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老茶行命契

晨雾裹着霉味渗进鼻腔时，辰阳正蹲在老茶行后院撬青砖。林小鹿举着强光手电筒扫过剥落的墙皮，光束里浮动的灰尘突然凝成张扭曲的人脸，吓得她一脚踩在阿彩的苗刀刀鞘上。
"小心！"阿彩扶住踉跄的姑娘，银镯撞在墙砖发出清脆声响。苗女靛蓝的百褶裙扫过青苔覆盖的柜台，突然被什么勾住裙摆——半截发黑的茶叶梗居然像活物般蜷缩着。
老猫蹲在八仙桌旁磨他那柄缺齿洛阳铲，刀疤脸在晨光里泛着青："二十年前这茶行起火，烧死七个伙计。"铲尖挑起块焦黑的砖片，“都说怨气都渗进茶饼里了。”
辰阳的瑞士军刀突然卡在砖缝里，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发现辰氏命契载体，东南方三米】。他眯眼望向堆满废茶篓的角落，半张泛黄的老式账簿正粘在蜘蛛网上，纸页上的朱砂红印像凝固的血珠。
"这茶行地下有暗窖。"林小鹿的五帝钱突然在柜台滚出卦象，"但入口被九宫锁封着。"铜钱停在某个布满虫蛀的榫卯结构前，辰阳伸手去摸，指尖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阿彩的银针突然钉在柜台缝隙："苗疆的断龙锁。"她耳垂的银坠晃出残影，"要三把钥匙同时转动。"话音未落，老茶行二楼的木梯突然发出吱呀声，像是有人踮着脚尖在跳舞。
辰阳的系统地图突然刷新，三维结构里显示茶窖与镇魂井有暗道相连。当他用刀尖挑开账簿残页时，霉味里突然混进铁锈味——纸页背面密密麻麻全是暗红血字，最醒目的那行写着"丙戌年六月初七，辰凤仙押阴茶三十担"。
"我二姑奶奶的名字！"林小鹿突然尖叫，摸金符在她颈间乱晃，“族谱说她民国时跟戏班跑了，怎么会在茶行账本上？”
老猫的洛阳铲突然劈向柜台后的暗格，木屑纷飞中露出三个锈迹斑斑的锁眼。缺指的手从裤兜摸出三枚青铜钱："当年我爹在这接的镖。"钱币准确卡进锁眼，机括转动的闷响惊飞房梁上的蝙蝠。
暗门开启的瞬间，辰阳被涌出的寒气激得打了个喷嚏。手电筒光柱里，向下延伸的石阶上布满青苔，每隔七阶就嵌着块刻满符咒的方砖。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检测到辰氏血脉波动，危险等级S】。
"这符是镇尸的。"阿彩的苗刀挑开石阶缝隙里的红绳，"但绳子被反系了。"她手腕翻转割断绳结，整条暗道突然震颤起来，头顶簌簌落下百年积灰。
辰阳的强光手电扫过墙壁，突然照见密密麻麻的掌印。那些掌纹里嵌着茶叶碎末，最深处有个五指残缺的掌印，大小与老猫的左手完全吻合。刀疤脸突然拽住辰阳后领：“二十年前…我爹…”
话没说完，暗道尽头突然传来算盘珠子的脆响。辰阳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虚拟地图里显示茶窖正中摆着口青铜棺材，棺盖上压着三十块霉变的茶砖。
"活人算阴账。"林小鹿的五帝钱突然贴地滚向黑暗，"这是鬼掌柜的地盘。"她牛仔短裤上别的罗盘指针开始疯转，辰阳注意到棺椁四周散落着七盏油灯，灯油早已凝固成黑痂。
老猫突然跪倒在地，缺指的手按在某个掌印上："爹！"嘶吼在暗道里撞出回声。辰阳的系统扫描显示掌印里残留着DNA信息，与老猫的基因匹配度高达99.8%。
阿彩的银针突然射向棺材缝隙："有东西在动！"苗刀横在胸前时，青铜棺盖突然滑开半寸，涌出的不是尸臭而是陈年茶香。辰阳的手电光柱里，棺内整整齐齐码着发黄的信封，每个都盖着"辰记茶行"的朱砂印。
"是阴间邮路。"林小鹿的声音发颤，"活人给死人寄茶叶，死人给活人回阳寿。"她摸出张泛黄邮票，正是辰阳在戏楼戏箱里见过的那种。
辰阳正要伸手，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检测到命契激活】。棺材里的信封突然无风自动，某个鼓胀的信封裂开口子，掉出把生锈的茶刀——刀柄缠着的红绳与辰阳腕上的转运绳一模一样。
"小心！"阿彩的苗刀劈开突然袭来的黑影。辰阳滚到棺材另一侧，看见个穿长衫的虚影正在拔算盘珠子。那人的脸在煤油灯下忽明忽暗，右眼角有块与老猫极其相似的刀疤。
老猫突然暴起，洛阳铲劈向虚影："还我爹命来！"铲刃穿过虚影砍在青铜棺上，迸出的火星照亮棺内某行小字——“丙戌年命契，辰氏血脉永镇于此”。
系统提示音变得扭曲：【破解命契，倒计时00:59:59】。辰阳抓起茶刀划破掌心，血珠滴在信封上时，整个茶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拆信声。三十个信封同时飘起，在空中拼出张残缺的族谱图。
"西北乾位！"林小鹿的五帝钱突然指向某个通风口。辰阳的系统地图同步刷新，显示那里藏着个青铜匣。当他冲向通风口时，穿长衫的虚影突然实体化，冰凉的手掐住他咽喉。
阿彩的银针带着破空声扎进虚影太阳穴，苗女反手甩出三根红线缠住辰阳腰身："是执念化成的伥鬼！"辰阳趁机挣脱，瑞士军刀插进通风口砖缝，撬出个巴掌大的青铜匣。
匣盖弹开的瞬间，老茶行二楼突然传来戏腔。辰阳看清匣内物品时如遭雷击——那是半块与他贴身玉佩严丝合缝的翡翠，玉面刻着"凤仙"二字。
"原来在这。"苍老的声音从暗道口传来。辰阳转身看见个穿藏青中山装的老人，手中的紫砂壶正冒着热气：“辰家小子，等你取这命契等了六十年。”
系统界面突然黑屏，辰阳的视网膜上最后闪过行血字：【命契持有者出现，经验值清零】。老人枯槁的手指抚过翡翠玉佩，茶窖里的三十盏油灯突然同时燃起，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辰氏族谱——所有支脉最终都指向镇魂井的位置。