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算盘惊魂

冥殿四十九盏青铜灯应声爆燃，火光里张九斤的瓜皮帽滚落，露出布满铜钱斑的头皮。辰阳盯着那柄滴血的铁算盘——三天前在古玩店后堂，这老头就是用这把算盘给他们结算了前朝玉璧的赃款，当时算珠拨动声和此刻一模一样。
"老东西装神弄鬼！"刀疤刘的匕首刚甩出去，就被算盘射出的铜钱击落。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闪出张九斤的3D解剖图，骨骼上密密麻麻刻着西夏文，后颈处赫然嵌着枚青铜蟾蜍。
林小鹿突然扯断五帝钱手链，铜钱叮叮当当悬浮成八卦阵："他是活尸！胸口没有心跳！"话音未落，张九斤的算盘突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缠着红线的头盖骨。老猫的苗刀劈在头盖骨上，竟发出钟磬相击的清响。
"当年陈瞎子折在七星墓，就是你这王八羔子递的洛阳铲！"老猫突然咳出黑血，钟馗纹身褪色处爬出细小的白蛆。辰阳的系统突然弹出提示：【侦测到同心蛊】，标注位置正是老猫和林小鹿的太阳穴。
张九斤的喉结突然裂开条缝，露出里面青铜铸造的声带："二十年了，终于凑够七枚镇墓钱。"他手指向辰阳的口袋，那枚光绪通宝突然发烫，隔着布料烙出铜钱形状的灼痕。
系统任务在此刻刷新：【破坏七星阵眼（0/1）】。辰阳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冥殿立体图，七根雕着傩面的石柱正在缓缓转动，每根柱底都压着具戴青铜傩面的干尸。最东侧那具干尸的服装，分明是九八年失踪的考古队员。
"小心算珠！"林小鹿突然扑倒辰阳。三枚刻着符咒的铜钱擦着后脑勺飞过，钉入石柱竟炸出碗口大的坑洞。刀疤刘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的萨满图腾纹身完全剥离，在空中凝成血雾组成的狼首。
老猫趁机将苗刀掷向张九斤，刀身符文遇血发光，却在距离对方三寸处被无形屏障挡住。辰阳的系统突然响起刺耳警报：【检测到磁场异常】，冥殿地面开始浮现出用朱砂和骨灰绘制的傩戏图案。
"他在借傩神之力！"林小鹿的银簪突然折断，里面爬出只通体金黄的蚕虫，"快撒童子尿！“辰阳手忙脚乱解裤带时，系统不合时宜地弹出提示：【建议使用道具"青铜蟾蜍眼”】。
张九斤的算盘头盖骨突然喷出黑雾，雾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老猫和个戴眼镜的文弱书生正将青铜鼎沉入暗河，书生腕上的五帝钱手链与林小鹿的一模一样。
"爸？"林小鹿的惊呼被黑雾吞没。辰阳甩出那对蟾蜍眼，金液在空中凝成八卦镜，照出张九斤后颈的青铜蟾蜍正在啃食他的脊髓。系统突然强制开启物品合成界面，将光绪通宝和青铜钉熔成把刻满符咒的短刀。
刀疤刘的狼首血雾突然扑向张九斤，却在触碰瞬间被吸入算盘。老猫趁机捡起苗刀，刀尖蘸着自己伤口渗出的黑血，在掌心画出钟馗画像：“阳子，刺他膻中穴！”
辰阳握刀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系统任务在此刻变成血红色：【杀死老猫（0/1）】。林小鹿的黄金蚕虫突然爆开，溅出的金粉在空中组成卦象：“坎位！水眼在坎位！”
冥殿东南角突然塌陷，暗河水裹着腐烂的棺材板喷涌而出。辰阳的系统地图同步更新，标注出条蜿蜒向上的水道。张九斤的青铜蟾蜍突然脱体而出，跳进暗河时带走了那枚光绪通宝。
"别让镇墓钱入水！"老猫的苗刀掷出，却只斩下蟾蜍半条后腿。林小鹿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残存的五帝钱上："乾三连，坤六断——封！"铜钱组成的八卦阵暂时冻住暗河，辰阳趁机捞起漂在水面的半截蟾蜍。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扭曲：【任…务…更…新…】。辰阳的视网膜上闪过无数乱码，最后定格在张九斤扭曲的笑脸上。冥殿穹顶开始坠落傩面石雕，每个面具都在发出尖锐的哭嚎。
"走震位生门！"林小鹿拽着辰阳往东北角跑，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个盗洞，洞壁还挂着新鲜的洛阳铲痕迹。老猫边跑边撕开上衣，褪色的钟馗纹身竟渗出黑色黏液，滴在地上腐蚀出青烟。
刀疤刘突然栽倒在地，他的皮肤下鼓起无数小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游走。张九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萨满狼魂反噬的滋味如何？"辰阳的系统突然恢复正常，弹出个紧急任务：【喂食狼魂（0/1）】。
"接着！"辰阳将半截青铜蟾蜍抛给刀疤刘。那物件刚触到萨满图腾，就融化成金液渗入皮肤。刀疤刘的瞳孔瞬间变成琥珀色，后背隆起形成狼首纹身，竟比之前的图腾还要狰狞三分。
众人钻入盗洞的瞬间，暗河冲垮了八卦阵。辰阳回头看见张九斤站在傩面堆成的祭坛上，手里握着七枚闪着幽光的铜钱。系统的最终提示在此刻浮现：【七星镇墓任务进度1/7】。
盗洞通向间摆满青铜傩具的耳室，墙上壁画描绘着傩戏班子活祭场景。林小鹿突然跪坐在个褪色的戏箱前，颤抖着手打开箱盖——里面是件染血的孩童戏服，领口绣着"林"字。
"这是我哥的衣服…"她攥着戏服的手指关节发白，"九八年考古队失踪时，他才十二岁。"老猫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团缠绕着白蛆的黑血：“当年你爹林教授，就是发现了七星墓的秘密才…”
辰阳的系统突然响起刺耳警报。戏箱底部突然裂开，涌出数以千计的青铜钱币，每枚钱眼都穿着截人类指骨。钱币自动排列成卦象，中心位置缓缓升起个青铜鼎，鼎内盛着的竟是混着金粉的婴胎酒。
"退后！"刀疤刘突然扯开衣襟，狼首纹身发出低吼。青铜鼎内突然伸出只长满绿毛的手，指尖还戴着枚翡翠扳指——正是三天前老猫卖给张九斤的那枚明代古董。
系统在此刻弹出物品鉴定：【翡翠扳指（血沁）】，标注着老猫和林教授二十年前的合影。辰阳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正在咳血的老猫：“二十年前沉入暗河的青铜鼎，是不是…”
话没说完，整个耳室突然倾斜。青铜钱币如同活过来般组成人形，每个钱币都浮现出张痛苦的人脸。林小鹿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辰阳的口袋：“那半截蟾蜍！快拿出来！”
辰阳摸出青铜蟾蜍的瞬间，系统强制启动合成功能。半截蟾蜍与翡翠扳指融合成个完整的傩面，自动扣在他脸上。视线突然变得血红，耳畔响起无数怨魂的呓语，视网膜上浮现出七星墓的完整结构图。
"摘下来！"老猫的苗刀擦着辰阳耳边飞过，斩断几根连接傩面的青铜丝。林小鹿突然将五帝钱按在傩面眉心："这是傩神面具，戴久了会…"她的警告被鼎内传出的婴儿啼哭打断，翡翠扳指突然长出獠牙，咬住辰阳的虎口。
系统任务在此刻完全混乱，弹出数十个互相矛盾的目标。辰阳在剧痛中看到翡翠扳指内侧刻着的小字——正是他重生那天的日期。冥殿方向突然传来张九斤的狂笑，七枚铜钱组成的北斗七星图案在穹顶亮起。
刀疤刘突然扯下狼首纹身，血雾凝成实体扑向青铜鼎。碰撞的瞬间，耳室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布满青苔的栈道。栈道扶手上刻着的，竟是辰阳系统里见过的西夏文警告。
"顺着栈道走！"林小鹿拽着辰阳狂奔，"这些文字是傩戏班子的密语，写着…"她的解释被栈道下方传来的铜锣声打断。辰阳的系统突然恢复正常，标注出前方三百米处的悬棺群。
老猫突然踉跄着扶住岩壁，他的钟馗纹身已经完全消失，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肤："二十年前种的蛊…终究是逃不过…"说着突然将苗刀刺入自己心口，挑出条缠绕着铜钱的红线虫。
"同心蛊！"林小鹿的尖叫在栈道回荡。辰阳的系统弹出老猫的生命体征监测，心跳曲线正在急速下滑。刀疤刘突然割开手腕，将血淋在狼首纹身上：“猫爷撑住！前边就是…”
栈道尽头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辰阳的傩面自动脱落，在地上摔成七块青铜残片。每块残片都映出张九斤不同年龄段的模样，最终拼凑成个打着算盘的傩戏班主形象。
白光中浮现出间民国时期的戏台，台上正在演傩戏《钟馗嫁妹》。扮演钟馗的武生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张九斤的脸：“好外孙，该回家给姥爷上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