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戏台惊魂

栈道尽头的白光渐渐消散，霉味混合着旧绸缎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辰阳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发现众人竟站在民国戏台的后台。褪色的幕布垂着流苏，梳妆台上摆着裂开的油彩罐，镜面蒙着层灰白色霉斑。
"这不是…"林小鹿突然抓住辰阳胳膊，牛仔短裤上沾的朱砂蹭在他腕口，“戏服箱上的族徽，跟我家祖传的包袱皮一模一样。”
辰阳正要细看，系统突然在视网膜投射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活体傀儡】。他猛地转身，正对上个穿月白长衫的中年人——那张布满尸斑的脸分明是三天前卖给他们洛阳铲的古董商。
"当心！"刀疤刘突然甩出匕首，刀刃擦着傀儡耳畔钉入木柱。傀儡却毫无反应，继续机械地整理着戏服，脖颈处露出缝线痕迹，针脚是湘西赶尸特有的双股阴线。
老猫捂着心口跌坐在戏箱上，伤口渗出的黑血染红了褪色的"出入平安"字样：“二十年前…咳咳…张九斤就是在这戏班子…”
话未说完，幕布外突然传来铜锣声。辰阳的系统地图自动切换成戏台平面图，标注出七个泛着幽光的坐标点。林小鹿突然扯开梳妆台抽屉，翻出本泛黄的戏折子：“《钟馗嫁妹》民国二十三年七月初七…这是我爷爷笔记里提过的凶戏！”
刀疤刘突然扯开衣襟，狼首纹身泛着诡异的红光："有人动了萨满禁术。"他抓起梳妆台上的生锈剪刀，对着狼眼位置狠狠扎下，黑血溅在镜面竟凝成卦象。
辰阳的系统突然弹出任务：【拾取铜镜碎片（0/7）】。他刚要伸手，镜面突然浮现出张九斤年轻时的模样——二十岁的他正在给具女尸描眉，女尸手腕上的玉镯与林小鹿戴的别无二致。
"这是我奶奶的陪葬品！"林小鹿的声音发颤，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系统同步弹出物品鉴定：【血沁玉镯（同心蛊载体）】，标注着林氏家族图谱。
老猫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里混着半截白蛆："当年你爹林教授…就是发现了张九斤用戏班养蛊…"他颤抖着指向戏台顶棚，那里悬着七盏青铜灯，灯油竟是人脂熬的。
刀疤刘突然抄起板凳砸向梳妆镜，碎片四溅时扯着嗓子喊："都别碰带血的东西！"辰阳的系统却强制启动收集功能，七枚碎片自动飞入虚拟背包，合成出把刻满符咒的铜钥匙。
幕布外突然传来咿呀戏腔，辰阳撩开条缝偷看，浑身汗毛倒竖——台下坐满纸扎观众，每个纸人胸口都别着枚铜钱。台上正在演《钟馗捉鬼》，那钟馗的扮演者后颈处，赫然嵌着半截青铜蟾蜍。
"是将军墓里的东西！"辰阳压低声音，系统地图突然高亮戏台地板某处。他猫着腰溜过去，发现木板缝隙里卡着枚生锈的怀表——表盖内照片竟是少年时期的老猫与张九斤勾肩搭背。
林小鹿突然拽他蹲下："你看观众席第三排。"顺着她手指望去，有个穿中山装的纸人特别精致，胸前别着考古队徽章——正是九八年失踪的那支队伍的标志。
“喀嚓”
老猫突然踩断根腐朽的台柱，整个戏台剧烈摇晃。系统警报声炸响：【检测到地宫入口】。辰阳扑到老猫身边时，发现断裂处露出青砖甬道，砖缝里渗出的黑水里漂着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钱。
"这是…"刀疤刘用匕首挑起枚铜钱，萨满图腾突然泛起血光，“苗疆锁魂钱！”
话音未落，台下纸人齐刷刷转头，数百枚铜钱眼同时盯着后台。辰阳的系统任务突然变更：【点燃人脂灯（0/7）】。他抬头看向顶棚青铜灯，发现灯芯竟是蜷缩的婴尸手指。
"不能点！"林小鹿突然抢过火折子，"这些是…"她的话被破空声打断，七盏青铜灯同时坠落，灯油泼洒处窜起幽绿鬼火。辰阳的系统背包自动弹出铜钥匙，精准插入某块地砖的锁孔。
地面轰然塌陷时，辰阳抓住林小鹿的手腕。失重感持续了约莫三秒，众人跌坐在条砖石墓道里，身后传来戏台坍塌的闷响。老猫的咳嗽声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二十年前…我们就是在这…”
辰阳的系统地图更新出墓道全貌，标注着七个用朱砂画的叉。他摸出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壁时，林小鹿突然尖叫——壁画上绘着的送葬队伍里，抬棺人全都长着张九斤的脸。
"快看这个！"刀疤刘用匕首撬开块松动的墙砖，里面藏着个铁皮盒。生锈的盒盖上刻着"林氏勘探队·98"的字样，正是林小鹿父亲带队时用的装备箱。
辰阳的系统突然弹出老式录像带图标：【解密影像（0/1）】。林小鹿颤抖着打开铁盒，里面是盘缠着霉斑的磁带，还有本浸透血渍的日记。当她翻开扉页，辰阳看见系统标注出关键句：【七星移位，傩神睁眼】。
"这是我爸的字迹…"林小鹿的眼泪砸在泛黄纸页上，"他说张九斤根本不是活人…"话音未落，墓道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辰阳的系统界面突然扭曲，弹出个倒置的青铜鼎图标。
刀疤刘突然扯开上衣，狼首纹身完全转为赤红："有东西在吸食怨气！"他甩出三枚铜钱钉入墙壁，组成个简陋的萨满结界。老猫却踉跄着往前扑，伤口流出的黑血在砖面画出诡异的符咒。
辰阳正要搀扶，系统突然强制控制他右手，将铜钥匙插入壁画中钟馗的宝剑位置。砖墙轰隆隆移开，露出间摆满陶俑的耳室。每个陶俑掌心都托着盏油灯，火苗却是瘆人的靛蓝色。
"别碰灯！"林小鹿的罗盘突然爆裂，"这是…"她的话被陶俑开裂声打断，数十只干枯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每根指骨都套着枚青铜戒指。辰阳的系统物品栏自动弹出怀表，表针逆时针疯转。
老猫突然暴起，苗刀劈开最近那只陶俑："是张九斤养的尸奴！"飞溅的陶片里裹着团黑雾，直扑林小鹿面门。辰阳的系统在此刻激活防护罩，金光闪过时，黑雾里现出个穿旗袍的女鬼轮廓。
"妈…"林小鹿的惊呼戛然而止。女鬼手腕上的玉镯泛起血光，系统标注突然变红：【同心蛊母体】。辰阳猛然想起将军墓里那具抱着婴尸的女棺，棺盖内壁刻的正是同心咒文。
刀疤刘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狼首纹身："猫爷护着丫头！"狼首纹身脱离皮肤化作血雾，与女鬼缠斗时撞翻了所有陶俑。靛蓝火焰腾起的瞬间，辰阳看见每簇火苗里都困着个扭曲的人脸。
"快找出口！"老猫的苗刀已经卷刃，却仍死死挡在林小鹿身前。辰阳的系统地图突然高亮耳室顶部，标注出个隐藏的八卦机关。他抄起铁皮盒砸向天花板，砖石坠落处露出条向上的竖井。
"是盗洞！"刀疤刘拽着林小鹿往竖井跑，"这夯土…"他突然僵住，竖井边缘的抓痕分明是洛阳铲留下的——与老猫那柄祖传铲子的齿距完全吻合。
辰阳的系统突然弹出任务：【埋葬铁皮盒（0/1）】。他反手将铁盒塞进陶俑碎片堆，地面突然裂开道暗门。女鬼发出凄厉尖啸，化作黑雾钻入暗门缝隙。
"跟紧！"老猫突然恢复了些气力，苗刀劈开扑来的尸奴。众人跌入暗门后的甬道时，辰阳听见系统提示音变得异常清晰：【任务链解锁进度30%】。
潮湿的甬道墙壁渗着血珠，辰阳摸到块凸起的砖石。系统在此刻标注出砖缝里的铜钱——正是戏台观众席纸人佩戴的那种。当他拔出铜钱，整条甬道突然亮起磷火，照出前方巨大的青铜门。
"是将军墓的后室门！"林小鹿突然抓住辰阳的手，“这门上的饕餮纹…和那天塌方前我看到的一模一样！”
辰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重生那日的记忆疯狂涌来——塌方的墓顶、老猫的鲜血、还有青铜门上这道被铁锹劈开的裂痕。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他从未见过的血色任务：【终结轮回（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