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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照前尘

诡墓封印 风流大官人 2025-03-25 22:03
暗河倒卷的浪头拍在岩壁上,程仲的铜勺被震得脱手飞出。九尊青铜棺撞碎水幕的刹那,冉风尘后颈的狐尾纹身突然裂开道血口,三条青玉色的尾巴不受控地暴涨,将扑来的青铜碎片抽成齑粉。
"姓冉的!"江染的峨眉刺擦着他耳畔飞过,钉住具即将撞上苏离的青铜棺,“管好你的尾巴!”
冉风尘咬着舌尖逼出精血,在掌心画出的镇妖符却泛着诡异的紫光。九尾妖力裹挟着瘴气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恍惚间竟听见六百年前的战马嘶鸣——那是沐英亲兵拖着染血的狐尾,在滇西密林里穿行的声响。
"小尘尘要变妖怪啦!"苏离鬼叫着窜上东北虎后背,后腰的刺青水脉图突然延展成青铜翼蛇纹,“大金快跑!狐狸尾巴要戳我腚了!”
大金琥珀色的瞳孔映出三条暴走的狐尾,玉质虎爪踏碎水面的瞬间,整条暗河突然静止。倒悬的青铜棺群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棺盖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煞气,竟在空中凝成九尾妖狐的轮廓。
"饲灵阵反噬!"程仲的驯兽哨划破死寂,“这些棺材在吸食妖力!”
冉风尘的瞳孔已然变成竖线,青玉色的妖火从指尖漫延至整条手臂。他踉跄着扶住岩壁,封印阵的裂痕爬上颧骨:“江染…银蛇…破煞…”
"现在知道求老娘了?"江染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银蛇刺青游走到心口。她咬破指尖在蛇尾处一抹,峨眉刺骤然爆出三尺青光,“苏离!把东珠残片塞进棺材缝!”
"您当喂耗子呢?"苏离哭丧着脸摸出个布包,里头七零八落的青铜翼蛇碎片叮当作响。他甩手将残片掷向最近的青铜棺,碎片却在触及棺椁的瞬间融成铁水,“完犊子!这玩意喝铜汁!”
煞气凝成的九尾虚影突然发出尖啸。三条狐尾虚影应声炸开,化作漫天青火坠向众人。心儿甩出的铜钱阵被烧得通红,突然拽过程仲的铜勺舀起河水:“程家哥哥,泼它!”
冰凉河水撞上妖火的刹那,整条暗河突然沸腾。程仲望着铜勺里泛金的水花,猛然想起父亲总在月圆夜收集的虎涎:“大金!张嘴!”
东北虎的咆哮震落岩壁碎石。程仲将铜勺探进虎口接住涎液,转身泼向煞气九尾。水火相撞炸开的雾气里,冉风尘突然看清棺椁表面的纹路——那根本不是《饲灵经》,而是沐王府亲兵记录九尾斩杀过程的《伏妖志》!
"沐英老贼…"冉风尘喉间泛起腥甜,六百年前的记忆碎片扎进脑海。他看见自己的前世被剥去皮毛挂在帅旗上,沐家军的火把照亮了滇南夜空。封印阵的裂痕突然蔓至眼角,三条实体化的狐尾嘭地撑破外套。
江染的银蛇刺青突然游进他衣领:"不想死就屏息!"蛇牙咬住锁骨处的雪莲纹,冰凉的破煞之力顺着血脉灌入丹田,“你前世被沐王府炼成妖傀,今生封印阵里掺了镇魂钉——难怪九尾要造反!”
苏离的后背重重撞上岩壁。青铜翼蛇纹与狐尾妖力在他皮肤下缠斗,疼得他边嚎边解裤带:“老子要尿啦!童子尿驱邪…”
"尿你个头!"心儿甩出红绳捆住他手腕,“这是沐王府用九尾残魂炼的镇墓煞,秽物只会让它更凶!”
暗河突然掀起三丈高的浊浪。九具青铜棺轰然落地,棺盖滑开的瞬间,九具身披沐王府铠甲的干尸破棺而出。它们心口都嵌着青铜饲料槽,槽中蠕动的竟是长满狐毛的肉块。
"是九尾的尸块!"冉风尘的狐尾卷住江染腰肢后撤,青玉色的妖火在干尸铠甲上烧出焦痕,“沐英把斩杀的九尾分尸九处,用亲兵尸身养煞…”
刀疤的狂笑从干尸后方传来。盗墓头子残缺的右手握着青铜斧,斧柄倒刻的安魂咒正与饲料槽共鸣:"程广川那老狗偷换二十年的饲料,不就想复活这狐狸精?可惜啊…"他斧刃指向冉风尘,“活人哪斗得过死人!”
程仲的铜勺突然脱手飞向刀疤。当啷一声脆响,勺柄浮现的安魂咒与斧刃倒印的符纹严丝合缝:"父亲用饲料槽反刻安魂咒,就是为了今天!"他吹响驯兽哨,大金的玉质虎爪拍碎两具干尸,“你们沐王府养了六百年的煞,该还债了!”
九尾煞气突然凝聚成实体。冉风尘的三条狐尾不受控地刺向程仲,却在触及驯兽哨的瞬间被震回。江染的银蛇刺青趁机游入他后颈,在妖脉上咬出七个血洞:“醒醒!你前世残魂在影响神志!”
"吵死了…"冉风尘眼底的青光忽明忽暗,六百年前的战场与当下景象重叠。他看见沐英亲兵拖着锁链逼近,链条尽头拴着血肉模糊的九尾尸身,“你们…都该杀…”
三条狐尾骤然暴涨,青玉色毛发间浮现血色符咒。苏离后背的翼蛇纹突然离体而出,青铜铸就的蛇身与狐尾绞作一团:“卧槽!两位祖宗要在我身上分胜负!”
心儿甩出的红绳缠住冉风尘脚踝,铜钱阵在河面铺成八卦图:"程家哥哥,泼虎涎!"她拽过程仲的铜勺砸向阵眼,“大金!震巽位!”
东北虎的咆哮激起水幕。程仲凌空接住铜勺,虎涎混合着精血泼在狐尾与翼蛇纠缠处。滋滋白雾中,冉风尘突然看清青铜翼蛇额间的刻痕——那根本不是商周纹样,而是沐王府暗卫的密文!
"苏离!"他强忍妖力反噬的剧痛,“你家祖传的青铜器…是沐王府造的赝品!”
"放屁!"苏离的骂声被翼蛇嘶鸣打断。青铜蛇身突然裂开,露出内里暗藏的《伏妖志》残页,“我日他先人!这玩意是沐英老贼的《杀狐指南》!”
江染的峨眉刺突然扎进冉风尘后腰。银蛇刺青顺着脊柱游走,将他体内乱窜的妖力逼至左手:“用狐火烧《伏妖志》!那是九尾的命门!”
三条狐尾应声卷住残页。青玉色火焰腾起的刹那,九具干尸突然发出凄厉狐啸。刀疤的青铜斧不受控地飞向火堆,斧柄在烈焰中浮现出程氏饲灵人的族徽。
"父亲把真正的安魂咒刻在斧芯…"程仲的驯兽哨吹出安魂调,大金叼住燃烧的斧柄按进河底。水面浮现的八卦阵突然逆转,九尾煞气如退潮般缩回青铜棺。
冉风尘踉跄着跪倒在浅滩。封印阵的裂痕渗出血珠,三条狐尾虚影渐渐透明:"沐英…在每处养煞地都藏了《伏妖志》…"他盯着掌心浮现的雪莲纹,“江染,你们江家白虎煞…”
"白虎镇东南,青狐守西北。"江染的银蛇刺青游回锁骨,蛇尾缠住那朵雪莲,“当年四象阵被破,江冉两家各自镇守两处——你脖子上的封印阵,是冉家祖辈用九尾妖血画的吧?”
暗河突然传来隆隆巨响。倒悬的青铜棺群沉入水底,河床裂开的缝隙中升起块石碑。苏离瘸着腿凑近,突然被碑文惊得倒退三步:“这…这是沐王府的认罪书!”
泛着青苔的石碑上,沐英亲笔刻着"镇狐碑"三个血字。小楷记载着洪武年间秘密:原来九尾当年为救洪灾现世,却被沐王府当作妖邪斩杀。程氏先祖暗中保存妖狐残魂,借饲灵人之手世代温养。
"怪不得父亲总在月圆夜喂虎…"程仲抚摸着碑文凹陷处,“大金的玉骨是九尾残魂所化…”
冉风尘的封印阵突然发烫。六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的前世在洪水中救起孩童,却被沐家军的破妖箭射穿心脏。封印阵的雪莲纹寸寸碎裂,露出底下暗藏的青狐图腾。
"接下来要去大理。"江染的峨眉刺指向碑文末行,"沐英把白虎煞镇在洱海月,九尾的右前爪…"她突然用刀尖挑起冉风尘下巴,“就封在你祖宅的镇南碑林里。”
山体忽然剧烈震颤。暗河上游传来马匹嘶鸣声,一队身着明代铠甲的阴兵踏水而来。刀疤狂笑着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嵌着的青铜饲料槽:“沐王爷开宴了——”
大金突然人立而起。东北虎的玉质骨骼层层剥落,露出内里青光缭绕的狐爪虚影。程仲的驯兽哨吹出最后一个音符,青铜斧在河底炸开的金光中,映出三百饲灵人魂归天地的虚影。
"该喂虎了。"程仲捡起块青铜残片,上面沾着父亲的血指印。当残片嵌入石碑凹槽时,整条暗河突然倒流,将众人卷入漩涡中心的青铜门。
冉风尘在激流中抓住江染手腕。三条狐尾虚影拧成股绳索捆住众人,他望着门环上熟悉的九尾浮雕,突然想起儿时在祖宅地窖见过的镇墓兽——那东西的尾巴尖,缺了块月牙形的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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