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密码

辰阳攥着血蟾蜍眼的指尖发麻，掌心金光在漆黑中忽明忽暗。林小鹿的银簪还插在青铜婴孩卤门，簪尾蛊虫正沿着脐带状的青铜链条往光绪通宝里钻。老猫突然抓住他手腕，钟馗纹身渗出的血珠滴在蟾蜍眼上，竟发出冷水淬铁的声响。
"往生门！"刀疤刘的吼声带着破音。整个祭坛在塌陷，九盏青铜灯滚落在地，灯油里泡着的眼球突然全部睁眼。辰阳被系统强制调出地图界面，原本标注的逃生路线此刻竟变成密密麻麻的西夏文。
暗河倒灌的轰鸣声里，林小鹿突然扯开领口。她锁骨下方赫然纹着半枚铜钱图案，与辰阳口袋里那枚光绪通宝严丝合缝。"跟着水流走！"她将铜钱按在坍塌的壁画上，饕餮纹路突然活过来般蠕动，裂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辰阳最后一个钻进去时，余光瞥见青铜婴孩的脐带突然绷直。光绪通宝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径直飞向暗河深处。系统在此刻弹出新任务：【取回镇墓钱（0/1）】，鲜红倒计时开始23:59:59的跳动。
"这是…悬魂梯？"刀疤刘举着防水手电筒，光束扫过青砖墓道。墙壁上每隔七步就嵌着盏人面鱼油灯，灯芯竟是蜷缩的婴尸。老猫用苗刀刮了下砖缝，带出缕暗红色絮状物：“二十年前我在滇南见过这种夯土，是拿孕妇血和的泥。”
林小鹿突然按住辰阳肩膀。她指甲缝里还沾着蛊虫的黏液，指腹冰凉："你刚才说东南角七步有夹层，怎么知道的？"没等回答，墓道尽头忽然传来铁链拖拽声，夹杂着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系统地图突然闪烁。辰阳视网膜上浮现出立体墓道图，七个红点正在快速逼近。他条件反射般摸向腰间匕首——重生前这个动作曾救过他三次命，此刻却抓了个空。刀疤刘突然将匕首抛过来：“你小子今天邪性得很。”
青铜碰撞声近在咫尺。老猫突然踹开左侧砖墙，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辰阳的手电光照进去的刹那，七八具挂着铜铃的干尸正呈跪拜姿势，每具尸体天灵盖都插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
"七煞锁魂阵！"林小鹿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这些是守墓匠的活桩，生前被喂了…喂了…"她的声音突然卡住，辰阳顺着光束看去，最中间那具干尸的服饰分明是九十年代的涤纶工装。
刀疤刘的喉结滚动两下："是九八年折在将军墓的那批人。"他突然扯开干尸衣领，露出脖颈处的三角形胎记，“陈阿四！这王八蛋当年卷走半面青铜镜…”
系统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侦测到关键道具】。辰阳看见干尸手中攥着块玉珏，质地与林小鹿的摸金符一模一样。他刚要伸手，老猫的苗刀突然横在面前：“别碰！这玉被尸血沁透了。”
话音未落，干尸眼眶里突然钻出红头蜈蚣。林小鹿甩出银铃，铃铛里飞出群带荧光的飞蛾，扑到蜈蚣身上瞬间燃起幽蓝火焰。辰阳注意到每只飞蛾翅膀都有细小齿痕，像是被人用绣花针扎出的符咒。
"走巽位！"老猫突然挥刀劈向东南角。砖墙崩塌的瞬间，辰阳看见个雕满春宫图的青铜鼎，鼎耳挂着串五铢钱，钱眼穿着的竟是人类指骨。系统地图在此刻更新，标注出条蜿蜒向下的暗道。
刀疤刘突然闷哼一声。辰阳转头看见他正撕扯后颈的萨满图腾，那纹身不知何时变成血红色，像是要挣脱皮肤爬出来。"刘哥中咒了！"林小鹿抓把朱砂拍在纹身处，滋啦声中腾起青烟。
"是阴兵借道…"老猫突然盯着鼎耳挂的指骨，"这些是墓主的陪葬匠人，指节被砍下来当…"他的话被鼎内传出的啼哭打断。辰阳的手电光扫过鼎身春宫图，那些交缠的人像竟然在缓慢蠕动。
系统突然弹出骷髅警告：【检测到养尸地】。辰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重生前被血尸掐住脖子的记忆涌上来。他猛地扯下鼎耳的五铢钱，钱币相撞发出空灵声响，鼎内突然伸出只青灰色人手。
"闭眼！"林小鹿的银铃同时炸开三枚。辰阳在强光中瞥见她撕开手腕绷带，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八卦图案。老猫趁机将苗刀刺入青铜鼎缝隙，刀身符文遇血发光，竟将那只手生生钉在鼎壁上。
辰阳的口袋突然发烫。那对血蟾蜍眼不知何时融成金液，顺着指缝渗进掌纹。系统界面突然扭曲，弹出个从未见过的血色任务：【杀死林小鹿（0/1）】，倒计时数字疯狂闪烁。
"当心头顶！"刀疤刘的暴喝惊醒辰阳。他翻滚躲开坠落的砖石，瞥见林小鹿正用铜钱封住干尸七窍。少女纤细脖颈近在咫尺，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蛊惑般重复：【任务奖励：金匮全图】。
老猫突然拽住他衣领："发什么愣！"苗刀擦着耳廓飞过，将扑来的血尸钉在墙上。辰阳闻到熟悉的腐臭味——正是重生前那个咬断他脚筋的血尸。系统任务在此刻突然刷新，变成【取得镇魂钉（0/3）】。
"西北角砖墙！"辰阳脱口而出。林小鹿的罗盘同时指向那个方位，老猫的苗刀已经劈开夯土层。三根刻满符咒的青铜钉嵌在墙内，钉帽上的饕餮纹正往外渗黑血。
刀疤刘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的萨满图腾纹身完全脱离皮肤，在半空扭曲成血色人影。林小鹿甩出最后枚银铃，铃铛炸开的瞬间，辰阳看见她瞳孔变成竖瞳：“快拔钉！这是歃血咒！”
辰阳的手指刚触到青铜钉，系统突然强制调出物品栏。血蟾蜍眼化成的金液包裹住青铜钉，将表面符咒冲刷成西夏文。老猫突然咳出大口黑血，钟馗纹身竟开始褪色：“二十年前…陈家的…”
墓道突然剧烈摇晃。辰阳拔出的青铜钉带出整面砖墙，露出后面布满抓痕的青铜门。门环是两只衔着铜钱的蟾蜍，与将军墓里那对血蟾蜍王一模一样。林小鹿突然抓住他手腕：“你口袋里是不是有…”
话没说完，青铜门突然洞开。阴风裹着纸钱涌出，辰阳看见个戴瓜皮帽的老者站在冥殿中央，手中握着把滴血的铁算盘——分明是三天前刚给他们销赃的古玩店老板张九斤！
"等你很久了。"张九斤的算珠叮当作响，身后棺椁上的符咒突然自燃。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黑屏，只余血淋淋的提示：【任务变更：杀死张九斤（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