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深渊底部蒸腾着血色雾气,冉风尘的暗金血液在青砖上烧出蛇形焦痕。他单膝跪地撑着断尾弓,九条新生狐尾不受控地扫过西周铭文砖,青铜简堆里突然响起锁链拖拽声。
"你丫的尾巴能不能消停点!"苏离离举着铲子拍开乱窜的狐尾,胶鞋底在青砖上蹭出血印,“这地砖会吃人!”
许明川的工兵铲卡在砖缝里,铲刃上黏着半张泛黄防汛值班表:"1954年7月28日…这是父亲失踪第二天!"他突然拽住心儿的道袍,“快看砖上刻的武汉关水位线!”
心儿腕间的青铜铃碎片突然自行颤动,镇兽纹顺着锁骨爬上脸颊:"水位刻度在倒流…"她突然甩出墨斗线缠住冉风尘的腰,“当心九尾!”
冉风尘瞳孔骤缩,九条狐尾突然炸毛竖立。暗河血水倒灌形成的漩涡里,沐承嗣腐烂的右手正抓着青铜钥匙插入石壁。八十一盏鲛人灯逐次亮起,照出深渊底部错落的青铜建筑。
"他娘的还是慢了一步!"冉风尘啐出口血沫,新生狐尾不受控地卷向江染,"这畜生闻到江家血脉就发疯…"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尾巴甩到石梁上,后背在青铜饕餮纹上擦出火星。
江染的虎符纹章突然离体飞向血河,峨眉刺钉入石缝才没被拖走:“婚约血契在共鸣!快切断…”
"切断个屁!"冉风尘暴吼着撕开胸膛,赤金妖血喷在虎符上,"老子说了算!"九尾突然齐根断裂,暗金血液在空中凝成八卦阵图,将虎符生生拽回体内。
苏离离突然指着血河惊叫:"快看那些浮尸!"浑浊血水里漂浮着数百具穿防汛工装的尸体,胸牌上的"武汉关三号闸"字样正在渗血。许明川钥匙柄上的父亲影像突然开口:“闸门在…”
"在你姥姥的裤腰带里!"冉风尘抡起断尾弓砸向血河,妖火点燃的浪花中突然浮现青铜门轮廓,“都他妈给爷滚出来!”
心儿甩出的七枚铜钱突然悬浮成北斗状,墨斗线在血雾中自动编织:"这是墨家的三才锁!"她突然拽住许明川的防汛密钥,“快用1954年的值班表当钥匙齿!”
许明川的手掌被密钥割出血口,泛黄纸张接触血珠的瞬间,青铜门上的卦象开始转动。血河里的浮尸突然集体睁眼,腐烂手指抓住众人脚踝:“闸门…不能开…”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点?"冉风尘的断尾突然再生,赤金狐毛缠住尸群脖颈,"给爷唱个《十八摸》就放过你们!"狐尾收紧的瞬间,尸群喉咙里突然传出防汛警报声。
青铜门轰然开启的刹那,江染的嫁衣突然化作血瀑:"许家欠的债该还了!"她抓向许明川心口的瞬间,冉风尘的狐尾突然调转方向抽在自己脸上。
"你他妈…"冉风尘抹掉嘴角血迹,发现九尾正在皮下蠕动,"这畜生要夺舍!"他猛地将工兵铲插进自己肩胛骨,暗金血液浇在铲柄翼蛇纹上,“苏离!唱段梆子戏!”
苏离离愣了两秒突然扯开嗓子:"刘大哥讲话理太偏——"破锣嗓子震得青铜简簌簌掉落。冉风尘体内暴动的九尾突然僵住,趁这间隙,他一脚将江染踹进门内:“给老子进去还债!”
门后传来瓷器碎裂声,数百个陶土坛子正在渗血。心儿指尖沾血抹过坛身:"戊寅年…沐氏养煞坛!"她突然扯开道袍露出后背——镇兽纹竟与坛上咒文完全契合。
"你丫的纹身店充会员了?"冉风尘用尾巴卷起个陶坛,坛口封印的婚书突然自燃,"江冉两家…每代献祭一子…"火光中浮现出江染婴儿时期的影像,脖颈虎符纹章正在吞噬血肉。
许明川突然用防汛密钥刺破陶坛:"父亲在这里面!“坛中涌出的泥沙里裹着半块怀表,表盘背面刻着"治淮工程指挥部1954”。
血河突然沸腾,沐承嗣的双头影像浮现在水面:"二十年喂煞,今日收网!"数百陶坛同时炸裂,坛中尸骸拼接成八岐大蛇骨架,空洞的眼窝里燃着幽蓝鬼火。
"收你大爷的破渔网!"冉风尘掰断肋骨搭在断尾弓上,赤金箭矢穿透八岐骨架的瞬间,西周青铜鼎突然从地底升起。鼎耳红线连接着武汉关闸门设计图,防汛警报声与婴儿啼哭混成诡异和声。
苏离离的后背刺青突然游到鼎身:"这鼎是镇水碑!"她抡起铲子猛砸鼎腹,“鼎耳红线连着长江大堤!”
心儿喷出的血雾在鼎身凝成卦象:"乾位转坤…大堤要决口!"她突然拽过冉风尘的手按在卦象上,“用九尾血逆转…”
"逆转你…"冉风尘的脏话被鼎内传出的浪涛声淹没。赤金血液渗入卦纹的刹那,众人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战国墓道。腐烂的竹简堆里传出沐承嗣的狂笑:“下一个墓在云梦泽!”
坠落的瞬间,冉风尘的狐尾缠住苏离离的麻花辫:"给老子记着!"他另一条尾巴抽飞扑来的八岐头骨,“下次再往鼎里尿尿就阉了你!”
"放屁!那泡尿救了你的狐狸命!"苏离离的铲子卡在墓道机关口,青铜翼蛇纹正顺着铲柄往上爬。许明川怀表里的父亲影像突然开口:“闸门在楚墓里…”
黑暗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九尾的暴动在冉风尘体内掀起新的浪潮。赤金血液滴落的轨迹,在战国墓砖上勾勒出云梦泽的星图。
战国墓道的青砖缝里渗出暗红血水,冉风尘的狐尾在潮湿空气中炸成九团赤金火球。他单手撑着淌血的断尾弓,另一只手薅住苏离离的麻花辫往后拽:“别他妈碰墙上的翼蛇纹!”
"你尾巴烧着老娘的辫梢了!"苏离离反手一铲子拍灭火星,胶鞋底在血水里滋啦作响,“这他娘是腌了三百年的老咸菜缸?”
许明川的防汛密钥突然在掌心发烫,钥匙柄倒映出父亲残缺的影像:"楚墓…青铜闸…"话没说完就被心儿的尖叫声打断。道姑后背的镇兽纹正在吞噬青铜翼蛇纹,墨斗线崩断的铜钱像爆米花般四溅。
"按住她!"冉风尘的狐尾缠住心儿脖颈,赤金妖血顺着镇兽纹脉络倒流,"这纹身要吃人!"他忽然感觉尾尖传来剧痛,九条尾巴不受控地绞成麻花状,“江染!你他娘的虎符…”
江染的嫁衣突然化作血藤缠住众人,虎符纹章在锁骨处蠕动:"婚约血契在共鸣!"她突然拽过许明川的防汛密钥捅向自己心口,“快毁掉…”
"毁你姥姥!"冉风尘暴吼着撕开左臂,掰下桡骨搭在断尾弓上,"给爷破!"赤金骨箭穿透虎符纹章的瞬间,墓道两侧的青铜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响起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苏离离的铲子突然卡进墙缝:"这砖会动!"她整个人被拖向转动的青砖墙,麻花辫梢缠住了许明川的工兵铲。
"别松手!"许明川的防汛密钥突然亮起红光,1954年的防汛值班表在墙面投出光影,“水位线…对应二十八星宿!”
心儿咳出带着青铜碎屑的黑血,镇兽纹已经爬到嘴角:"坎位转离…是云梦泽的镇水机关…"她突然甩出七枚染血铜钱钉在转动的砖墙上,“冉风尘!射天玑位!”
冉风尘的断尾弓拉满时,九条尾巴突然反向缠住脖颈:"你他娘…"赤金骨箭脱弦瞬间,砖墙轰然洞开,腥臭的江水裹着腐尸冲进墓道。
"抓紧老子尾巴!"冉风尘的狐尾卷住众人腰肢,赤金妖火在江水中烧出气泡通道。苏离离的铲子勾住具浮尸的铜腰带:“这货戴着民国怀表!”
许明川突然拽下浮尸的铜指环:"武汉关三号闸…1931年防汛工牌!"指环内侧刻着的篆文突然投影在江底,显露出青铜闸门的星象图。
"闸门在鱼腹里!"心儿突然指向江底漩涡,镇兽纹在脸颊扭曲成鱼鳞状,“沐家人把机关藏在鳇鱼骨…”
她的话被突然合拢的青铜闸打断。冉风尘的断尾弓卡在闸门缝隙,赤金血液顺着青铜饕餮纹流淌:“苏离!往闸门上撒尿!”
"你当老娘是消防栓啊?"苏离离骂骂咧咧解裤带时,江底突然浮起成片青铜简。简上刻着的婚约条款突然活过来,如蝌蚪般游向江染的虎符纹章。
冉风尘的瞳孔骤缩,九尾突然暴长三丈:"血契反噬!"他猛地将江染踹向青铜闸门,“给老子进去拜堂!”
虎符纹章触及闸门的刹那,江水突然倒流。众人被卷入漩涡中心的青铜棺椁,棺盖上赫然铸着"云梦泽令尹厝"六个血字。苏离离的铲子卡在棺缝里:“这棺材在吃老娘的铲子!”
"吃得好!"冉风尘掰断半截狐尾塞进棺缝,"再加道狐狸刺身!"赤金妖血腐蚀青铜的滋滋声中,棺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般的机关启动声。
许明川的防汛密钥突然自动插入棺盖凹槽:"父亲在这里面…"他话音未落,棺内突然伸出数百只青铜手臂,攥着五十年代的防汛简报往人脸上糊。
"快闭眼!"心儿甩出道袍罩住众人。布料撕裂声里,镇兽纹竟在道袍上织出楚国星图。冉风尘的九尾不受控地插入星图缺口,赤金妖火点燃了二十八宿方位。
青铜棺椁突然翻转,众人坠入个巨大的龟壳状墓室。龟甲纹路上流淌着水银,中央青铜树上挂满民国时期的防汛灯笼。江染的嫁衣突然化作血瀑扑向青铜树:“我的…都是我的…”
"你要个屁!"冉风尘的狐尾卷住江染腰肢甩向龟甲墙,"这树上挂的是人皮灯笼!"他忽然僵住,九条尾巴正被青铜树枝条缠住抽取妖力。
苏离离抡铲子劈向树枝:"你丫的充电宝成精了?"铲刃卡在青铜纹路里,带血的防汛值班表突然飘向树顶灯笼。
心儿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卦象:"甲子年…沐氏换命局…"她突然扯开道袍露出后背,镇兽纹竟与龟甲纹路完全契合,“冉风尘!用九尾血浇树根!”
"浇你…"冉风尘的脏话被突然暴动的九尾噎住。赤金妖血不受控地喷向青铜树根,水银纹路突然沸腾,显露出武汉关闸门的立体投影。
许明川突然扑向投影中的三号闸:"父亲在闸门里!"防汛密钥插入虚影的瞬间,真实的闸门开启声从龟甲墙后传来。成群的腐尸穿着不同年代防汛服涌出,手里攥着各朝代的婚书。
"你他娘捅了僵尸婚介所?"冉风尘的断尾弓连发九箭,赤金火焰点燃婚书文字。燃烧的篆文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九尾,"江冉两家…血契永续…"的吟诵声在墓室回荡。
苏离离突然发现青铜树在倒长:"树根在吃棺材!"她抡铲子猛砸龟甲地面,碎开的石板下露出西周青铜鼎,“鼎耳红线…连着所有闸门!”
心儿腕间的青铜铃碎片突然飞向鼎耳:"镇水碑在鼎腹…"她话音未落,鼎内突然传出沐承嗣的狂笑。双头虚影从鼎口冒出,腐烂的手抓着半块治淮工程怀表。
"怀表…能逆转闸门…"许明川正要抢夺,江染的虎符纹章突然离体飞向沐承嗣,"婚约…完成…"她的嫁衣化作血网罩住青铜鼎。
冉风尘暴吼着撕开胸腔,赤金心脏在断尾弓上跳动:"给你贺礼!"妖血凝成的箭矢穿透血网,击中怀表的瞬间,云梦泽的星空图突然在墓顶显现。
二十八宿方位落下青铜锁链,将沐承嗣虚影钉在鼎腹。许明川的防汛密钥突然融化,1954年的防汛值班表在鼎身重组:“父亲…在星图里…”
苏离离的铲子突然被青铜树根吞噬:"这树在吃兵器!"她拽着冉风尘的尾巴荡到龟甲墙顶,“快看墙缝里的东西!”
腐烂的竹简从墙缝涌出,刻着"楚王囚狐于云梦"的篆文。冉风尘的九尾突然痉挛般抽搐:"囚你大爷…"赤金妖火不受控地烧向竹简,火光中浮现九尾狐被青铜锁链穿骨的画面。
心儿突然割破手腕洒血成卦:"艮位转震…快毁掉镇狐柱!"她拽着许明川扑向龟甲西北角,“用防汛工牌砸!”
冉风尘的断尾弓射穿青铜柱时,整座墓室突然倾斜。众人顺着水银河流滑入暗河,河底沉着九具缠满红线的青铜棺。江染的虎符纹章突然发出厉啸:“血契…镇压…”
"镇你个头!"冉风尘的九尾齐断,赤金血液在河底烧出八卦阵图。青铜棺盖被妖火掀翻的刹那,许明川突然看见父亲躺在棺中,手里攥着半张1954年的闸门设计图。
"爹!"他刚要上前,棺内突然伸出青铜手臂将其拽入。冉风尘的断尾卷住许明川后腰:"给老子回来!"赤金妖血与青铜手臂较劲的滋滋声中,暗河对岸突然亮起成片的鲛人灯。
沐承嗣的双头虚影站在灯影中,手里把玩着江染的虎符纹章:"来云梦泽…收网…"他的笑声随着突然暴涨的暗河水消散,留下个漩涡状的青铜门。
苏离离的铲子卡在门缝里:"这破门在吃铲子!"她突然被门内传来的吸力拽得双脚离地,“冉狐狸!你他娘的九尾呢?”
"在你坟头蹦迪呢!"冉风尘暴吼着将断尾钉入河床,赤金妖火在漩涡中烧出个缺口,“都给爷滚进去!”
众人坠入门内的瞬间,听见沐承嗣的声音从战国竹简堆里传来:“下一个墓…在秦始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