酸液试管倾倒在温度传感器上，淡蓝色液体腐蚀金属时发出的焦糊味，混着张尧的惨叫在冷库回荡——他的右手小指被飞溅的酸液灼穿，露出与监控视频中假缉毒警相同的残缺特征。
"三年前殡仪馆盗尸案，看守人右手小指被液压钳截断。"林畅的枪口顶住张尧太阳穴，“结案报告说是赌场追债，但伤口切面平整得像手术刀…”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这次是两长一短的摩尔斯电码，代表"安全"。秦珂的镊子夹起从张尧手上脱落的皮肤组织，紫外线灯下显现出注射留下的针孔群，排列形状正是北斗七星。
"他在模仿程建国的身体信号。"老周扯开张尧的衣领，“看这锁骨下方的淤青，至少有二十次皮下定位器植入手术痕迹。”
物证科的老王突然举起光谱仪：“雷管引线的金属成分…和江心洲浮尸案的潜水服拉链完全一致！”
林畅的耳麦突然传出电流杂音，夹杂着类似潜水员换气的沉重呼吸。秦珂的解剖刀精准挑开张尧的雷管引线时，冷藏柜某个抽屉突然弹开，冷冻的警用配枪滑落在地——枪柄上0917的刻痕清晰可见。
"师父的配枪！"林畅的指尖触到枪身冰霜时突然缩回，“七年前结案报告写明已随遗体火化…”
秦珂的紫外线灯扫过枪管："膛线磨损与结案照片不符，这支枪至少击发过三十次。"她突然将枪口对准墙面，“看弹孔周围的辐射状裂纹，和冷藏柜上的旧弹痕…”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炸响。张尧的子弹穿透某个培养舱，飞溅的冷冻液在空中凝结成冰晶。林畅翻滚着撞倒两个货架，在倒塌的冷藏柜缝隙间，看到秦珂举着老邢的配枪，弹道轨迹与七年前结案报告中的模拟弹道完全重合。
"他在用真人实景复刻案件！"秦珂的白大褂被飞溅的玻璃划破，“所有尸块都来自活体切割，就像…”
冷库铁门突然被撞开。禁毒局副局长浑身是血地跌进来，手里攥着被酸液腐蚀的档案袋：“程建国的卧底档案…全是伪造的！他真正的身份是…”
张尧的最后一颗子弹穿透副局长眉心。飞溅的脑浆在墙面喷出北斗七星图案时，冷库温度终于跌破临界值。爆炸气浪掀翻所有人，林畅在失去意识前看到通风管道里垂下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拇指第二关节有十字形伤疤，和师父老邢当年教他拆弹时留下的伤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