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宗祠诡影

辰阳的登山靴碾碎祠堂门槛前的碎瓦片，晨露浸透的青苔在鞋底发出咯吱声响。林小鹿蹲在五米外的石狮子旁，马尾辫垂在褪色的红漆供桌前：“这尊石狮左爪朝外，是镇煞的摆法。”
祠堂门楣上"张氏宗祠"四个鎏金大字已经斑驳，门板残留着火烧痕迹。辰阳摸到门环时系统突然震动，视网膜浮现出全息扫描线，木纹里藏着的暗红符咒被标成高亮——正是将军墓青铜棺上的镇尸符。
"等等！"林小鹿突然扯住他背包带，“你看香炉。”
青铜香炉倒扣在石阶上，三根断香呈三角形排列。辰阳的系统自动比对数据库，弹出提示：【湘西赶尸派留香暗号，表此处有活尸】。他摸出裤兜里的防风打火机，火苗刚触到断香就腾起绿焰。
"是引尸香。"林小鹿的五帝钱手链叮当作响，“有人在祠堂里养…”
吱呀——
腐朽的门轴突然转动，阴风卷着霉味扑面而来。辰阳的系统夜视模式自动开启，正厅横梁上垂落的几十条白幡在黑暗中飘荡，每面幡布都画着扭曲的人形。
"别碰门槛！"林小鹿的罗盘指针突然卡在坤位，“这祠堂的格局是倒悬棺，活人进去就成陪葬品。”
辰阳的登山杖戳在门槛内侧，青石板发出空响。系统三维建模显示地下五米处有墓室结构，通风口的方位与将军墓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张九斤胸口的青铜镜碎片，那些符咒纹路与门环上的如出一辙。
"要下地得走水路。"林小鹿摸出防水袋里的黄符纸，“宗祠暗河通着养尸地，我爷爷当年…”
话没说完，正厅供桌突然炸裂。木屑纷飞中窜出个黑影，辰阳的系统来不及标注，就被腥风扑了满脸。林小鹿的捆尸索擦着他耳畔甩过，金属扣环撞在黑影胸口发出金铁交鸣声。
"是铜甲尸！"林小鹿的惊呼被撞在墙上的闷响打断。辰阳翻滚着躲开利爪，手电筒光束照见黑影全身覆满铜钱甲，缝隙里渗出黑水——正是他们在元代将军墓里见过的守墓尸煞。
系统突然弹出弱点分析，辰阳抄起供桌残腿砸向铜甲尸后颈。当木棍触到铜钱甲缝隙时，尸煞突然僵住，喉咙里发出老猫的烟嗓：“小崽子学精了？”
"猫爷？！"辰阳的手电筒差点脱手。铜甲尸的面甲咔嗒脱落，露出老猫青灰色的脸，但本该是瞳孔的位置嵌着两颗石珠——与溶洞痋尸眼里的材质相同。
林小鹿咳着血撑起身：“他被做成尸傀了！”
老猫的利爪突然抓向辰阳面门，系统标注出七处关节弱点。辰阳摸到背包侧袋的朱砂粉，扬手洒向铜甲尸眼睛。腥臭黑烟腾起时，他听见祠堂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
"西南角！"林小鹿甩出枚铜钱钉在梁柱上。辰阳会意冲向标注方位，供桌下的青石板果然有新鲜撬痕。系统弹出开锁教程，他按提示转动石板上凸起的云纹砖。
地下水涌出的瞬间，辰阳被林小鹿拽着跳进暗河。刺骨寒意浸透冲锋衣时，他看见河底沉着具青铜棺，棺盖上的二十八宿图正在发光。
"是拼图锁！"林小鹿吐出嘴里的水草，“我爷爷笔记里说…”
辰阳的系统已经完成星图解析，他摸索着转动角宿星位。当最后颗铜星归位时，棺盖突然弹开，浮出个檀木匣子。匣面阴刻着"镇水司张"的篆书，正是将军墓壁画里那个官员的官印。
"张家祖上真是镇水使？"林小鹿的指甲抠进木匣缝隙。辰阳想起溶洞里那半块兽首石雕，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檀木匣夹层里藏着枚青铜钥匙，纹路与张九斤的烟袋锅完全一致。
暗河突然掀起浪头，老猫的铜甲尸从水下扑来。辰阳抓着钥匙翻滚躲避，后背撞上河底石柱。系统标注出柱身上的锁孔，他顺势插入钥匙，整条暗河竟开始倒流。
"抓紧！"林小鹿的捆尸索缠住辰阳腰身。两人被漩涡卷进新出现的甬道，重重摔在青砖地上时，眼前是间摆满陶俑的密室。
辰阳的手电筒扫过陶俑群，光束突然颤抖——这些陶俑都长着张九斤的脸，手里捧着各式青铜器。系统扫描显示每个器物都刻着生辰八字，最近那个竟是林小鹿爷爷的命格。
"原来张家人靠夺命续香火！"林小鹿的朱砂笔在陶俑额头画符。辰阳注意到密室穹顶绘着星图，某处缺损的位置正好能放进檀木匣里的青铜钥匙。
当钥匙嵌入星图瞬间，地面开始塌陷。辰阳抱住林小鹿跳进新出现的竖井，井壁的抓痕里渗着黑血。坠落五米后，他们跌进间摆满古籍的耳室，油灯竟无风自燃。
"是痋术图谱！"林小鹿翻开某本泛黄的书册。辰阳的系统自动翻译蛊文，书页间掉出张血契——甲方赫然是张九斤的生辰，乙方却是辰阳的名字。
耳室石门突然被撞开，张九斤挂着青铜镜的残躯爬进来，镜面映出辰阳重生的场景。系统在此刻弹出终极提示：【宿主是否选择终止轮回？】
辰阳的匕首刺向血契瞬间，整座祠堂开始崩塌。他最后看见的是老猫的洛阳铲插在暗河口，铲柄上新鲜的血迹组成个箭头，指向深山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