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骨铃悬魂

青铜镜里的婴儿突然睁开双眼，瞳孔泛着青灰色。林静踉跄后退撞在石壁上，整面洞壁的铜镜同时发出嗡鸣，那些影像中的"林静"齐刷刷转向现实中的本体。
"别看镜子！"陈冉扯下外套罩住林静的头，自己却被最近的镜面吸引——八岁模样的林静正在啃食青铜锁链，符咒随着她的撕咬亮起血光。镜中场景突然扭曲，变成父亲握着刻刀在婴儿脚踝刺青的画面。
阴风卷着纸灰扑面而来，青灯光晕外响起细碎的金属碰撞声。陈冉摸到背包侧袋的朱砂粉，扬手洒向镜面。腥红的粉末粘在镜中婴儿脸上，所有铜镜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划破他的耳廓。
"是镇魂铃。"林静扯下外套，锁骨处的青铜纹路已经蔓延到下颌，"听声音在东南方…"话音未落，整条墓道突然倾斜四十五度，两人顺着湿滑的青砖向下滑去。
陈冉的膝盖重重磕在凸起的兽首浮雕上，手机飞出去撞碎在墙角。黑暗中有冰冷的手指擦过他后颈，林静拽住他的腰带："抓紧石缝！"她的指甲缝渗出黑血，显然在刚才的滑落中受了伤。
当手机残骸的荧光熄灭前，陈冉瞥见头顶悬着密密麻麻的白骨。那些森然腿骨用红绳串联，末端缀着刻满符咒的青铜铃铛。最底端悬着具新鲜尸体——正是咖啡馆里玩塔罗牌的女生，她的天灵盖被铜钉穿透，舌头被扯出来系着铃舌。
“叮——”
风铃无风自动，尸体突然睁眼看向林静。陈冉摸到腰间的军工刀，却听到林静倒吸冷气："别动！"她缓缓抬起左手，袖口滑落的银镯映出两人身后景象——二十几只青铜蜘蛛正顺着脊背爬上来，蛛腿尖端泛着蓝光。
腐臭味从蛛群身上散发，陈冉想起父亲笔记里提过的"镇墓蛛"。这些活体机关以尸油为食，毒液能让人产生青铜化的幻觉。最前端的蜘蛛突然弹射而起，却被林静甩出的银簪钉在石壁上，爆出腥臭的绿色体液。
"用犀角粉！"林静扯开陈冉的衣领，将獬豸角研磨的粉末抹在他耳后的夔纹上。灼痛感骤然消退，那些蜘蛛仿佛遇到天敌般后退，却在墓道转角处聚集成人形阴影。
骨铃突然剧烈摇晃，女尸的舌头诡异地卷曲成问卦形状。陈冉感觉后颈发烫，转头看见林静的瞳孔正在扩散，青铜色脉络已经爬上她的颧骨：“帛书…在我脊椎…”
她的声音突然扭曲，指甲深深抠进陈冉手臂："快…把我绑起来…"话音未落，林静突然暴起将他按在墙上，力气大得不可思议。陈冉的太阳穴撞在石雕獬豸的独角上，鲜血顺着兽角纹路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